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你无事吧?”陈彻抱着欢沁出了窗子,也很快到了初容面前。上来不及顾着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上来拉着初容的腕子问道。
“大哥,我无事,多亏了这位公子相助,小妹才能捡回一条命。”初容想化解这两人可能发生的冲突,便假意道。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我乃京城陈家,舍妹一介女流不好久露人前,待明儿无事,在下再诚谢公子。”陈彻说着拉着初容,便要往无人的、确定烧不到的屋子行去。
“陈公子客气了,请便。”王清瑕说话声音很清澈柔和,一身的气派将此时浑身王八之气的袁其商,堪堪比了下去。
初容的救命恩人,袁其商若是再找对方的茬,就显得太小肚鸡肠了,传出去也是笑掉人的大牙。
见兄妹俩走开,袁其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翩翩如玉的贵公子,人也跟着冷静下来。也不说话,微微一抱拳,袁其商也跟着陈彻去了。
看着三人远去的方向,王清瑕微微抬了下颌,轻轻眯起了眼睛。
“小六,你无事吧?摔着了?”陈彻领着初容到了无人的屋子,这才看到她腿上的伤,血已经渗了出来,染红了裙摆一角。
“快去,去库房的箱笼里找些膏药,我备着的。”陈彻一方面是真的怕初容出了事自己担待不起,二也是做给袁其商看的。
“不必了,到我屋子里去取吧,想必这火不会烧到咱们这侧。”袁其商边说边盯着低了头不语的初容,说道:“那火起在库房处,你们所有的箱笼想必都给烧了个精光。”
“库房怎会起火?”陈彻不解,他还是派了人守着的。正说着,便见一个下人来报,说库房的火势是被遏制住了,但所带的箱笼就全都烧没了。
“蠢货!许是又吃酒误事了!”陈彻骂道。
“少爷息怒,那火起得奇,一眨眼功夫就烧起来了,咱几个紧着救火,也来不及了。”那下人说完紧张地站着,不敢抬头。初容低了头不去看袁其商,陈彻则是一脑门子官司。袁其商郁闷方才之事,一心认定那翩翩公子绝不是个好人。
“快去快去,能抢出了一箱是一箱。”陈彻倒不是心疼那些东西,只不过出门在外,若是没有也不便,现买也要费些功夫。
“火起得又急又猛,又没有烧在住人的屋子,定是有人不想你们上京。烧了你们的细软,你们置备就要花上许多功夫,也就不能上京了。”袁其商站在门口处,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王清瑕方才站着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人影,一字一句说道:“这驿站住的都是不相干之人,方才那公子对这火毫不在意,且又是从京里来的,怕就是他不想你们尽快上京。”
“这如何可能!”初容刚想说那人便是有可能要与自己议亲之人,话到嘴边立即收了回去,说道:“我们陈家与人无冤无仇,我又是深闺不出的。”
袁其商闻听此言,深深眸子盯在初容身上,不再言语。
第二十八章 袁大跟人掐架啦
第二十八章袁大跟人掐架啦
陈彻不认得王清瑕,但也感觉到袁其商的气场,只道他不喜初容同个男人说话,便道:“那人看着来路不明,还是少接触为妙,六妹妹,他没欺负你吧?”
