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太不小心了,屋子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左丹青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若是从中正门走的我肯定会察觉,只怕是这家伙用了轻功悄悄翻窗进来的。
“夫人怎么不说话?”司冕见左丹青不吭声,还以为她仍旧未回神,连忙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叹息出声:“你放心的,我已经派人从德州走了,一定会尽快追上锦年他们。”
闻言,左丹青也终于出声:“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想那位蒋神医。”
“想他做什么?南擎的出世高人不计其数。再说他也并未伤害锦年,也许是单纯的想要帮锦年而已呢?”
听到这句话,左丹青突然冷哼一声,嗤笑道:“平白无故就有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好事儿,我是素来不信的。”说到这里,她又话锋一转,眸光犀利的扫向司冕,一字一顿的开口:
“侯爷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帮那位素未谋面的蒋神医洗白了?”
她特意将“素未谋面”这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楚。
司冕表情顿时一僵,摆手解释:“猜测而已。现在不在府里。青青还是叫我阿冕吧。”司冕边说边用力抓住左丹青的手。指尖的寒凉从肌肤一直传递到左丹青的心中,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阿冕?”仿佛梦呓般的声音,让司冕骤然心惊,有什么东西好似指尖流沙般。一点点倾泻消逝不见。
左丹青眸光一凛,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禅心,你到底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眼前的人身子猛地一震,抓住她的手指却并没有半分的松动,反而越握越紧,那张清俊绝伦的容颜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用撒娇般的语气抱怨道:“青青,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还想着他呢?”
左丹青敛眸。努力避开那人灼灼的目光,一点点将手从他的指间抽走。
“很像,你装他的时候,真的很想,差一点我就相信了。”她转过身。正好忽略了司冕骤然变得痛苦的神情。
“从个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凄然的笑了笑,他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的,已经恢复了禅心素有的面无表情。
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左丹青摸了摸心口,原本以为不会再有反应的地方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让她微微有些窒息。
“你对我用摄魂术的时候。”低下头,左丹青讷讷的说着:“我当时只是起了疑心,真正确定……是今早,我说起通幽寺时,你的反应。”
禅心恍然大悟,的确,在通幽寺遇见左丹青的是自己,也是在通幽寺,他第一次她用了摄魂术。
“原来如此。”嘴角轻轻扬起,禅心挤出一丝苦笑:“到底是我大意了。”
“你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人。”左丹青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身:“可是同我拜堂成亲的,是他没有错,是什么原因,又让你回来了?”
左丹青定定的望着他,瞳孔蓦地缩紧,钝痛在心底蔓延,渐渐变得麻木。
禅心也毫无保留的同样凝视着她,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苍白的几近透明,昏暗的光线下,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眸灿若星子,深深烙印在左丹青的脑海中,铭心刻骨。
他说:“原本,我是想领着你亲手触摸真相的。”
她回:“你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敛眸,声音微颤:“可是如今,我反悔了,我想让你远离它,离得越远越好。”
还不等她再开口,他就又立刻继续道:
“现在还来得及,在南擎大乱之前,我送你回朔北!”
闻言,左丹青骇然,转眸再看向禅心的时候,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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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真相大白
“哐啷!”一道白光骤然从窗外闪过,不知何时滚滚浓云已经将冷月遮蔽,紧随而来的是轰鸣的雷声,沉闷的声音好似积压在胸口,让人仿若窒息。
左丹青站在原地,漆黑的双眸紧紧凝视着禅心所在的方向,闪电的光芒刹那间将整个屋子点亮,眼前的人也同样看着自己,满目悲戚。
“你要送我回朔北?”左丹青怒极反笑,歪着头打量着禅心,只等着他的回答。
“是。”这一个字仿佛有千金之中,压得他根本无法抬动舌头。
见状,左丹青失望的闭上了眼,良久又睁开,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禅心,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对面沉默不语,左丹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踱步到禅心的身边,戏虐道:“让我猜猜,当初我偷偷救下南乐,江令将他送到你的手里,你又顺水推舟的安置,这一切……不是偶然吧?”
