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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赝妃 (西西东东)


  她家少主向来脾气温和,但涉及到白穆的事,便经常缄默不语,她也不敢多问,只知道从军营里救出来的那名唤“碧朱”的姑娘与她极为要好,但在他们到达雨山坊之前,那位姑娘便几次寻死未果。那位姑娘出事后,白穆就成了如今这模样,虽然躺着,却不曾真正闭眼睡着过。
  时常她一眼望去,便见她睁着眼,眸子如枯井一般,没有光泽,亦没有神彩,眨都不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穆这种状态,当然不适合赶路,因此一行人不得不停下来,先好生料理白穆的身子。
  白芷见白穆仍旧没有反应,咬了咬唇,端着药出去了。
  他们停留的小村不偏僻,却安静,秋日风景宜人。六个人所住的宅子,前有良田,后有花园小院,一条小河在院外幽幽流淌,看来非常舒适。
  后院除了原本就有的花草,还多出十几盆芙蓉。白伶看着一丝不苟打理那些芙蓉的慕白,撇嘴摇了摇头。
  他是看不透他家少主的做法了,谴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入了皇宫,竟只是为了偷那一片芙蓉花。偷出来还一路从南到北地悉心照料,看样子是打算带回白子洲了……
  “少主。”白伶上前,到慕白身边,垂首道,“刚刚竹鹰来报,已经照少主吩咐,让碧朱姑娘服下忘忧,送去南临了。”
  白子洲盛产奇花异草,出自白子洲的人,或多或少会点医或是毒。“忘忧”可说是一种药,亦可是一种毒,服下可让人忘却前尘往事,只是非常难得,制出一颗不知要耗费多少珍奇草药,用时三年亦算是少的。
  “要不要告诉姑娘……”白伶眨巴着眼睛提议道。
  当初他们救下碧朱,碧朱几番求死,听闻有位“白姑娘”要见她,才消停下来。但自那以后,便常有人在暗中护着,以免她再寻短见。是以那日城墙上,她倾身倒下,被暗卫救了个正着,只是……
  “不用。”慕白密长的睫毛投影在眼皮底下,扇子一般。
  “可是……”白伶想说这几日白穆不吃不喝不说话,怕是以为碧朱姑娘已死,伤心过度。
  慕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白伶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了。
  正好白芷红着眼眶过来,一见慕白便跪在他身侧,哽咽道:“白芷无用,姑娘仍旧不肯服药,少主过去看看吧。”
  慕白好似并未听到她的话,欣长的身影一动未动,仍旧摆弄着手下的芙蓉花。
  “少主……”白芷仍想继续,被白伶一个眼神止住。
  二人本是兄妹,都有一双极为水灵的大眼,眨一眨便跟会说话似得。白芷当然明白白伶的意思,少主似乎对姑娘的事情……不太放在心上。
  “白芷下去再熬一煲药。”白芷咬唇起身。
  “不用。”慕白淡淡道。
  白芷身形一顿,望向慕白。
  “收拾行装,明日趁早出发。”慕白语调恬淡,一袭白衣落地,更显得面色凉薄。
  白芷忙道:“可姑娘的身子……”
  他们才刚刚因为白穆的身体在这里落脚一个日夜而已。
  “带上这些芙蓉花便够。”慕白侧身,在木盆里净了净双手,十指沉在水底,修长如玉。
  白芷又与白伶对视一眼,这意思……不打算带姑娘走了?
  “白芷先下去熬药。”白芷只当不曾听见慕白的话,起身便要离开。
  慕白却在此时转身,摇曳的长袖抚落几瓣盛开的芙蓉花,沾在衣袖间总算添了几分颜色,“今夜便走。”
  白芷忙止住步子,知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和白伶齐齐跪下。
  慕白倒不显怒气,只是略略扫他二人一眼,负手离开。
  “她既不知疼惜自己,救来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
  阿穆,乃要加油啊~~~

46、真假情逝(五) ...
  这夜白芷在外间睡得极不安稳,想着依少主的脾气,恐怕明日一早当真不会带白穆走。可他们若将她独自一人丢在这里,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白芷思来想去,揣摩了半晌慕白最后那句话,觉得还是得先让白穆乖乖听话吃药用膳,明早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这样想着,白芷和衣起身,悄步往里间走去。
  为着方便照顾白穆,里间一直点着烛灯,光线亮得足以看见路,又昏黄地不至于照人双眼。
  白芷走过去,愣过一愣后大惊失色!
  榻上的白穆,竟不见了踪影!
