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谨记,一般山林里毒蛇出没的地方百步之类必有解毒草。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有其终,则必有其始。大自然的规律就是如此的神奇。这凤凰草,鱼腥草,半边莲,青木香……都是医治蛇毒的。这些草本身都带有毒性,医治蛇毒,也算是以毒攻毒了。”接下来又挨个地给他们讲解这些药草的名称以及形状。
“在野外行走,可以用用雄黄,苍术,鱼腥草,半边莲,青木香,七叶一枝花一并磨成粉,然后跟米醋泡酒,有个把月就可以了。再缝个香包,里头装棉花什么再放在药酒里泡上一两天,阴干,带到身上,气味浓郁,香飘四里,普蛇虫绝不敢来犯。”
冬暖连忙捏着腰间的荷包,“姑娘,难不成,这香包就是您亲手制作的?”
锦绣点头,齐玄英说:“那太好了,等会子回去,咱们多做些出来再卖出去,一个卖50文钱应该没问题。”
锦绣哈哈一笑,白他一眼,“钱迷呀你,这么快就想到生意上去了。”
齐玄英骚骚头,不好意思地道:“师父不是常说,只要有一颗善于抓住机遇的心思,就能迎合市场么?”
锦绣点头,“你说的不错。身为大夫,光靠医术还是不成的,还得要有精明的商业头脑以及营销策略。”
“营销策略?”
“就是一种经商方式啦,看准了市场行情,就果断下手。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做大夫,除了不停地学习再学习,还要不断研发新产品,迎合市场,做到稳中求升,升中求稳。”
众人点头。
然后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这香包做得太丑了,得重新绣漂亮些,再做大些,冬暖的针线活最好,就交给她办。驱蛇药酒有现成的,今晚回去就可以做,至多再过三五天就可以拿来卖,还得取个漂亮的名字才成。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干脆决定命名为驱蛇香包,包管一季。后来又商议订价,冬暖说订价20文钱,因为做一个香包也要花些功夫,面料,绣式样,以及塞棉花,也要些成本。
夏成说20文太少了,这个可是金陵城独一无二的,至低也得40文。最后锦绣说,“咱们这可是独家生意呢,卖贵些也无妨,就定价50文吧,反正这个效果确实好,并且别的药堂就算想盗我们的技术,也有些困难的。”
“为什么?师父?”
锦绣神秘一笑,低声道:“因为有些药草,医书上还没有。”众人恍然大悟大,纷纷说锦绣英明。
“好了,太阳也快下山了,药也采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等锦绣等人走后,从茂密的树林里出现一群人,为首一的一身绿色劲装打扮,望着锦绣离去的背影,唇角擒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朱棒棒糖心痒难耐地对他道:“爷,这王大夫果真厉害呀,连驱蛇香包都能做出来,还能卖成银子。”
田大山嚷嚷道:“九爷,等他们做出来后,咱们也去买回来可好?人手一个,这样大伙宿在林子里也不怕蛇虫了。多方便。”
朱子权白他一眼,冷笑:“爷就是有钱也不会让她赚。刚才她不是说了这香包用料吗?明儿个去药铺里买,咱们自己做。还能省不少的银子。”
朱棒槌双眼一亮,连忙叫道:“九爷英明。”
“紫剑和银剑回来没?”
“回九爷,还没有。”才刚说起这二人,他们便回来了,一人手上还提着两个黑乎乎的袋子,“九爷,总算捉了几条蛇。嘿嘿,运气还不错,乌梢蛇捉了五条,五步蛇捉了一条。还有毒蝎子也捉了好几只,黄蜂捉了一窝。”
朱子权阴阴地笑了,“很好,该让那姓袁的偿偿我的厉害了。”
朱棒槌也阴阴地笑着,“可是九爷,那姓袁的如今被束在家中,活像个娘们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龟孙子出了府后咱们才好收拾他呀。”
朱子权冷笑:“他不出门我就拿他没法了?哼,金剑,你轻功最好,今晚,潜入袁府,把这些东西,全丢到姓袁的床上,让他偿偿我送他的大礼。”
金剑恭身领命。
“上回那龟孙子命大,肚子砍得肠子都露了出来还给活了回来。这回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朱棒槌恨声道。
田大山一脸厉色,“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医治咱们九爷的仇人?”
众人望他一眼,最后由朱棒槌好心地告诉他,“就是刚才那个女大夫,王锦绣。”
田大七呆了呆,说:“这丫头胆子太大了,爷,可不能放过她。”
朱子权淡淡看他一眼:“你觉得我该如何收拾她?”
