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她就当今天是走大路上无缘无故被路过野狗咬了一口,破财消灾了!
不想容渣男却还是不知好歹,一副吊儿郎当样子反问道:“你看我像是缺银子人吗?实话告儿你,就凭你这个丫头这副姿色,爷还真瞧不上,爷屋里绝色美人儿多了去了,连端茶倒水都比她强!爷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明白吗?”
也就是说,这货根本就是铁了心要找茬儿了?那她还跟丫废什么话!
君璃当即沉下脸来,冷冷道:“容大爷不是要去禀告长辈们方才事吗?前面左拐,再经过一段穿堂,再右拐,然后再往前走大概半盏茶时间,便可以到了,好走不送!”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容大爷,上次你要买那名女子如今正我陪嫁庄子上,我打算待会儿就带了她见令尊去,不知道容大爷能否告诉我宁平侯府该怎么走?我方才已经为容大爷指了路了,还请容大爷也不吝告知才好!”
容湛不防她说变脸就变脸,明显怔了一下,才咬牙恨声道:“你敢威胁我?”
君璃毫不相让:“我这不是跟你学吗?”实则宽大衣袖下拳头早已攥得死紧,生怕他真找杨氏等人去。
两个人跟斗鸡似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目光里都闪烁着熊熊怒火,互不相让,周遭空气都跟着染上了一层紧张气息。
二人正对峙得如火如荼,一旁晴雪忽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向容湛道:“表少爷,求您不要再为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跟您一样,都是自小便没了亲娘,日子实不好过,求您就别再为难她了,奴婢跟您去便是……”
又向君璃哭道:“小姐,奴婢走后,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与谈妈妈商量,好歹熬过这两年,等大少爷将来高中了,日子也就好过了……”
容湛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这主仆两个把他当什么了?他有那么急色,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还有他自己也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说着说着就问那个可恶女人要起丫头来,他本意不是只要她给自己道了歉,便既往不咎吗?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女人太可恶,把他气得连自己今日来君家是干什么都给忘了!
原来那日容湛回到宁平侯府后,越想之前街上情形便越生气,越想便越对君璃恨得咬牙切齿,他是什么人,堂堂宁平侯府大爷,将来要继承宁平侯府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当着那么多人,将面子踩脚底下?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因立刻叫了自己心腹小子来,令其去打探有关君璃事,越详细越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便好找君璃晦气去,即便不找她晦气,也得让她好生给自己道个歉,他便既往不咎。
却不知那小子是个谨慎,惟恐自家主子真找君璃晦气去,想着两家好歹是亲戚,事情真闹大了,让主子们生了气,到头来遭殃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便没有去打听有关君璃事,然又怕自家主子面前交不了差,适逢大杨氏屋里人路过时,无意说起了乞巧节大杨氏要去君府做客之事,那小子便将此事告知了容湛,想着容湛总不至于追到人家家里找人晦气去罢?
奈何事实证明,小子真很不了解自家主子,容湛一得知此事后,便去找了大杨氏,说自己到时候也要来君府做客。大杨氏向来对他百依百顺,无有不从,又岂有不答应?
这便是容湛会出现君家内院原因了。
“小姐,奴婢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晴雪还哭得稀里哗啦,君璃则正安慰她:“你说这些有没做什么,难道我连你都保不住?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你主子,还不如主仆两个一块儿去死了呢……”话虽说得硬气,说着说着,自己却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晴雪一人哭还没什么,君璃也哭了起来,就让容湛有些傻眼了,眼前这副主仆情深画面,让他没来由升起一种自己正逼良为娼荒谬感觉来。他不知是被这副主仆情深画面所触动,还是被晴雪方才那句‘我家小姐跟您一样,都是自小便没了亲娘’所触动,反正他向来不耐烦见女人哭,竟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行了,别哭了,我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便是了!”
“真?”话音刚落,君璃已迫不及待接道,“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又命晴雪:“表少爷大人大量,还不给表少爷道谢?”
脸上虽还带着泪,眼里却分明有狡黠一闪而过,让容湛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来,自己好像又中了她什么着了!
君璃生恐容湛又反悔,忙拉着晴雪一道行了个礼,说了一句:“多谢容表哥既往不咎!”便绕过他急匆匆走远了。
余下容湛看着主仆二人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说过‘既往不咎’了,他只是说‘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好不好?显然那个女人又摆了他一道,真是可恶!
