两人面面相觑,却也只得无奈道:“是!”
玉潇然打发走那两个随从,便向钟怀仁的庭院行去,走到菜市口的时候脚步却突然一顿,身后总若有若无跟着几道相同的气息,虽然隐藏极好,但她依旧是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她便转了个方向,不声不响向无人处行去。
待到四周无人,她平静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总是跟着本侯,请现身吧!”
她话音刚落,四周便“唰唰”现出十来个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身影,但看他们的身手,并非如此简单,她便多了几分警惕之色。
“公主殿下,您还是别再装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一人声音平静,死死盯住被困在中间的玉潇然。
“本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玉潇然继续装傻,心中却沉了几分,不知这几人何以确定自己身份的,只做他们在诓诈,“什么公主殿下,怕是你们认错人了!”
一人桀桀阴笑道:“我家主子英明,早就料到公主殿下易容术高深,可惜呀,我们中有人根本就不是靠眼睛才找到公主殿下的,而是气味,面容可以变,衣服也可以换,但是公主殿下身上的气息,我等早已私下熟悉,所以,错不了!”
玉潇然面色一变,想不到赫连明手下竟还有如此能人,她听人说过,有些组织为了识破易容,就专门挑选一些嗅觉灵敏的人自小开始训练,时日一久,这些人便可达到以味识人的地步,她一声冷哼:“哼,既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有什么招式就尽管使出来吧,想让我乖乖束手就擒,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说完,便如惊鸿一般飞身而起,虹争不在手上,早在她进城之际便已将之藏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所以使得并不是杀招,况且,杀了这些人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目的只为突围,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们都是坏孩子
那些人自背后掏出弯刀,但却仿佛是早已识破了她的企图,也不上杀招,只做纠缠,使得她一时无法脱身。
玉潇然见此,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想也不想便向那迎面而来的弯刀直直奔去,那势头并无闪躲之意,看得那拿刀之人一个大惊之色,猛然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同时他身边的同伴惊呼道:“主子有命,先抓活的!”
玉潇然冷笑不止,果然如此,赫连明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前来杀她!
如此,那便好办多了!于是,便可见这样一种打法,拿刀的人处处小心翼翼躲着被困人的命门,而被困的人反而处处紧逼,好像恨不能直接把脖子放在那冷气森森的刀口上一般,哪里有刀往哪里撞去。
如此下来,明明人多势众占据上风的人几十个回合下来反倒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纷纷显出疲惫无奈之色,反而敌众我寡的被困之人却一脸悠闲,越战越勇,身姿优美地滑翔,如同水面上的飞燕那般灵巧,直逼得四周之人节节后退。
但是,玉潇然面上轻松,心中却是焦急不已,如此对峙太久,对自己有害无利,恐怕这些人在发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的同伴发出了信号,也就是说时间越久,自己的处境也就越岌岌可危。
更可恨的是,并非此时此刻她无法脱身,而是就算是脱出重围,他们依旧可以根据自己身上的气息找到自己,而且自己若是这样把他们带去了别苑,到时候只怕是更麻烦!
反倒这些人虽然被逼得狼狈落魄,但他们一点也不急,等到帮手一来,捉住玉潇然并非难事,所以,如此拖下去,不利的只有玉潇然一人。
赫连明有了这样的帮手,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犹如跗骨之蛆那般让人无可奈何,想必多处街头巷尾都有这样人的,否则自己怎么一出宫门就被盯上了!
所以,她现在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找出他们中嗅觉灵敏的人,然后出其不意地杀掉他,尽管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但她也相信,不会太多。
她记得,在她进入菜市口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想必那个人便是为了接近她以确定自己身上的气息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也难怪,但凡被见不得阳光的暗卫杀手,自小便用一种药水涂面,这种药水会淡化他们个人显着的身体特征,使之渐渐趋于大众,使人见之便忘,这是他从小黑口中得知的。
她只记得那人袖口乌黑油腻,应该是长期在油烟下熏染所致,如今这些人都衣袖飞舞,她无从辨认,她从菜市一路走过,长期处于油烟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卖烧饼的,所以,如今她只要找到身上有烧饼味的那个人,就可以了。
她打定主意要找出那人,却没有如此灵敏的嗅觉,只有一个个靠近才能闻出,思及此,她便施展穿云步法,躲过最近一人的招式,自他身边掠过!