  白穆如今这身体状况,定是不可能自己起身的,谁能在她眼皮底下带走白穆她还丝毫不曾察觉?
  白芷连忙往外走,想去禀报慕白,穿过后院时听见院外有细小的声响,侧身一看,院外一袭白衣清逸,月光下陇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静立在河边树下,淡若谪仙,可不正是她家少主?
  白芷忙过去,还未推开院门,便见树边靠着另外一人。
  阖着眼,不知是睡着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毫无神采的半睁着,面色惨白,衣着凌乱。
  白芷本想看看慕白这么晚带白穆到河边做什么,刚刚停下脚步便见慕白拉起靠在树上的白穆,轻声道:“你既不想活,便死个痛快罢。”
  说着轻轻一推,白穆便纸片般落入水中。
  白芷心下一顿,险些叫喊出声,却被人拉住,蹲在了院墙下。
  白伶居然也在。
  他忽闪着大眼,朝她摇头。
  白芷着急地看向河面,这样冷的天,且不说白穆的身子如何,就是个正常人扔下去,不及时救上来都得去了半条命!
  平静的河面开始生起波澜。
  冷。
  这是白穆这些天来唯一有的知觉。不知哪里来的彻骨寒冷,从口鼻,从指尖,从脚端,一个瞬间侵袭了全身。这样的冷让她没有丝毫思考的余力,只凭着本能挣扎,但不管她怎么用力挣扎,那样的寒冷仍旧挥之不去,就像这么久驻扎在她心底的疼痛,她不去想,不去碰,它却依旧存在,日日盘剥她的骨肉。
  但这样的寒冷入侵,仿佛将那些疼痛排挤出去,她只觉得麻木,心头的麻木,身体的麻木,麻木到无法再挣扎,由着自己的身体渐渐下沉,而眼前的一切蓦然清晰,清晰到河底小鱼身上的鳞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穆儿,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膝盖都磕破了?”
  “我给阿爹捉野鸡去了呀!阿爹生病了,柴福说要补一补,可是……没捉到……”
  “好穆儿,你受伤了阿爹阿娘都会心疼的。你什么都不用做,照顾好自己就是。”
  白穆仿佛回到七岁那年的夏日,她愧疚地对阿娘说没捉到,阿娘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你受伤了阿爹阿娘都会心疼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照顾好自己就是。
  那个夏日午后的阳光仿佛穿过十一年的时光直直照入了心底,白穆觉得温暖,身子的僵硬也一点点消散,压抑在胸口的那一口闷气似乎被人一推,“哇”地吐了出来,紧接着连连咳嗽,咳得眼泪也接着掉下来,她抱着身边的温暖,紧紧地抱住,“对不起,对不起,阿娘,我没有听话好好照顾自己,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心疼,对不起,我不是想死……”
  身边人轻轻地安抚着她,暖意透过指尖传遍全身,她仍旧哭着道:“我只是怕……阿碧说这个世界好可怕,我也觉得好可怕。阿娘,你们从来没告诉我世上有人可以这个样子,他们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可以一边说着爱我一边拿刀子取我的性命,阿娘,你告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许是呼吸太过急促,白穆苍白的脸上浮着异常的红晕,抱着身边人哭地撕心裂肺,“你叮嘱我莫要忘了本性,我怕我变得和他们一样……可是阿娘,我恨他们!我好恨他们!他们杀了你们害死了阿碧,他们把我仅仅拥有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我还怕我无法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无法再去爱任何一个人,变成我曾经厌恶的那种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白穆才红肿着双眼,打着哆嗦渐渐平缓下来。
  夜风呼啸而过,河水涤荡,树枝摇曳。
  白穆似乎渐渐回过神来,挣扎着尝试自己坐直身子,最终仍是跌回慕白怀里。
  “这些天,对不起。”白穆声音低,却诚恳。
  慕白并未回答。
  “他们都不在了……”白穆又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平稳下来,静静道,“我只是不知道这纷繁复杂的世界,我一个人要如何面对,我亦不知道,今后的那些山长水远,我一个人要如何走下去。”
  慕白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擦去她的眼泪,将她抱起来,往院落里走,路过院门口时,目不斜视地道了一句,“进来给姑娘擦身换衣。”
  白芷白伶窘迫地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这夜白穆极为配合地换了衣服,服了药,吃了些粥,在榻上沉沉睡去。临睡前第一次主动问了白芷,“我们要去哪里?”
  白芷显然非常乐意回答白穆的问话,忙到:“回白子洲。”
  “你们为何带我回去?”
  “夫人一直在找你。”
  “夫人?”
  “嗯。夫人是我们族长,少主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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