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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赝妃 (西西东东)


  商少君举步上前,月光下的脸色蓦然柔和,微微笑了起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
  白穆泪眼迷蒙地望着他的笑,他曾经对她有过许多笑,温暖的笑,宠溺的笑,嗔怪的笑,只是这些笑……全是假的!她想要后退,却是退无可退,半个身子已经紧紧靠在围栏上,剩下半个身子摇摇欲坠。
  “朕告诉你为什么……”
  不过眨眼间商少君便走到她身前,突然将她拥入怀中,温暖的气息泅起更多的眼泪。他像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安抚地轻拍她的背,轻柔地抚顺她的发,倾身抱着她,鼻息喷薄在她耳边,情人般地轻声低语。
  他说:“阿穆,我和你的命绑在了连理树上,再也分不开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尖锐的冰冷直入心脏。
  白穆蓦然睁大了双眼,眸中的光点渐渐晕染成墨,随之一片空洞。
  她爱着的那个人,耗尽全部身心去爱着的那个人,永远……永永远远地,说着世上最好听的情话,做着世上最狠绝的事情。
  柳湄说得对,要比狠心,世上无人可及商少君。
  白穆握着插入心口的那把匕首,鲜血顺着手心淌下,身子因着无力而顺着围栏滑落,一瞬不瞬地盯着望着商少君刀刻般的脸庞。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拔出匕首,甩开,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商少君明黄色的衣襟上留下猩红的一笔,与他在她生命里篆刻出的痕迹一无二致。
  商少君神色不变,居高临下地冷昵了她半晌,才转身揽着柳湄离开。
  末了,不忘吩咐道:“放火,烧了。”
  大火很快便肆掠在摘星阁顶端,白穆望着眼前越窜越猛的火光和她身上流下的血融成一片,挂满泪水的脸上绽放出娇艳的笑容。
  她的身子被烈火灼热,不再寒冷,真好。
  她的心口被匕首刺穿,不再疼痛,真好。
  她的生命正在流逝,不用再思考,真好。
  她躺在摘星阁顶层的天台上,任由滚烫的火焰寸寸逼近,举目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意识渐渐抽离,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她看到初雪细碎连绵,商都城门口的火光闪闪烁烁。他身姿挺拔地骑在马上,迎着雪花的黑发添了几许残白,眼色暗沉嘴角带笑,滴答滴答地走近跪在地上衣衫简陋的她,微微倾身,黑发顺着身子滑下,抖落几颗雪粒子,正好落在被他撩起的脸上。她方才还紧张苍白的脸庞一瞬染上兴奋的桃红,仰身紧紧抱住他的颈脖。
  她看到春雨细腻而缠绵,顺着斜风逶迤落下。他立在城墙处,黑色的大氅随风没入夜色,周身被泅起的朦胧烟雨笼罩,墨发在风中涤荡,沾上的细小雨粒不经意地落入深潭般的眸子,却激不起丝毫涟漪。她呆愣地下了马车,远远地凝视他。他一眼望见,柔色在冷肃的眉宇间化开,深潭也融入春@色,荡漾起和暖的笑意,大步向前,将她抱了满怀。
  她看到夏日绯红的夕阳温暖而耀眼,透过窗棂将朱雀宫的影子拉得斜长。他闲适地坐在饭桌前,细腻的汗珠挂在额头,几缕乱发贴在鬓角,她仍旧穿着厚重的衣裳,半点不显燥气,垂着眼自顾自地吃饭。他一直望着她,不时往她碗里添些菜,她抬头,蹙眉看他,他便讨好地弯眉轻笑。
  她看到秋风刮落枯枝残叶,秋雨勾出斜长的丝线,榻上的两个人赤呈相对,他一寸寸地吻过她背上的伤,允过她肩头的疤,她虚若无骨地攀附在他身上,净白的身子透着点点粉红,眼角的泪水随着他愈加狂热的动作决堤落下,他倾身吻干她的眼泪,纠缠她的身体,一遍一遍抵死不放。
  “最后一次。朕不会再瞒你。”
  “当真是朕愚钝,不得入心者,不得诉之笔端。”
  “从始至终,我所欢喜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阿穆,我……爱你……”
  “放火,烧了。”
  最终,白穆看到碧空如洗,阳光灿烂,秋日金黄的落叶扬了漫天,繁多的枝桠上绑满了大红色缎带,打着整齐的同心结,结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随着秋风缠绵舞动,她的肩上还缠着绷带,满面笑容地仰望那一树的同心结。
  他在树底望着她笑,眉眼微弯,阳光透过去,眼底便像是洒满了金色的沙子,他说:“阿穆你看,我和你的命绑在了连理树上,再也分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更一章,这一卷就完了~~~

44、真假情逝(三) ...
