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想着那位以及郑家的发迹吏,也颇为感汉。
“当年,郑氏坐上皇后的位置,又生下容王,先帝年纪也大了,疑心病也颇重,一些年长的皇子们都如覆薄冰,而当时年纪幼小的容王反而最得圣宠。继后也母凭子贵,也颇得先帝宠爱。今上也与继后走得最近,今上当年登基的时候,也确实靠这位继后出了些力的。所以今上也李报桃疆,登基便把郑家从正阳伯继爵为正阳侯。郑氏一族陡然成了帝都新贵。继后也被尊为太后,享受不世荣华。继后唯一的儿子也被封为容王,食奉两万石。是所有亲王中奉禄最高的。按理,今上也做得仁至义尽了,谁知,随着容王年纪渐长,那位倒有些不甘心了。”
锦绣点点头,这就是**,而人的**,从来都是无极限的。
如果换作是她,也是有些不甘心呀。若非是我出力,你岂能做上皇位?可我的儿子却只能在你面前称臣,我的媳妇在你媳妇面前还得称臣,我的孙子也要在你的孙子面前也得称臣,再过几十年,我的儿子以叔父的身份,却还得向自己的侄子晚辈称臣,同样是一个父亲,为什么差别会这样大?
权利带给人无上的野心与**,也会把人拉进牛角尖里,然后钻不出来。
但是,锦绣仍是有些不解,既然那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何不偷偷动动手脚把太后给做了?反正皇帝龙椅也坐得稳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人死掉,真是太容易了。可为何皇帝却一直没有动手呢?
周嬷嬷大概也知道锦绣的心思,长长叹口气,“今上是仁慈的,又一向注重面子,太后都做了近三十年的太后了,这些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功亏一篑。再来,容王是个没野心的,与今上感情也还不错,看在容王的份上,也就稍稍忍耐下吧。”
君王冷硬无情,残酷狠辣,对于文武大臣、身边的亲人来说,是悲剧。可太过仁慈了,也并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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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福国大长公主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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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觉得吧,身为君王,你既然坐到那个位子上,念旧情是好的,讲仁义也是好的,但凡事都有个度才是。人家都在肖想你屁股下的椅子了,你还要讲仁义讲旧情,就有些心慈心软了。
周嬷嬷生怕锦绣不明白似的,又继续道:“不过继后除了这么点小动作外,也别无别的本事了。所以圣上才会容忍至今。”
锦绣明白了,不是皇帝真的重情义不愿动郑氏,而是双方实力悬殊差巨过大,郑氏再折腾,也实在构不成皇位的威胁。
晚上,路嬷嬷和钟夫人回来,向锦绣说了李夫人的下场。
李夫人被一路拖进宫中,皇后见到五花大绑的李夫人,自然一脸的惊讶,并且怎么回事。
然后钟夫人便跪了下来请罪,一脸自责地说李夫人在她跟前,对未来楚王妃出言不逊,并当作婢仆般呼来唤去,连皇后娘娘的凤旨都不放眼里,更甚至,还不把太后的口谕当一回事,非常的嚣张。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打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她身为主人,事情又在她府上发生的,她也难辞其咎,请求皇后责罚。
皇后当场面色就沉了下来,剜了李夫人一眼。
李夫人被几个嬷嬷拧着跪倒在皇后面前,先前还想把太后搬出来的,但才张嘴说了半句话,便被一个嬷嬷一巴掌打得扑了出去。
“大胆,在皇后面前,还敢不说实话。”
然后,皇后和颜悦色地让钟夫人起来,并给了若干赏赐,夸她做得很好,以后锦绣嫁到楚王府,她们便是一家人了,以后也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
只是皇后的场面话而已,钟夫人自然不敢当真,但仍是摆出受宠苦惊的神色,谢过皇后的赏赐,又被皇后赐了座。
然后,皇后喝了口茶,冷眼瞟了在地上的李夫人一眼,冷道:“李郑氏,你可知罪?”
