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声音,到让云镜暗暗诧异。
她还没来得及顾上她们,她们却送上门来,嫌死得不够快吗?
美眸一眯,她悄悄瞧了身边的萧煌一眼。
那人对脚下跪着的两名女子显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只垂眸略略扫过地上二人一眼,抬手便挥了挥——
“好啊好啊!相公又找了人陪笑笑玩吗?”
谁知就在萧煌开口欲拒的当口,云镜却突然一掐他的胳膊,抢在他之前替他做了决定。
这让萧煌凤眸一敛,眸里投射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擦,这什么眼神?
威胁她要做得不让他满意,后果自负么?
哼,她是谁,会怕他!
翘着嘴角瞪着眼睛从鼻孔里“哼”他一记,云镜也不理他喜是不喜,径然蹲身伸手一边一个抬起那姐妹二人的下巴,歪着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到似乎在端详这二人哪个更漂亮。
一苑子的人包括华氏都看傻了眼,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异,偏无一人出声,俱静静等着看这傻子这般行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愿意陪我玩吗?”
云镜睁大眼,天真无邪地看着地上两名女子。
那张清丽带笑的脸蛋肤色健康可人,与那两名虽美却肤色明显哑淡的姐妹一对比,分明衬得她要比那二人漂亮上数倍,直教那二人一见便生了愧意,心底的勇气便因此消淡了大半。
碍于萧二爷在跟前,二人皆由着她托着下巴,免强点头道:“愿意,我们,愿意……”
“好呀好呀。”云镜拍掌而笑,不顾那二人异样的眼神,指着萧煌臂上的小青低声道:“它好看么?我们来玩戴项圈的游戏好不好?”
“戴,戴项圈……”
香涵、香荷显然不知戴项圈是何意,却眼睛瞄到二爷手上那只碧绿通透的小蛇,二人的眸子便下意识地缩了缩,根本不敢再看。
云镜却恍若不知,一径说完便直起身走到萧煌身边,朝他臂上的小青勾了勾唇角,“小青你喜欢她们吗?你是自己去呢,还是我让黑米动手帮你?”
小青不满地吐了吐蛇杏,察觉一道黑影正闻声自后而来,它乖乖一缩身子,不待云镜催促,已“嗖”地一声,如箭一般笔直朝着地上的香荷脖子上射去。
都说一物降一物,此话一点不假。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云镜从早初的怕得要死,渐渐对这条小青蛇没那么忌讳了。
有萧煌和黑米在,小青便再也不是威胁。
相反如今是她占了上风,小青若敢欺负她或吓唬她,那后果不是她被吓到,而是它被萧煌罚回它的锦盒里面壁思过,而后它还要被黑米拿来练功!
久而久之,她觉得小青其实长得也不难看。
那颜色多贴地气,多切大自然!
那小身材,细细长长的,从去年到现竟然一点也没长,竟是条迷你小蛇,模样还是蛮可爱的嘛!
尤其是这家伙跟萧煌跟久了,也是个极爱干净的主。
平时一点脏都碰不得,眼下要它去缠女人脖子,实在是为难它了。
那两姐妹何曾见过这架势,香涵眼见那条碧蛇直往眼前飞来,早已吓得尖叫一声,腿软地跌退向一边。
香荷更是当场吓瘫,只感觉脖子上忽然“吧嗒”一下冰凉渗人,当即吓得呼吸一紧,叫都叫不出声来!
云镜绕着她上下打量一眼,满意地笑道:“还真好看,怪不得相公以前就说要把小青当项圈,果然很适合哎!”
眼见香涵爬在一旁想上前帮妹妹又不敢伸手的模样,她脑袋一转,好心问道:“你说,她戴着好看吗?”
那香荷全身抖如筛康,一脸乞求地看着姐姐,却硬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只是泪眼汪汪,好不怜人。
香涵眼看妹妹遭此惊吓,自己何尝不是吓得腿软。
但见得那傻二奶奶这样发问,又不得不答。
一时到嘴的话在肚子里绕了几绕,终于鼓起勇气摇头道:“不,不太好看。二奶奶,求求你玩其他的游戏吧,那蛇,好可怕……”
“可怕吗?”云镜大为惊异,转头盯着小青看了又看,满眼不解道:“我觉着挺好看的呀,小青,有人嫌你丑唉,真扫兴!”
话音才落,但听小青气得“咝咝”两声,却还是无奈地依着她的意思身形一松,放开了香荷转眼落到了香涵的脖子上。
“不要啊,二奶奶!救命,别咬我,啊啊,快把它拿开!”
