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又煽风点火:“唱吧椎名,我和殿下正少个知音人呢!”
拓跋焘紧拽住妻子的手,他不想她当众出丑。
终于宇文盛希对逸王说:“椎名摔了头,气息不济,唱出歌来,
怕惊了王爷。”
逸王一听这因由,只能谅解地笑了,常满也笑了,笑椎名的憨厚,拓跋焘也微微一笑,笑妻子终于妥协的乖样,只有拓跋语,他看到的宇文盛希竟伤到气息不济,楚楚可怜得令他心疼不已,哪里笑得出来。
笑声中,拓跋焘适时的宣上了舞姬。
常满无心看舞,对着椎名耳语:“你别看我三皇兄现在一幅斯文
像,其实啊,他小时候是最爱尿裤子的一个!”
宇文盛希一听,笑着瞟了一眼拓跋焘,与常满耳语到:“你哥哥呢?”
常满看了看逸王,对着宇文盛希的耳朵说:“我哥哥小时候是最霸道的一个,我们个个都被他欺负。”
宇文盛希更好奇了,悄悄说:“那你定是被欺负得最多的了!”
常满环顾了一下,用团扇遮住嘴更小声的对椎名说:“太子才是被欺负得最惨的。”
提到他,宇文盛希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常满以为他不相信,又小声解释:“你别看他现在骁勇善战,小的时候,他是太子,地位比我们高,却是个没娘的孩子,胆子也因此小得很,私下里皇兄们都爱欺负他。”
出人意料的往事,终还是让宇文盛希忍不住看了拓跋语,而与常满窃窃私语的椎名,早就吸引住了拓跋语的目光。
宴席还未结束,宫中常侍就带来了魏皇御赐尚王的礼件,一把御藏的西汉青铜错银匕。
在席上的皇子们都心领神会,是时候为常满斩断情丝了。
这时拓跋语看到椎名悄悄的递了一张纸条给常满。拓跋容、拓跋焘也在拭目以待,宇文盛希会如何上演这场戏的结局。
第二十三章 痛断情丝
晴朗无比的天空下,常满看见椎名身着白衣,骑驾骏马。
“哎呀!我没有骑马!”常满叹到。
椎名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马:“我俩共骑一匹。”
宇文盛希嗅见了常满身上清新的兰香花香,第一次看见她,有种好朋友的感觉,又觉得她像妹妹,天真可爱,不像皇室中人。
***
“你打算如何斩断常满情丝?”昨夜,拓跋焘问在月光下发呆的宇文盛希。
宇文盛希一筹莫展:“我怕我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
拓跋焘上前搂住她,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头。
宇文盛希一脸愁绪:“常满的心一定会痛得五脏俱裂的。”
拓跋焘端详着怀中人,安慰道:“这一切都不能怪你,常满身为一国之公主,为了家国臣民的幸福,必须牺牲个人的幸福”
宇文盛希思索着,过了半晌才说:“师兄,为椎名安排个家,有宅有仆,最重要是有个老母。剩下的就交由盛希来做吧。”***
宇文盛希伸首看了看常满的表情,幸福洋溢在她面上,也许这是她今生唯一的幸福吧。
“这就是我的家!”椎名指着眼前的宅院说。
椎名拉了常满的手,带着娇羞的她走了进去。
才进院子,迎面而来一个老妇,一脸不高兴地对着椎名怨到:“不成才的东西,书不好好的读,一天只知道玩儿!”
常满脸上的笑霎时全消。
椎名恭敬的欠了欠身子说:“娘,今天有客来家,没读的书过日一定补上。”
说着,椎名的娘瞟了一眼常满,没好气的说:“这又是你那门子的猪朋狗友?”
椎名母亲的无礼让常满大惊失色。
椎名不好意思地对常满抱歉到:“我娘就这样,你别介意。”
进了书房,椎名打开一幅山水图说:“这是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画!”
常满一看,不过是幅赝品,她只好呼衍的应了一声:“哦。”
“你不喜欢吗?”椎名看着她说。
常满看了看他的傻样,又不好揭穿,又勉强地说了一句:“没有。”
椎名失望地收着画:“椎名愚钝,公主只欣赏宫中的御藏珍品。”
常满一听,终于忍不住对他说:“这是幅赝品。”
“怎么会是赝品!”椎名的娘冲进了书房:“我家老头子一生最喜欢收藏字画,你竟诬蔑他的眼光!”
