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嗖的跳下车:“我去要回来。”
洛醺想喊住他,却发现咚咚跑回来沈稼辚,他敞开的锦缎褂子里面是雪白的衬衣,衬衣前面被血染红一片,把手往洛醺面前一伸,晃晃悠悠的挂着的正是那块玉牌。
“天啊,你该不会是杀人了?”洛醺惊喜的夺过玉牌道。
沈稼辚上了车:“打了一顿而已,臭老娘们不给。”
玉牌失而复得洛醺当然高兴,主动对沈稼辚示好,羞怯怯的说了声:“谢谢。”
沈稼辚大手一挥:“我怕你一路哭回金水湾,为了耳根子清静才给你抢回来。”
他总是这样,分明是好心,却故意说的非常自私,洛醺了解他的为人,也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喜滋滋的把玉牌重新戴好,摩挲着就像沈稼轩在自己身边。
一路畅通无阻,鬼三这条路线当真神秘,眼看出了北平,洛醺歪靠在鬼三身上迷迷瞪瞪就要睡着,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还以为到了乡下,睁眼去看,模糊的夜色里飞驰而来好多马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猜想大概是妓院的老鸨子被沈稼辚痛打之后去报案,如此就被之前抓自己的那些人得知。
沈稼辚和鬼三纷纷掏出枪和钢鞭,铁匠不停的催赶毛驴,只是驴车跑的太慢,一会功夫就被人家追上,为首的正是徐达寿,他手指洛醺吩咐手下:“抓活的。”
和沈稼辚已经是互不搭言,开门见山就要抓人。
沈稼辚也不跟他客气,举枪就搂,倒霉,竟然没了子弹,唯有把枪丢了,告诉鬼三:“保护洛醺。”他自己跳下车去对敌。
怎奈对方人数太多,鬼三顾着保护洛醺还有个春枝,他和铁匠两个使劲浑身解数,打了一阵,眼睛也乌青嘴角也出血衣服也撕破,苦于手中没有家伙,赤手空拳根本不敌,和一个对手纠缠住,谁也不能把谁制服,他高喊春枝:“娘们,打他!”
春枝还坐在车上呢,惊呼一声:“啊!”就不知所措了。
倒是洛醺,嗖的跳了下去,奔去和沈稼辚纠缠的那个人,手里没有东西可用,小小的拳头打下去无异于给人家抓痒痒,于是在人家大腿上使劲一咬,隔着裤子都能把那家伙咬的嗷嗷直叫,她嘴上也是血乎连拉的,沈稼辚趁机把这人打倒,洛醺想助他一臂之力,苦于连个砖头都没有,于是对准这人的心口,一屁股坐下去,那人顿时一口血喷出。
沈稼辚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丫头真了不得。
眼看对方被打倒打伤不少,然而却也无法脱身,鬼三顾着洛醺和春枝,铁匠功夫泛泛,沈稼辚倒像头狮子,疯了般边打边吼,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突然被一个人用手中的马鞭缠住了脖子,把他拉倒,然后拖着蹭蹭的跑,他的脸憋的鼓胀,眼睛都凸出,铁匠想去救,被另外两个人抓住,鬼三想去救,见有人奔去洛醺他不得不返身保护。
“叔!”洛醺无奈下本能的一声喊,正琢磨自己如何救沈稼辚,暗昧的夜空中一道白光闪过,耳听嗖嗖嗖!拖着沈稼辚的那个人眉心被暗器打中,手一松,自己倒地未知生死。
正文 247章 冤家路窄
感谢“三痴迷”的粉红票,感谢“热恋^^”的平安符!
话说有点奇怪,完成两章后感觉自己无所事事了,习惯了累,我叫狐小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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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沈稼辚熟悉沈稼轩善于用大洋做暗器,得救后去看刚刚拖行自己的人,眉心处一块大洋没入只剩下一点点,于是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哥哥。
呼唤之后,沈稼轩已经落在那群围攻者中间,白色的长衫,冷漠的目光,对沈稼辚道:“上车。”
徐达寿看来了帮手,且是个高手,于是命令:“除了洛醺,一概格杀勿论。”
沈稼辚又喊了声“大哥”,语气中颇为着急,主要是自己手里没枪,而对方人数太多。
沈稼轩镇定自若,慢悠悠往徐达寿面前走去,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他看:“鄙人沈稼轩,乃为大总统挚友,这是大总统给我的信物,哪个敢对我格杀勿论。”
他来了北平几个月,在总统府住了几个月,很多人即使与他未曾谋面,也还闻名,他亮出大总统这张王牌,那些人果然端着枪只是瞄准却不敢开火,徐达寿是头头,清楚此次抓捕洛醺的内幕,于是道:“大家不要听他的,就是大总统让我……”
话没等说完整,沈稼轩手腕一抖,哗啦,洒出去一把大洋,前排那些个杀手纷纷中招,枪离手。人乱叫,与此同时他高喊:“鬼三,擒贼擒王!”