香涵刹那间脸上透白如纸,伸着两手疯了似地胡乱在脖子上乱抓乱拂,却反惹得那蛇一个不快,两下一闪便极灵活地缚住了她的双腕,有如一条绿带子一样将她双手绑得密密实实。
这下香涵无论怎么挣、怎么扭都解不开那条蛇“绳”,反如此清楚地看着它杏黄的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直吓得呼吸一窒,人已当场晕了过去。
云镜扁扁嘴,跑去一缠萧煌的胳膊,告状道:“呀呀,不好了相公,小青咬死人了!”
满苑的下人相对无语,对这个自己把人吓晕却恶人先告状的二奶奶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却无人敢在这时上去触了霉头,俱老老实实呆一旁看看热闹就好。
小青自是气得不轻,却被萧煌一个眼神,便乖乖地收了力飞回了他的袖中。
“放心吧,小青只是陪你们玩,不会咬死人的!”
无奈地一刮她的鼻子,萧煌收回小青,转眼对着华氏道:“娘还是把人带回去吧,笑笑不懂事,万一以后真有个什么闪失,只怕娘的好意便办了坏事!”
香荷哭泣着爬上前唤醒姐姐,二人经此劫后余生,皆是泪流满面、相抱着哭泣不止。
华氏从方才到现在,一直被动地看着这一切。
此刻见老二如此发问,就仿佛自己脖子上也被小青勒了一圈,呼吸间尽生困难。
“你们随我回去吧!”
良久,她无奈地叹息一声,仿佛一瞬间又苍老几岁!
这老二是铁了心不肯收人,她力尽于此,日后他是好是坏,她也再管不动了。
那姐妹二人哭得凄惨,听到老夫人要将她们领回,心底又是急怕交加。
她们不要名份、不顾脸皮地赖在这儿,无非就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为身陷牢狱之灾的兄长求得脱身的银子。
岂知一切皆已商定,竟又生变数。
又经方才一番受辱、惊吓,却还是白白费了心机,仍旧落得被人遣送回家的下场。
今此一回,显然救不回兄长已是铁定;会被大嫂卖掉的命运,怕也逃不过了。
如此二人竟是哭得越发大声,直教萧煌深拧了眉头,对女人的哭哭啼啼甚是反感。
云镜却一改初衷,对二人竟不喜反悲的反应十分好奇。
作为两个未嫁女子,她们纵是贪图富贵、不顾尊严来嫁给富贵人家作小妾,却到底还是希望获得一个好的生活。
像方才一番戏弄,一个正常的女人便该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有多么的难熬,她们在可以解脱的情况下不是第一时间庆幸而回反伤心至此,到底内里有怎样的苦衷?
思极此,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挡了二人去路,转头看着萧煌道:“相公,她们不是过来陪我玩的吗?怎么又要走呀?”
萧煌微微敛眉,对她示意道:“笑笑别再闹了,她们是娘身边的人,自是要走的。”
云镜知道他不想留人,对他这点到是打心里满意。
可她这人有个毛病,一旦心底存了疑问,若不能解惑,实在磨人。
“可她们走了,谁陪笑笑玩呀!”
抿了抿唇,她装作无知地不依不饶,那人却当场眼一沉,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半点感情,却听得云镜心头一跳,知道这人是真的动怒了。
虽然她极想把人先留下来把事弄清楚再说,可显然那人心意已决。
而他一旦动怒的后果,她就算再白痴,也不敢虎口里拔牙、顶风作案。
“哦。”无奈地垂了肩,她终于放弃再挑战他的耐心。
为两个陌生人,大不了存下心日后再慢慢去打听,要真因此惹怒了他,不值得。
一经走到那人身边,她便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二话不说拉着她大步往屋里走。
云镜试着挣扎,小声解释道:“别这样嘛,我又不是不知分寸,不过是看她们哭得可怜,想帮帮她们。”
“怎么帮?”萧煌瞪她:“把人留下来,晚上把我推她们房间?”
云镜瞪眼,故意低低惊呼:“呀,原来你都想那上面去了,思想够复杂。”
“嗯?”萧煌气结,重重一捏她细腕,便听那可气的小女子眉头紧拧,连连讨饶道:“哎哟疼,我错了二爷,我不该善心大发、把情敌往你屋里领。可不可以请你发发慈悲,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
对方这才满意而笑,袖下的手掌改捏为揉,微忖道:“情敌,这个词有意思。”
云镜瞪他,一进到房间便用力推开他撩起袖子察看手腕,竟是红红的一圈,别提多醒目。
“对不起,我刚才用错了词,您别介意!情敌毛毛,我与你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与她们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用情敌两个字真是污辱这个词了,哼!”
死混蛋,仗着力气大了不起,一句话不顺便捏她,当她不会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