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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迷情王妃 (蔼凌)



“够了。”拓跋焘留下两个字,转身离开了雅音室。

冯丽痴痴的看着拓跋焘离去的背影,宫女扶她,被她伸手挡开了去,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想像中要更惨烈了些。

血迹清理干净后,雅音室被封了起来。

外面的人只知道太子意图谋反。被皇上赐死于礼乐司,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

而宠冠后宫的冯左昭仪则深居简出于鹿苑,似笠与这件事情毫无关联。

所谓深居简出,其实就软禁,冯丽依着紧闭的罗纱窗,细数着日出日落,一天、两天、三天……

她在想。没有了她,拓跋焘也该会过的很好的吧,毕竟他是皇帝。

她又想,没有了她,拓跋焘还是会想念她的吧。毕竟她是他的妻子。

她不想哭,却在每一个夜幕降的黄昏落泪,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念他了,他的关心、他的呵护、他的吻,这一切都如滚烫的钢水浇刻在她心中,即便化身为尘都抹不去。

清冷的殿宇死一般的宁寂。在安静和孤独中,思念更为蚀心,却不知道自己要被这样的思念折磨多久。十年、二十年,很有可能是终其一生,冯丽晃悟生不如死不过如此,一刀结果何尝不是一种快事。

度日如年中她不敢再盼望拓跋焘会来看她一眼。心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着往日的恩爱。

但那个男人的心又岂是冯丽可以预料的,半月之后,拓跋焘就传了秘旨:“将左昭仪秘密送到西域边陲,永世不得自由。”

他舍不得杀她,又害怕再想念她,最后只能让她远走。

“再不追究。”拓跋焘留了四个字给冯丽,即表示了二人就此再不纠缠。也是在示意冯丽安心远走。

“能让我再见皇上一面吗?”冯丽问传旨的官员。

“皇上不再追究已是最大恩典,娘娘又何苦强求?”

冯丽泪湿衣襟,当初拓跋焘答应她不再追究,想不到时至今日他还能谨守诺言。

即使再有什么不舍,冯丽也只能接旨。

****

鹿苑玄武门,子夜时分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拓跋焘从御林军中专门分出了一千精兵,分三拨派发出去,打算在不动声色中把元希押挟到月灵古城。

“娘娘,可还有什么遗漏?”虽然被放逐边塞,冯丽的左昭仪封号却依旧, 车队统领清点好人数,上前行了跪礼,恭谨的向她复令。

“可以走了。”元希表情平静,缓缓回首望向巍峨魏宫,微笑带泪,释怀不了的是心中浓浓的不舍,却还是勇敢的转身面对未来,心中暗暗对没有来送行的拓跋焘道:“谢谢你给我一场好梦。”

“娘娘请上车。”随行的宫娥为元希揎车帘。

“知道了。”冯丽表情淡然,从容的起身上车。

车队起程,此行的目的是 月灵古城,那里是魏国西边驻军最多的要塞,千里荒漠,万里风沙。

鹿苑南门城楼上一影独立,宗爱的一头白发在紫红雉袍的映衬下更加苍桑。

看着渐得渐远的车轩,他眼眶泛湿:“这倒也好,这倒也好!”

“常侍……”身边的小太监欲言又止,只好恭敬地为宗爱递上锦帕。

宗爱挡开锦帕,挥手示意小太监快走。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和我亲近。”宗爱转身背对小太监道。

宗爱说的实话,墙倒众人推,左昭仪失宠,一向权冠后宫的宗爱也成众失之地。

“常侍好生保重。”小太监收起锦帕默默退了下去。

小太监退去,宗爱依旧站在城门上,想到的是第一次在燕都见到冯丽时的情景,她像极了宇文盛希,像极了他年少时无法企及的美梦,于是他起了私心,带她来到了这魏宫,无论是想留住她也好,还是想借她的荣宠做为靠山也好,冯丽走这一遭终是因为他宗爱。

宗爱就这么看着,直到冯丽那被冷甲铁兵紧紧围着的车舆消失在平城层层叠叠的房檐屋顶中,宗爱收起棉帕,在这宫中游走了一世,看尽尔虞我诈的斗争,深谙你死我活的定律,此刻却满心是久违的自责,禁不住迎风而笑,转身离去,深宫中还有他必须要承担的后果。

*****

冯左昭仪离开了平城,但魏国宫庭因她而起的风雨才刚刚揭起序幕。

首当其冲的燕王,拓跋焘以嘉奖番王为名,下了昭见令臣国属君,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岳父。