鬼三心领神会,飞跃而起,钢鞭抛出,缠住徐达寿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
后排那些杀手刚想开枪,沈稼轩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住徐达寿的脖子,轻蔑的一笑:“兵不厌诈而已。这怀表是我在上海买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百试不爽的手段,徐达寿在沈稼轩手里,他的那些手下再次僵硬不敢乱动。
沈稼轩趁机手在徐达寿身上点了下,他立即嗷嗷乱叫,浑身突然又痒又麻又酸又痛。
沈稼轩看着自己的手指轻笑:“你被我点中了死穴,三个时辰内不能乱动。三个时辰后必须由我亲自给你解穴,否则你就会全身经脉断裂喷血而亡。”
徐达寿目瞪口呆,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他的态度迅疾逆转而下,软言道:“沈大哥,我和稼辚是朋友。您可不能这样对我。”
沈稼辚过来踹了他一脚:“妈了巴子,谁他娘的是你朋友,是朋友对老子喊打喊杀的,大哥,再给他来点狠的,最好是生不如死的那种。”
沈稼轩轻轻碰了下徐达寿,他就仿佛被针扎了下,痛得嗷嗷叫:“稼辚,稼辚你放我一马,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沈稼轩负手在后。凛然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弟弟,是国民政府的官,我沈稼轩同大总统是好朋友,你们却一再的想对我妻子不利,回去告诉大总统,我明天登门拜访,而你。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没有我给你解穴,你必死无疑,明天总统府见。我给你解穴。”
徐达寿浑身难受得无以言表,急忙道:“好好,我放了他们。”
他说完,喊着自己的手下抬着自己,果真是爹一声娘一声的嚎叫着走了。
沈稼轩摸摸沈稼辚的脖子:“不碍事吧?”
沈稼辚嘿嘿一笑:“大哥,你功夫见长啊,赶脚高深莫测的,啥时候交我点那种死穴。”
沈稼轩晃晃脑袋:“雕虫小技,诓骗人的,不过是退敌之计,赶紧走,路上照顾好洛醺。”
沈稼辚嗯了声:“大哥你放心吧,那丫头厉害着,一屁股把个大男人坐得吐了血。”
沈稼轩淡然一笑,也知道洛醺看着弱不禁风,就像洛秀才说的,她身体里有着巨大的能量,总会在不经意间爆发,于是走到车边,摸摸坐在车上洛醺的头发,蔼然道:“稼辚虽是弟弟,但他比你年长,懂的多,要听他的话。”
洛醺点头:“叔,你不跟我回去吗?”
沈稼轩悄声道:“我还有事,你懂的。”
洛醺点头,知道他是保护父亲,然而分别在即,瘪着嘴想哭。
沈稼轩心里一酸,在她额头吻了下,又摸摸她的小脸:“在家里等我。”然后一挥手,让铁匠赶车出发。
洛醺坐在车上,距离沈稼轩渐行渐远,依稀中看见沈稼轩在对她频频挥手,夜风起,他白衣飘飘,像一泓月光泻在洛醺心头,照亮了她每一个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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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洛醺一行到达了一个小村落,幸好铁匠离家时带着所有值钱的家当,盘缠不成问题,怎奈村子里也没有饭馆茶室,甚至连杂货铺都没有,零零散散的几十户人家,放眼一看就是穷乡僻壤,无奈下铁匠出钱向村民买了几个饽饽,就着现打出的井水吃,连个咸菜疙瘩都没有,个个难以下咽。
“这破地方,有钱吃不到肉。”铁匠嘟囔,习惯了吃香喝辣,冷不丁吃窝窝头就像吃土坷垃。
鬼三素来吃苦耐劳,对这种困境不以为意,闷头吃的非常香,还不忘警戒的四下观望。
洛醺也不喜欢吃苞米面饽饽,一直都不喜欢吃,不吃又饿,也不敢埋怨,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舒坦。
转头看沈稼辚,这家伙却让她再次意外,吃的非常香,还劝铁匠:“兵荒马乱的,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晚上我们找个镇子吃点好的。”
春枝也是穷苦人,都忍不住感叹:“你不是司令吗,还是县长,这么大的官怎么还被人追杀。”
她根本不了解时局,军阀割据,拥兵自重,都说是民国政府的官,也只有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用。
沈稼辚看她满嘴的不屑,道:“你后悔了可以回去北平,老子绝对不拦着你。”
春枝被他训斥,气呼呼的:“我又没说后悔,只是奇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