  秋意渐浓,金黄的落叶铺满都城,偏僻的院落一角,仍有几分碧绿未散,秋芙蓉开得正盛,一袭白衣的男子静立当前,细致地修剪残枝。
  “少主,姑娘醒了。”男童走到他身侧,语气恭敬,一双大眼水汪汪地望着他。
  白衣男子沉静地摆弄花草,并未言语。男童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默默退下。半晌,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净了净双手,才举步向侧院的一间房走去。
  房内温暖,燃着怡人的香薰,榻边的侍女一见来人,便微微屈膝,唤了声“少主”便将手上的汤药放在桌上,稍稍退后几步,立在一边。
  男子踱步到榻边,垂眼望着榻上的白穆。
  白穆盖着厚重的被子,面色苍白,双唇没有什么血色,微睁的双眼暗淡无光,扫了榻边的男子一眼,挪开,闭眼。
  “我找你许久了。”慕白淡淡开口,声音清润。
  白穆似乎并未听见,仍是闭着眼,慕白继续道:“裴瑜在洛秋颜自尽当夜殉情,事发前我正好找到他,他讲了些内情与我听,嘱我替他照顾芙蓉宫那一片芙蓉花。之后我便易容作他,替了他的身份。”
  “或许你并不知晓,白子洲白氏所出,最擅易容、仿旁人。”慕白略一侧身,拿起桌上的药碗,“我是族长一手带大,尽得真传,因此商少君都未能将我识破。”
  白穆的眼皮动了动,蓦然睁开眼就要起身。
  她一动,面色便更加惨白,刚刚撑起半个肩头便跌了回去。慕白看了看她,不紧不慢地放下刚刚拿起的碗,扶她半坐起来,继续道:“你昏昏醒醒地睡了半个月,身上又有伤,使不出什么力气,莫做徒劳之功。”
  他正要重新去拿那碗药,袖子却被白穆拽住。她抬目望着他,眼睛里有了盈盈闪动的神彩,出口的声音沙哑而粗粝,“阿碧……”
  白穆说起话来极为艰难,刚刚吐出两个字便大口喘气,拽着慕白衣衫的手却不肯放松,缓过来,继续道:“你……帮……找阿碧……”
  慕白神色一软,握住白穆的手塞回被子里,再次拿起药碗,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嘴边,道:“当时火势蔓延太快,你吸入了大量浓烟,嗓子还未缓过来,喝了这些药,一切都会好转。”
  白穆乖巧地咽下一口,又道:“求……你……阿碧……”
  慕白略略撇开眼,道:“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目前只查到她从洛采桑的府上被送出,具体在哪里,却还不曾知晓。”
  白穆的神色又暗淡下来,垂着眼似要睡去。
  “你的伤口已经结痂,再用七日的药元气便可恢复大半。现在我们尚在商都,不便明察,待你伤愈我们出了商都,我带你亲自去找她。”慕白只是平淡地叙述,声音听来却如流水般,清清划过耳侧。
  白穆这才再睁眼,想要抬手接过药碗,却使不上力气。慕白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她服顺地喝下。
  一连七日,她每日乖巧地喝下三碗汤药,由侍女替她换两次心口的敷药,少吃多餐地进食,脸色渐渐好起来。只是她很少说话,不问慕白到底是什么人,找她打算做什么,不问他是如何救她出皇宫,外面的局势如何,也不问他们在什么地方,将来要去什么地方。
  七日过去,白穆已经可以自由地落地行走,说话的声色也恢复大半时,慕白依他所言,带她出城。
  白穆没有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出门前她被那名唤作“白伶”的男童贴上一张半透明的皮质面具,在脸上涂涂画画了许久才满意地点头,并让侍女给她换了身普通的妇人衣裳。
  一行只有四个人而已,她、慕白、白伶,以及那名唤作白芷的侍女。
  她没有问过为何他们都姓白,只是见到慕白迅速换了一张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便坐在马车里不再言语。
  四人出城非常顺利,马车行出都城没多久,白穆才说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句话。
  “我们去哪里找阿碧?”
  白伶在外驾马车,慕白坐在白穆对面,白芷在白穆身边。她悄眼看了看慕白,再看了看白穆,低声道:“少夫人,三日前我们得了消息,碧朱姑娘在商洛与东昭交界的雨山坊附近。”
  白穆听到“少夫人”这个称呼便抬了抬眼,却也没说什么,听完白芷的话继续垂眸沉默。
  白穆的身子刚刚好转,马车走得并不快,一日下来,她便显得有些急躁。白芷年纪虽小,与白伶一样,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极会察言观色,在客栈休息时特地道:“我们已经安置好碧朱姑娘,少夫人无需着急,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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