椎名又上前恭敬地欠了欠身说:“娘,您误会了,月儿不是这个意思。”
椎名母亲没好气的看了看常满:“真是没教养!”
常满一听,心中火了,说她没教养的人,今生还是第一个。但看到椎名为难的表情,她只能忍了。
椎名的娘一走,椎名就拉住常满的手哄到:“是我不好,我们不看画了。”
花椒炝姜丝、酥麻鱼肚汤、花椒炒藕、麻香肉丸子……
常满看着一桌子菜都麻得不得了,不知如何下筷。
椎名夹了块占满花椒末的藕片给常满。常满以笑回应,却不下口。
椎名母亲看到了,问常满:“姑娘,你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常满想了想说:“伯母,我是皇上的千金。”
椎名母亲一听,忙起身行礼,然后两巴掌打在椎名背上:“这么尊贵的客人到府上,你竟不介绍一下,娘是怎么教你的?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说着又给椎名背上两下。
常满看到椎名被打,心疼地劝到:“伯母!椎名大伤初愈,您不要怪他。”
椎名母亲看了看常满,阴阳怪气地说:“原来姑娘是公主,客随主便这样的道理是不需要懂的。老朽从来觉得天下滋味中,麻是最美妙的,怪老朽只有颗贫贱之心,怎么迎合得了公主的翡翠玲珑心。”
常满一听,心中更不是滋味。
“去!给公主做碗水蛋来。”椎名见状,忙命令下人。常满看了他傻傻的为难样子,也只好压住心中不快。
公主临走,椎名举家欢送,椎名母亲站在门口说:“寒舍粗陋,招待不周,如果公主不嫌弃,下次再来!”
椎名骑马送公主回皇城,路上常满一直郁郁寡欢。
“月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家吗?”椎名问常满。
常满没有答他。
椎名接着说:“是因为椎名想月儿更了解椎名,椎名想月儿走进椎名的生活,椎名想娶月儿为妻。”
椎名的话扫光了常满心中的不快,她回过头来,温柔的对椎名说:“椎名,你的心意月儿明白了。”
***
尚王府希悦轩,拓跋焘正在菜畦边,自从宇文盛希坠马之后,都是他指挥下人打理菜畦。
见宇文盛希回来,他迎上去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
宇文盛希接过下人的茶,连喝了两杯才浇灭心中的郁闷,放了杯子自责到:“罪恶啊!罪恶!”
拓跋焘看着她郁郁的样子,问:“为何如此感叹?”
宇文盛希捞出桶里的瓢,给身边的菜苗浇上水,边浇边感叹:“
常满真的太天真了,常满实在是太可怜了……”
看着宇文盛希满口常满,拓跋焘的幽幽地说:“师妹,你心里只有常满了。”
宇文盛希直起腰来一看,他一脸失落,于是逗他:“盛希心中一直在挂念着师兄呢!挂念着师兄小时候尿裤子的事!”
拓跋焘淡淡一笑,否认到:“常满那是胡说的!”
宇文盛希拉着他的臂撒娇说:“师兄,你就承认吧!承认吧!”
拓跋焘还是淡然一笑:“没有的事,师兄如何承认?”
宇文盛希失望的放开他的臂:“真没劲,连尿裤子都不敢承认。”
拓跋焘一把抱住她,两眼微迷的看着她问:“师兄有没有劲,你还不清楚?”
宇文盛希这才发现,她又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
这一次去椎名家,常满做足了心理准备。为了椎名,她愿意忍。
“厨子告假回家了。”一进家,二人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来到厨房,只见椎名母亲正在做厨活。
“母亲,这些活怎么不让下人来做?”椎名卷了袖子上前帮母亲。
椎名母亲的脸阴冷如寒冬:“那些个丫头片子做的菜,老朽咽不下去啊。养你这个儿子整天只知道玩儿,哪有人为我着想啊。”
椎名边听边抱歉的说:“是孩儿不好,母亲想吃什么,让椎名做给母亲吧。”
椎名母亲回头看见常满,行了礼说:“老朽家粗陋,让公主见笑了,可公主也真会挑日子,厨子不在,只能凑合着吃点儿了。”
说完,下人抬了张凳子给老人坐下。
常满见椎名一个人在灶炉前忙碌,就上前去帮衬。
常满拣菜,椎名母亲对椎名叹到:“这样拣菜的话,我们椎家光买菜都买穷了。”
常满洗菜,手袖都湿了,老太太却在一边嘀咕:“一地的水,是洗菜还是洗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