李夫人早在被架离钟府时,身边一个机伶的丫环便奔去搬救兵了,想必太后也该来了,是以并不认罪,反而威胁皇后,请她三思,说太后不会坐视自己的亲姐姐这般受人欺侮的。
说到这里,钟夫人叹为观止地笑了起来,“这位李郑氏,倒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太把太后瞧得起了。连皇后都不放眼里了。”
锦绣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说太后是皇帝的亲娘,皇后的亲姐姐皇后自然得给几分面子,问题是,太后只是继母而已,虽然在名份上占着长辈的身份,但也只是长辈罢了。你一个继后的姐姐在皇后面前充架子,也不知该说她蠢,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若是在普通富贵人家里,还是可以充充长辈架子的,但这可是皇宫,帝王家呀。
路嬷嬷自动接过话来,又说起了皇后对李夫人的惩罚,被掌嘴二十。
锦绣轻呼一声,“太轻了吧?”不敬皇后的罪名可大可小,但以帝后对太后的容忍程度,以及这阵子郑家上跳下蹿做出来的事,皇后应该不至于这般从轻处置吧?再怎么说也得给个下马威,狠狠责罚才是。
钟夫人笑着说:“锦绣你有所不知,宫里所说的掌嘴,可不是用巴掌打哦。而是专司刑法的嬷嬷,手执坚硬的竹条,对着犯错之人的脸左右开弓猛打。这种刑罚,挨一下就会痛到骨子里,二十个嘴巴子打下来,李夫人那张脸也就废得差不多了。”
李夫人被打得双颊皮开肉淀,一张脸血肉模糊,牙齿也被打掉了好几颗,淹淹一息要死不活,又被冷水一泼,勉强清醒过来,太后也到了。
但是,太后来得也太迟了。
也并非她来得迟,而是她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只是慈宁宫离坤宁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太后就算插翅也无法及时赶到,坐着宫人的肩辇,来到坤宁宫后,又被皇后宫中的奴才拦了下来,说皇后娘娘正在惩罚对皇后娘娘不敬的外命妇,场面有些血腥,怕太后被吓着了,不肯进去。
等太后动了大怒,宫人这才不甘不愿退下,太后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皇后宫里的人拿冷水泼自己姐姐的画面,在宫里横行了三十年的太后如何不气。
但皇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历数了李夫人的罪名。
视太后口谕为无物,擅闯钟府,这是其一。对未来的楚王妃呼来喝去,并直乎其名,邈视天家,这是其二。又无故殴打皇后身边的女官,更是罪加一等。
太后气得肝都痛了。她当然不会相信皇后的说辞,又问李夫人。但这时候的李夫人被打得双颊高高肿起,满面的血肉模糊,双颊又脱落了好几颗,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能吱吱唔唔地对太后拼命地使眼睛,流泪哭诉。
太后瞧着姐姐的惨状,怒不可竭,当场与皇后理论起来。
皇后拿宫规,拿天家规矩说事,太后就拿长辈的款儿来压,说李夫人好歹也是她的亲姐,按辈份,你尊为皇后也得叫一声姨母吧。你堂堂皇后,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
路嬷嬷插嘴说,天地君亲师,在帝王家,可没长辈之说,只有身份等级之称。
太后大怒,冷冷地说哀家与皇后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看来是皇后治下不严所致,她倒得替皇后管教管教,然后命人把路嬷嬷叉出去掌嘴。
这时候,福国大长公主来了。
福国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亲胞姐,在本朝目前唯一一位硕果仅存的大长公主。连皇后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严格来说,皇姑要先向皇后行礼,这叫国礼,然后皇后再向皇姑行礼,这是家礼,因为皇姑毕竟是长辈。
于是福国大长公主与皇后相互请安问了礼,太后自恃身份,倒也端着架子,等福国大长公主给她行礼。
但福国大长公主驾子却摆得比太后还要高,一来便问皇后,“在帝王家,是遵循国礼,还是家礼?”
皇后并不回答,而是看向身边的路嬷嬷。
路嬷嬷从从容容地摆脱了两名太后宫中的执事嬷嬷,从从容容地道:“回大长公主的话,在帝王家,自然得先遵循国礼,再是家礼。”
福国大长公说:“很好。李郑氏不敬太后和皇后,皇后用国法处置,自然也是妥当的。”
太后大怒,说:“纵然是国有国法,可家法呢?皇后为何不用家礼?”她怒瞪着皇后,“李郑氏可是哀家亲姐姐,在辈份上,也是皇后的姨母。皇后,你就是这般对待自己长辈的?”
福国大长公主昂起头来,朗声道:“若是用家礼的话,郑氏,你也休要在本宫面前摆太后架子。”
太后双目圆瞪。
福国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又是嫡后所出,而太后,却只是先帝的继后,在身份上,自然及不上福国大长公主的尊贵。再则,福国大长公主却是实打实的太后的小姑子。这古代媳妇在礼法上就得侍候照顾小姑子。大长公主用家礼来堵太后,倒把太后气得仰倒,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