初容暗骂陈彻软骨头,见风使舵之人,但她自己何尝不是不敢反抗,便道:“并无,他救了我,起火了,我爬不出窗子,是他救了我。”
“他可有说姓甚名谁?”袁其商拧紧眉毛问道。
“不曾,我没问。”初容越说越低了头,装作不在意状,反问道:“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袁大人,此番恰好同咱们入宿一间驿站。同为兄也算是几面之缘,此番为兄的案子,这位袁大人费心费力,这才得以沉冤昭雪。”陈彻不晓得袁其商已与初容几番相见,原先还以为他俩只在法觉寺里见过一面,但听初容方才的话,好似并未相见似的。左右装作什么都不晓得才是稳妥,于是便道:“小六,此番听了起火,袁大人也是顾不得其他就帮着为兄找你,还不多谢袁大人。”
“多谢袁大人。”初容说得很勉强,说完皱了眉头捂了小腿。
陈彻会意,对袁其商说道:“袁大人,舍妹未嫁之身,不好与外男相见。”
“我去查查库房,你们在此吧。”袁其商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初容便离开了。
一夜狼狈,来不及收拾,次日一早,众人便动身上路了。袁其商唤过身边一人,交代几句后带上欢沁先行骑马上路。那人带着欢沁乃是去往下一个县城提前采买些衣物,好在初容逃出来时穿了一身齐整的,屋子里也有一些备用,暂时倒有换洗的,但时日长了还是要准备新衣及一系列随身之物。
回头看去,王清瑕的车也跟在了后头,几辆马车一路往下个县城而去。满脸阴霾,袁其商总觉得此人来历蹊跷,想想还是派了人去查探才是。
一路颠簸,初容一直想着昨夜之事,那谪仙般的人,好比天空最亮的星灿,看一眼便再难拔出来。初容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若是敌不过袁其商,长得再好也是无用的。
袁其商是锦衣卫的,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是万贵妃的兄弟,初容是知晓万贵妃的下场,万贵妃一党如今看着风光,几年后就是遭殃了,所以初容是绝不想与袁其商有什么瓜葛。至于这个王清瑕,也要看他是否是太子一党,是的话最好,不是的话也不打紧,安安稳稳做个中立派,许是也能平安度过这个政权更替的难关。
这年头,升斗小民便罢了,在朝为官就要考虑这许多因素,不然就是一招错满盘皆输。在追求更高层次的前提下,还是先保住命要紧。
“大哥,昨夜那人说过,他叫王清瑕,那是何人?大哥可曾听过?”初容自然晓得那是右佥都御史家的,但此时想套了陈彻的话,自是不会说太多。
陈彻正想着路上的事情,听得初容如此说,忙回头道:“他就是王清瑕?那是……”王家之事,陈彻为了安陈方一家的心,这才些微透露,却并不曾与初容提起,此时也只当她不知。
初容同初尘交好,听其透露几分。老祖宗为了安初容的心,这才简单说了些,因此初容晓得右佥都御史家的事。
“那是右佥都御史王大人家的公子,王大人膝下唯有一子,便是这庶出的王清瑕。”陈彻想了想,觉得王清瑕人品样貌出众,恐怕自己父亲见了也会满意,到时兴许就成了这门亲事,便斟酌用语说道:“他在国子监,听闻风评不错。”
再不多说,陈彻心里还是属意袁其商的。毕竟一个右佥都御史家的公子,人品样貌俱佳是不错,想必婚后也当琴瑟和谐。但若论到自己能否借力,还是有个锦衣卫妹夫做靠山才是稳妥。
“王家在朝中地位如何?”初容心里痒痒,不自觉多问了一句,看到陈彻有些许觉察,忙说道:“唉,也不知何时到下个县城,所有的衣物都烧了。”
陈彻只当初容小女儿无意问的,也就没再往上说,便道:“不急,袁大人已经派了人带欢沁先行采购,待到了就有新的了。要说还是袁大人细心,处处想得周到,样貌自是一等一的,人品也……”陈彻本想在初容面前夸赞袁其商几句,说到样貌还能泰然处之,说到人品时,只觉得实在虚伪得很,便找了个旁的话题跳过。
初容何等通透,心道陈彻这七窍伶俐的人都无法说出夸赞袁其商人品的话,可见这厮果真是个人人憎恶的。
袁其商在自己车里暗自思量,一脸的阴晴不定。前头车里,初容同陈彻闲聊着,不多时便到了下个县城。
这县城虽小,但因着连通前后城镇州府,所以往来行人颇多,自也是一番繁盛景象。一行人决定在此落脚,待次日再上路。
寻了一处客栈,将车马安置后,陈彻便将初容送进了屋子。
下了楼,瞧见袁其商一脸霾色,对面站着欢沁和派去的那个人,忙走了过去。
“袁大人,何事?”陈彻见欢沁两手空空,便觉有些异样。
“回少爷的话,城内只有两间成衣铺,皆无衣可售。”若是对着陈彻一人,欢沁也不会如此害怕,成衣铺无衣可售只是成衣铺的事,责任不在欢沁。可如今看着袁其商一脸的阴晴不定,欢沁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怎会无衣可售?”陈彻不解,问道。
“定是有人事先扫空了货,怕就是与那场火有关。今夜小心行事,不妨事,我早已另派了人去上一个县城备买成衣,明早有新衣到。”袁其商说完,便见一个小厮走近几人。
那小厮看看几人,问道:“敢问哪位是陈家少爷?我家公子说在驿站有一面之缘,此番又投在同一客栈。”
“在下就是。”陈彻拿余光瞟瞟袁其商,回答。
“陈公子,我家少爷因知晓一场大火烧了许多箱笼,想必随身所用之物一时间定备不齐,因此特命小的问清了陈少爷下榻房间,待会儿自会亲自相送。”那小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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