还有,那个女人就不能稍稍注意一下形象?当着他面,还把裙摆一直别腰间,真不把他当男人是不是……呸,他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
亲们,今天有二哈,瑜这么好人品,亲们是不是该表扬人家一下捏?~
☆、第六十二回 突然发难(二更)
章节名:第六十二回 突然发难
勉强保持淡定,不紧不慢行至一个拐弯处,确定后面公孔雀再看不到自己后,君璃拉起晴雪便开跑,也再顾不得身份啊形象啊什么,一直跑到进了流云轩大门后,才放开晴雪手,背靠着就近一棵桂花树,大口喘起气来,呼,真是累死她了!
一旁晴雪也是累得不行,大口喘息着问道:“小姐,您跑、跑什么啊……”
君璃喘息着反问:“不跑,难道等那只公孔雀反悔不成?”公孔雀那么小肚鸡肠,一点点小事都能撵到她家里来逼着她道歉,她不跑才是傻瓜呢!
晴雪闻言,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反悔,说来我还从没见过像他这般心胸狭窄男子!”
“岂止心胸狭窄,根本就是小肚鸡肠!”君璃冷哼,不过幸好那货足够怜香惜玉,受不得女人眼泪,不然指不定她们这会子还未能脱身,她本来只是见晴雪哭时,他脸上有不忍不耐之色闪过,所以自己才跟着哭起来,打算赌一把,不想还真让她给赌对了!
晴雪点点头,正要表示赞同,忽然想起什么似,忙压低了声音急声道:“表少爷虽答应了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可那一位……那一位可是被小姐一脚踹进了水里去,必定恨小姐恨得咬牙切齿,只怕一被救起来就会去夫人那里说小姐不是,小姐可要怎么办?还有,那一位不会有事罢?方才我瞧他扑腾得那么厉害,只怕不识水性,万一……”
话没说完,已被君璃嗤笑打断:“那水只怕还没没过他腰呢,哪里来万一?再者说了,我那位母亲既然安了心算计我,必定安排了人预定时间出来抓我现行,你就只管放心吧,姓杨登徒子水里泡不了多久,死不了!至于他必定会到夫人面前说我不是,他爱说只管说便是,只要我一口咬定没这回事,抵死不承认,他能奈我何?”
直到这会儿,想起之前杨继昌那副自命风流样子,君璃都还忍不住想笑。
经过前阵子朝夕相处,晴雪早对君璃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家小姐厉害人了,见君璃一脸胸有成竹样子,便也放松下来,点头道:“对,夫人也不能只听自己娘家侄儿一面之辞罢?况小姐这边还有我作证呢,就不信咱们两张嘴,还说不过他一张嘴!”
说着,忽又想起之前君璃踹杨继昌下水时彪悍,因忍不住悄笑道:“小姐,要是让谈妈妈看见您那般不顾形象,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
君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咱们不让谈妈妈知道,不就行了……”话音未落,忽然想起自己裙摆貌似还别腰间,忙低头一看,见果然如此,因忙将其放了下去,又理了理,方向晴雪悄笑道:“这样一来,谈妈妈不就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主仆两个又悄声笑了一回,才端正脸色,装作若无其事般回了屋子。
果然谈妈妈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问:“小姐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没有与大家伙儿一起玩?”
君璃道:“虽则说来那些人不是我亲妹妹,便是表妹,但妈妈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看她们,她们又怎么看我,我又何必留那里既让自己不痛,又讨人嫌呢?还不如回来睡会子觉呢!”
转头命晴雪:“让人打热水来我洗个澡,方才吃酒时不小心洒了一些衣裳上,又顶着日头走了这一路,又是酒又是汗,实粘得慌!”实则是方才一路跑回来,出了一身汗,再不洗个澡,她都要受不了了!
“是,小姐!”晴雪应声而去,很便领着两个粗使婆子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
君璃因命谈妈妈与晴雪都退下,自己脱了衣裳,痛痛洗了个澡,还连头发都一块儿洗了。
待沐浴完毕,换好衣裳,君璃叫晴雪拿了干帕子进来,给自己绞头发。
正绞得半干时,坠儿进来屈膝禀道:“回小姐,夫人屋里陈妈妈与周妈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