田大七搔了搔头,说:“把她捉来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
朱棒槌见九爷神色不好看,连忙斥道:“你懂什么?咱们九爷是何等身份,岂能与一个无知的小女子一翻见识?”
田大七反驳:“可他坏了九爷的大事是事实。那姓袁的上回若没能活回来,九爷也不会再一次受伤了。说来说去,都要怪那死丫头。”
朱棒槌滞住,想了想,放软了语气,“可她总归救过九爷和咱们兄弟的命……”朱棒槌原以是让九爷看在锦绣救过他的命的份上,这事儿就算了,却也勾起了朱子权的心酸往事,并且提都不愿提的那种。
第113章 失魂落魄
这一批驱蛇香包,果真大卖,虽然量不多,但总归是项不菲又不花什么成本的进账。
原本冬暖还想多做些荷包,好趁热大卖,被锦绣制止了,“还是少弄些吧,卖不完可就浪费了。反正做这个也挺简单。最重要的,不要累着自己了。”
锦玉这时候从外头回来,“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平原伯府的袁正芹,在家里被一大群蝎子和黄蜂给活活蛰死了。”
锦绣愕然抬头,锦玉又说了一遍,“唉呀,我听人讲,听说满床都是蝎子和黄蜂,姓袁的惨叫连连,下人冲进去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连大夫都没能叫去,就气绝身亡。”
锦绣问:“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袁府两个老虔婆都给吓病了,听说还找了圣手刘去医治。如今整座袁府,可乱套了。呵呵……”
想着袁家人的嘴脸,锦绣也觉得那家伙活该,可,堂堂伯府大少爷的屋子,好端端的出现一大堆蝎子黄蜂,这里头可不寻常哦。
锦玉人小,但也不笨,撇唇道:“平日里行事乖张得罪的人多了去,说不定是被某个仇家给暗中整了吧。嘿,管他呢,死了最好,咱金陵城又少了个祸害。”
锦绣也觉得弟弟说得对,反正与她无关,姓袁的死了正好,刚才可以报之前纵马踩断锦玉一条腿的仇。
又过了没几天,锦绣药铺忽然接待好多名外伤病人,看这些人的架式,应该是打架引发的惨剧,很是不解,好奇地问了句怎么回事,原来,这群人是某间青楼里的打手,这些人与另一间妓院为了争夺一名妓女而大打出手,双方动刀又动枪,在秦淮河畔上演全武行,死伤五人,重伤十多人,两间青楼的人各自去了齐氏药馆,及锦绣药铺。
负责给锦绣打下手的齐玄英很是好奇地问道:“为了抢一名女子就打成这样,想必那女子肯定美貌如花了。”
这名打手胸前被砍了一刀,整个身子都是血淋淋的,闻言咧唇笑了起来,一脸的色相,“可不是,人间尤物呀,”
锦绣能理解两家青楼老板的想法了,开青楼嘛,自然要姑娘们越美越好,这样才能挣更多的银子了。
显然,这人也是个爱八卦的,见齐玄英有兴趣,又说了那名女子的来历,“这女从若只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这人却是大有来头的。你们猜猜,这人是谁?”
“谁?”
“西安府成国公世子夫人。”
锦绣呆了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会被卖入青楼?”这,这也太开玩笑了。
齐玄英却恍然大悟地说,“师父,这个我知道,西安府的成国公府前阵子因勾引靼鞑,证据确凿,被满门抄斩,男子三代内全部腰斩,夷灭三族,女子一律充作官妓。而这位成国公世子夫人,据说生得花容月貌,前年来金陵养病,就有了金陵第一美人的称号。此次因成国公府的落败充作官妓,也难怪两家青楼会为了她而大打出手了。”实在是那白氏真的太美了。
锦绣的记忆库里也搜出了白氏的面容,想着与白氏有过一面之缘,还给她看过一回病,想着那玉肌玉骨,娇弱的姿态,先前是前呼后拥的世家夫人,如今却沦落为妓女,一落千丈,从云里打入泥地里的待遇,也着实令人唏嘘。
……
三年一次的乡试在金陵举行,十六岁的钟闵以十二岁就过童试的美名参加。等到了放榜那日,钟闵位列第十五名,成为宣德二十九年的举人。一时间,钟家大门几乎被踏破,前去庆贺的客人川流不息,源源不断。
锦玉也高兴不已,连忙告知锦绣这个好消息。问锦绣,要不要前去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