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也先行告辞了。”羽鸟笑着朝后退了两步,桃城立刻蹦了出来,“羽鸟蔷薇,你怎么就跑啦?”
“家里住得比较远,”羽鸟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话,“走夜路我还是比较怕的。”
“你怕什么,部长不是你邻居吗?”新海没大脑地说出了这句话,结果被海堂抓包,“部长不是说他先回去吗笨蛋!”
“啊啊真没劲,你快点走啦。”桃城双手抱头,表情却一点不像“没劲”。
“那么,周一见。”羽鸟笑笑,转身快步追上了先走一步的手冢。浅绿色的裙摆,在都市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二人一路走着,橱窗的是暗黄色光芒,商店的是亮白色灯光,水果摊的是明黄色光亮。霓虹灯,车灯,路灯,白炽灯,荧光灯,低压钠灯……
照过了他的面容她的脸,照亮了他的前方她的路。
日光灯照着公交车站的站牌,远处,墙面发光二极管电视正在不停地播放着各式各样的广告。车辆匆匆,行人匆匆,一闪而过的是车辆的近光灯,一扫而过的是行人的影子。
“羽鸟。”
手冢国光轻轻开口。
“嗯?”
羽鸟蔷薇笑着回应。
“桑椹,要吗?”
他想起了爷爷手冢国一的那句话:“今年女娃娃没来偷桑椹啊。”他和他的爷爷性格相近,反而更能听出这句话下隐藏的落寞。
“好。”
她想起了那一年的初夏,手冢家的桑椹初熟。是呢,那时桑树还没那么高,可她还是够不着。她笑着问手冢国光:“手冢哥哥,我要桑椹,能帮我摘吗?”然后他帮了自己。
而现在,到底又是走到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去了?手冢国光和羽鸟蔷薇,依旧是邻居,却因为时间铺下的一层层玻璃纸,到最后,成了一种隔阂。这种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打破的隔阂,又因羽鸟的感情,而变成了厚厚的钢化玻璃。
她喜欢他啊……
公车里,两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疲惫不堪的白领。
到站时,公车里的最后两个乘客也下了车,没有一个人的公车站,没有一个人的回家路。
手冢什么也没有说,羽鸟什么也不想说,两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月亮很圆很亮,但是敌不过同样苍白的路灯。“那么,晚安,手冢。”
羽鸟推开了她的家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手冢站在羽鸟家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
他缓缓走过,羽鸟家的大门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的他的家。手冢推开了家门,关上,来到后院。
桑椹又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要折腾去广州探亲,所以从7月10日开始到7月13日,我都没法更新。
手机什么时候也能打稿子呢……
= =不,就算是手机打稿子,也绝对不如电脑来得好啊……
打字速度慢我会烦,一烦就不想写东西……
孩纸们一定要想我!回来保证加更!
☆、一一
世界上最难管的就是别人的嘴巴。
周围的同学叽叽喳喳对着她指指点点,而被指指点点的羽鸟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叹气了。青学的比赛自然有许多青学的学生去看,自然也有许多人看见了那天绪方朝她打球泄愤的一幕。她羽鸟蔷薇用1000日元赌,要是当时她被球砸到了,绝对不会有人在她背后说三道四的,甚至连一句同情怜悯都没有。
现实就是那么现实。
她能怎么做?
一个多星期前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大范围流传,羽鸟只是偶尔在走廊听见了别人对自己的议论。后来却越炒越热,现在自己居然也成了名人,总觉得有点悲哀。
其实手冢也不是没被找过的,桃城形象生动地告诉她,那些谣言传了大概三、四天后,主任亲自来了网球部找手冢。当时谁也不知道手冢是怎么回答的,但是到最后校方决定不管了。羽鸟把班级后门推开,总之,她尽自己的力量去解释吧。
“汐。”
刚走进班里,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的羽鸟突然间觉得班里气氛很凝重,再一看,前门附近层层叠叠围着许多人。中村公平看见羽鸟,连忙大喊一声:“班长大人来了!”