接着是肃清太子余党,拓跋焘出手快速,手段狠厉,一阵血雨醒风后,平城里的勋贵门弟尽都风声鹤泣。

太子死后,拓跋焘日夜难安,不是因为失子之丧,而是在为冯丽痛心疾首,他可以杀了她,也可以留下她,最难的忘记她,最做不到的原谅她。

‘不再追究’只是让冯丽放心远走的借口,而拓跋焘真实的行动是理清一切。

第七十八章 遇袭

第七十八章 意外

燕王冯跋接到平城来的御诏,魏皇先大赞冯丽仁厚贤德,后又转赞燕王投魏有功,最后才说值天恩之年,诏众藩王进见。

虽然知道冯丽是宠冠后宫的左昭仪,但燕王心中依旧有所猜忌,速召了心腹臣子商量对策,其中多数人都认为先看看其他藩王的动静。

拓跋焘怎会不知道燕王的顾忌,早就有所准备,同时下旨召见了数位藩王。

很快燕王就得知其他几位藩王都高高兴兴的去了平城,他也就带了几个幕中重臣前往平城。

燕王一到京就受到了国丈的礼遇,拓跋焘亲自设宴招见了他。

只是冯跋没想到的是宴请还没结束,他就受到了魏皇的“特别”招待。

酒过三寻,冯跋三急,到后殿入净,才进净房就感到天地一暗。

“放本王出去!”当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关押在铁笼高墙之中。

“出去?”幽暗的笼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冯跋听得出,声音是魏皇的,刚才他还大呼小叫,登时就毛骨悚然了,此情此境,他又怎会不知自己凶多吉少?

“臣不知皇上这是何意思?”冯跋探身走到笼前,寻着光去观望拓跋焘的神色。

“燕王,你不知道朕的意思吗?”光线黑暗的牢房里立了数十御林高手,拓跋焘安坐正中,这些人影阴幽幽立着,在冯跋看来就像是索命的夜叉一般,但冯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他虽身在牢笼,脑子却从燕国到平城盘算了个遍,冷静的思忖着,魏皇为何要审他?

“上刑!”拓跋焘怎么会给他时间反应,两个行刑手很快闪现在冯跋身边。架起他。

冯跋笑道:“本王何得何能令皇上如此用心?”

冯跋算是明白了,召见藩王是拓跋焘用心摆的一场局,以魏国之强大作威逼,用国丈之荣耀作利诱,甚至还请动了其他六位藩王作陪衬,目的就是把燕王至于此等境地!现在这种情况,拓跋焘想知道的东西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一旦他老实交代了,拓跋焘一定会把他杀了。

“冯丽原籍何处?”拓跋焘站起身。走到铁笼前。

冯跋脸抽搐了几下,然后冷冷笑道:“皇上,丽儿是本王的女儿。”

拓跋焘回以一个更冷的笑,冯丽乳名根本不叫“丽儿”!这足以证明冯丽出身的确有假。

冯跋还在思虑着要怎么样才能控制局势,让自己转危为安,强自讪笑道:“皇上,我冯跋可是一心效忠于您啊。”

“好!”拓跋焘没想到这个对手出手如此低劣,亲审冯跋,完全是在侮辱他:“冯丽本是燕国皇商律祥的妻室,来自南夷建宁。你为了拉拢魏国太子,而将她进献,对不对?”

“皇上,您就知道这些?”其实冯跋也就知道这么多,但此时的他要把手中的砝码无限扩大。不管是实还是虚。

“哦?”拓跋焘挑了挑眉,手轻轻一挥。

行刑手立刻割掉了冯跋的耳朵。

拓跋焘下手之狠,大大超出了冯跋的意料,于是他以狠制狠回道:“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口软了吗?”

冯跋深知,说了比不说死得更快。

接着行刑手们就熟练的把冯跋架在了刑柱绑好,然后就有人抬上了一张长案。

近八尺长的木案上摆满了精制刀具,大小各异。

冯跋面如蜡色,拓跋焘这是要凌迟他。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拓跋焘冷冷问一句,行刑手就在冯跋小腿上剐下了一条肉。

冯跋被痛得面目扭曲,却还在硬撑着道:“有的东西,恐怕皇上知道了会后怕!”

他不但不说,还要让拓跋焘感到自己知道很多很多。

拓跋焘笑道:“不说也好,这几们师傅的手艺是天下间最好的,你就慢慢的品尝千刀不死的美事吧。”

接着行刑手又在剐了数刀,冯跋额上汗如豆大。

“说吧。”拓跋焘接过侍卫递来的锦帕,以帕掩鼻,起身转过面,该问的他也问了,冯跋就不要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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