不是!再下一个,也不是!
……
如此到第六个,她才找到那个人,继续不动声色继续游走,使得那些人不明所以,却只做她是想要逃跑的障眼法,便更加紧锣密鼓地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比如她绕道一人身后,她的另一侧便会有人立刻替补上来,紧紧缠住她。
如此周而复返,眼中渐渐浮现冷芒,她在等,在等她挪向另一侧时那个人递补到自己身边,那时她便会用最快的手段解决掉他,然后伺机逃离。
☆、第八十三回 莫非还有计中计
机会来了!
那人丝毫不知危险般递补到空缺的位置之上,恰在玉潇然的右手边,玉潇然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说时迟那时快,她暗暗蓄集内力灌于两指指尖,趁那人飞身而来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伸手而去。
那人还未明白过来,便只见他双目瞬间化作了熄灭的灯火,直直向后倒了过去,他的额头正中,细密的血液犹如丝线一般喷了出来。
那是一根再也普通不过的绣花针,却由施针者蓄力掷出,直直贯穿目标的额间直入脑髓,唯一不普通的便是由皇宫最为灵巧的绣娘长期磨碾,早已变得光滑锐利。
这是玉潇然在司衣司的时候,顺手拿走的一根绣花针,为防盘查严格,与其藏一把容易暴露目标的利刃,倒不如藏一根关键时刻足以令人致命的绣花针。
释放暗器并不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必须等那人靠近之后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一旦让人察觉她的意图,那么再想杀这人便势必难如登天!
那人的倒下让他的同伴齐齐一愣,随后脸色大变。
玉潇然一见这神色,心中却已知这人**不离十是自己杀对了人,她趁这个愣神之际腾身而起,毫不迟疑,灵巧一跃便自那空缺之处跳出包围圈,身影一闪,已从原地消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鳞次栉比的屋瓦之间隐去,随即再也无迹可寻,
一切,都仿佛风吹散云烟那般迅捷。
待那些人回过神来,入目之处,只剩下一片空茫茫的雪野和寂静毫无声息的房屋,以及萧萧瑟瑟临风而立的枯藤败树。
玉潇然并未走远,她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后墙之处,久久未曾动弹分毫,她待四周毫无动静,才慢慢活动了手脚,却并不急着去与小黑会和,她继续四周闲转,不停换地方停息,只是却留了个心眼,并不往有人的地方去,她更不能再去找任何人求救,否则便是连累。
“唉,你刚才在街上看到没有?”一人挑着担子,对着旁边的人道。
另一人接道:“看见什么?”
“告示啊!那个通缉令!”那人说道。
另一人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我自然看到啦!唉,你说这捧月公主怎么会是假冒的呢?你没听说过这位公主的事迹吗?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公主啊,当时化身朝廷命官余冉,那可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就是,公主那首打油诗我可是背得顺溜,真是大快人心啊!这新皇一登基,这公主都变成假的了,我可不信!你知道的,我家有个远亲身在长垣,那时候,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瘟疫,这公主一个女儿身却偏偏往那疫区住去,你说若真是什么有所图的人,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就是,唉,算了!他们皇家的事,谁猜得懂,咱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人听见惹麻烦!”
“走走……”
自那两个人走远,便从围墙后露出一人身影,正是玉潇然,她躲躲藏藏了一夜,倒是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刻天已经大亮,想必那些人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她看着那俩人远去的背影,一脸不屑的冷笑,赫连明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脏水都泼往自己身上了,可惜啊,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啊!
长安,长安帝,倒是要看你到底能不能安天下?
她刚走两步,便远远地看到大批官兵远远走来,她纵身一跃,便藏在了屋瓦之上,只听那首领道:“上头命我们挨家挨户地搜刺客,你们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给我小心翼翼地搜查,若是放跑了刺客,大家都活不成!你,带一队人从那边开始搜,其余人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