顿时,大家的眼神都朝羽鸟看来,甚至有同学让了一条路,使得羽鸟能看见前门附近到底有谁。羽鸟眯了眯眼,那不是铃木姐妹么?“中村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那俩姐妹一来就吵得很厉害,好像是说什么谣言的。最近的谣言,女主角不就是你么?你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顺便也给大家解释一下到底谣言说的是什么嘛。”
羽鸟不解地看了看中村,随后鼓起勇气走到了两姐妹面前。显然两姐妹都没有睡好,眼睛红通通的。见羽鸟站在了二人面前,渚一把将羽鸟拉到了自己身边,与汐站在了相对的位置,“汐,趁着蔷薇也在,你老实和我说,那个谣言是不是你传的?”
“姐,我没有!”汐也觉得很委屈,一直相信着自己的姐姐居然会认为自己传谣言?“我从来没有说‘手冢国光和羽鸟蔷薇早恋’这种东西!”
“谁问你这个,”渚的神色更深了些,“我问你的是,你有没有说过‘羽鸟蔷薇玩过不少男人’这种话!”
“什么啊!”羽鸟和汐异口同声,“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渚叹气,脸上的表情也软了些,“那就是没说过了?汐,姐姐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是不是你传的。不是姐姐不信任你,而是你的确有理由有动机这么做。蔷薇,你不知道这个传言的么?”
羽鸟已经吓愣了,她玩男人?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去“玩”?她不被别人玩都算不错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谁说的?”
“谁知道。”汐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渚本身对羽鸟并没有任何偏见,相反她还是同情羽鸟的,所以也说了句“不是真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便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中村公平见她已经愣了,只好上前打圆场,“班长大人不要介意,我们班都是挺你的!”
这种场面话只是说说而已。
羽鸟知道在自己班,流言传得比其他班更严重,只是大家都不是当面说出来罢了。每次去洗手间,都能听见女生们一边洗手一边谈论她的八卦,开场白都很统一:听二年一班的朋友说。
说不在意绝对是骗人的,羽鸟试图给班上的几个同学说明自己真的没有和手冢早恋,他们这头点头说“我相信你啦”那头却同别班的同学说“那个羽鸟蔷薇说她没有和前辈早恋,假得要死,分明就是炫耀自己成了流言女主角很开心”这种话。
羽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解释清楚,可她还是不停地解释。
不管是上课的纸条,下课的围攻,放学的逼问,她都坚持一套说法:她和手冢没有早恋。
浑浑噩噩中,月考过去了。
当羽鸟看着自己两门功课红灯的答题卷,她突然间什么也不想说了。自己的成绩差是差,但从来没有差成这样的。完蛋了,接下来绝对要补考啊。虽然她不参加任何社团,并不用担心会被勒令停止参加社团活动,但是补考不通过的话,她自己心里觉得难受。
“班长,班长?”中村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干吗啊?挂科了?”
“嗯。”羽鸟把世界史和物理的答题卷摊在了桌子上,世界史47,物理32,挂得真是相当惨烈。中村公平瞧着她的答题卷和试卷,“班长,你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些谣言啊?”平时就算再差,羽鸟也没有挂过科啊,一般都是六七十分吧,挂得这么凄惨还真是……头一遭见。
突然间门被“刷”地拉了开来,桃城武那张笑得欠揍的脸瞬间闪到了羽鸟面前,“喂!我和你再比一次成绩!”
中村一脸“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桃城,“考得怎么样啊?”
“最低分的英语都有72分!”桃城把他的答题卷摊在了羽鸟桌子上,这才发现羽鸟放在桌子上的答题卷。他伸手拿了起来,“这不就是答题卷嘛……什么啊!羽鸟蔷薇,你挂得这么凄惨啊!”
这种事情不重要所以不需要两次提醒她,而且也不需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挂科了!中村一脸“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桃城,羽鸟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我最高分英语,72。”
这叫做风水轮流转么。
桃城看着羽鸟无精打采的样子,联系上近日在学校传得很疯的流言,他便猜到了羽鸟为什么会考差了。万分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桃城想过帮她辟谣的,但是很显然,别人越解释,她的谣越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