禅心敛眸,仍旧沉默不语。
左丹青扯了扯唇角,叹息出声:“禅心,我原本,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的,当初白宣有话要同我说,却被琼书打断,你又心急火燎领我去安家老宅,这一切,也不是偶然吧?”
细细密密的汗珠濡湿了额角,青丝被汗水所浸染贴附在脸侧,浓密的睫毛在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禅心只觉得前所未有过的狼狈。
左丹青皱眉望着他的反应,最终还是狠心继续道:“山腰处的洞口是你引着我去寻的,刚刚你又劝我素未谋面的蒋神医放心,禅心,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说你曾想要带我亲手触摸真相,那么……我现在,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薄唇紧抿,再次松开时,柔软的唇瓣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痕。
见状。左丹青趁热打铁,再次出声:“如果你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是绝不会离开南擎的!”
听到的她的语气如此决绝,禅心长叹一声,终于抬起头,望着左丹青认真表情,一字一顿的开口:
“好,我会的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就离开南擎。越快越好。”
“为什么?难道说你已经知道女帝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才会害怕?否则为什么反悔?”
谁知此言一出。禅心的眼睛骤然变得通红,沙哑的嗓音几近嘶吼:“没错!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安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留在那里。你只会成为他们要挟冉将军的砝码!”
左丹青怔住,脑海里骤然浮现出身为顾将军的孙子,却借住在安家的顾衡,难道说自己的作用跟他差不多,都是安家留在手里的人质么?
思绪纷纷涌来,耳边传来禅心低沉的声线:“安家的四房表面上看好像只是本本分分的臣子,其实在任上的这几年都在隐忍默默积蓄势力,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够篡权夺位。”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姓皇族血脉稀薄。如今主持大局的原本就是安瑜,他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左丹青抱着肩膀,眸光审视的望着禅心,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你不是也看到了,女帝同安家的关系本就不好。以安相国的野心,又怎么会满足于此。”
“是啊,他们关系不好,可是普天之下,还没有无缘无故毫无道理的仇恨,为什么安相国同女帝的关系要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左丹青步步紧逼,禅心拗不过他,只好斟酌着答道:
“因为靖昌两派,素有旧仇,你不是一直想不通,安泰为什么会好好的爵位不要,托妻带子的跑到朔北当探子么?”禅心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左丹青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你知道?”
“恩。”禅心点头,笑容满满都是苦涩:“我想,你已经在这个寺里见到了那个身患阳毒之症的小和尚。”
“你是说思艾?”左丹青挑了挑眉,难掩神色间的惊讶。
禅心颔首算作默认,旋即清了清嗓子,将一个的久远的故事娓娓道来:
提起安泰,就不得不提起他的结发妻子阮氏,据说这阮氏是辽东人,两人机缘巧合在边境相视一见钟情,安泰回颐充的时候就悄悄将阮氏带了回来,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份,恰逢当时的第一代淮安候离世,安康又被赶出家门,爵位就落在了他这个次子的头上。可是这地位悬殊的结合必然不会又好下场,更雪上加霜的是,阮氏患有一种怪病,发病时通体起满了诡异的紫红色斑点不能见人,这时又有人翻出她是辽东人的身世,两难之下,安泰干脆一咬牙,主动向先帝请命去了朔北。
听到这里,左丹青冷冷嗤笑一声:“为了美人不惜自毁前程,真没想到老淮安候竟然还是个情种。”
禅心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而是继续道:“据我们所知,安泰临走的时候只带了幼子,可是实际上……跟着他一同去朔北的,还有次女,也就是女帝的胞妹,安瑕。”
闻言,左丹青浑身一震,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应瀚呈亲手绘制的那幅美人图,原来上面的人不是女帝,而是她的孪生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