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知道他刚刚一定听见葛玉秀的话。急忙追了出去。和皓暄两个追了半天。追出家里追到河边,才把满囤追上,满囤猛然回头看她。眼中都是泪水,问:“醺姐姐,孙猴子和我娘……”他人小不懂实质性的事,但也感觉葛玉秀说的不是好话。
洛醺急忙拉着他,同皓暄三人坐在草地上,道:“满囤,姐姐问你,平时孙猴子对你如何?”
满囤老实回答:“他对我非常好,经常偷摸给我钱,还给我买好吃的。”
洛醺道:“所以说葛玉秀的话你不能当真。”
满囤低着头:“可是孙猴子在金水湾名声真的不好。我以前老听我娘和我爹唠嗑说他风流,把金水湾的女人都祸祸遍了。”
要想替孙猴子把黑洗白,洛醺晓得不是容易的事,琢磨下再问满囤:“那姐姐的名声是不是也不好?”
满囤咬着嘴唇没敢立马回答,洛醺在金水湾早就混了个狐狸精之名,父母都在时,娘就曾经无数次的在背地里骂洛醺,他听了满耳,于是想想道:“我不信他们的话,姐姐你是好人,你就是长的好看才让那些老娘们眼气,然后嚼舌根,你不是给我讲过狐狸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我懂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洛醺拍拍他的脑袋:“所以说,姐姐是因为长的好看被人骂,孙猴子却是因为长的难看被人骂,你看他长的那个样子,猥琐,其实什么都没干,就好像他什么都干了,比如皓暄的爹,就是我叔,你看他长的仪表堂堂,即使他什么都干了,他就像什么都没干,所以才有那个词叫人不可貌相。”
满囤被她打开了心结,终于破涕为笑了,皓暄却瘪着嘴想哭:“我爹都干了什么?”
啊?洛醺忽略这还有一个,急忙转过身来安慰他:“你爹什么都没干,醺姐姐只是打个比方。”
皓暄抹了下眼泪,得意的一笑:“我爹是英雄。”
洛醺一手搂着他一手搂着满囤:“好吧好吧,你们的爹都是英雄,比如满囤的爹被大家说成是杀人犯,他杀的那个老羊倌是个色魔,因为他想祸祸满囤的娘,满囤的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媳妇。”
满囤另外一个心结也被洛醺打开,捂住了皓暄的手:“等我们两个长大了,要学我们的爹,做个英雄。”
哄好了两个孩子,洛醺松口气,带着他们回来家里时,发现孙猴子坐在她房门的门槛上,怀里还抱着个包裹。
“你怎么没走?秀子呢?”
孙猴子嘟囔:“她回罗锅山了,我不能走,我知道你找我有事。”
洛醺看他脸上左一条右一条的血道子,知道刚刚同葛玉秀必定是一番恶战,叹口气:“好吧,改天我去罗锅山替你赔礼道歉。”
孙猴子一挥手:“甭管她,我刚好不想和她过了。”
洛醺斥责道:“说些什么鬼话,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炕头打架炕梢和,秀子那个人是有点粗鲁,但心眼不坏,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既然你留下了就替我办件事,你知道不知道卢丹又回来了,还去了黄织秋那里。”
孙猴子也有点吃惊:“不是,咱都那样对她,你说她那是脸还是屁股啊。”
洛醺瞪了他一眼:“三句话现原形,难怪秀子骂你,另外你想帮我就和秀子明说,她也会通情达理的,毕竟咱们现在是亲戚里道的,你这样藏着掖着反倒不好,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会让秀子瞎合计。”
孙猴子害羞的抓抓脑袋:“我正在慢慢的改,秀子那里改天我同她解释,这你不用操心,你说,让我帮你什么?”
洛醺道:“沈家人几乎都不同黄织秋来往,要想从她那里打听到卢丹来金水湾作何,唯独你合适,因为你不算完整的沈家人。”
孙猴子一拍胸脯:“交给我。”
洛醺回头看看满囤,忽然想起当初孙猴子为了替自己报复狗剩媳妇,竟然想和她偷情,被狗剩堵个正着还闹到沈稼轩面前,怕这家伙死性不改,故技重施用到黄织秋身上,于是拉着孙猴子走离的远点,叮嘱:“不要为了打听点事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孙猴子不明所以:“比如呢?”
洛醺道:“比如……卖身。”
孙猴子:“啊?”
正文 194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平静了近一年的黄织秋,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独居的小院开始热闹了……
晌午,正躺在炕上眯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每天三饱两倒,按理这样的日子已经不错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老是惦记重新杀回沈家,怎奈现下的沈稼轩更不能接受她,即使没有她和顾芝山私通后珠胎暗结之事,自己也打动不了沈稼轩,他心里只有洛醺。
黄织秋也并没有完全死心,之前去找冯婆子被洛醺和小桃撞见那次,她就是打算让冯婆子穿针引线,自己不求和沈稼轩同床共枕,还想象以前只做他的挂名夫人即可,即使那样也是威风八面。
谁知冯婆子自从沈老太太故去后,明白自己没了靠山,也就谨小慎微没敢答应黄织秋的事。
黄织秋才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当初自己没少给冯婆子好处,如今连个下人自己都摆弄不了,这更增加了她想回沈家的决心,想归想,没有好的法子,偏偏最近她听说顾芝山回来了,还当了县长,她突然又打起了顾芝山的主意,怎么说两个人是老相好了,还怀过孩子。
本想去县里找顾芝山,又恐他不认账,毕竟自己相貌平平也无显赫的家世,她了解顾芝山那个人是无利不起早的。
正发愁,卢丹找来了。
“黄姐姐在家吗?”卢丹在院门口喊。
黄织秋欠起身子,竖着耳朵听听。陌生,疑虑重重的下了炕来到院子里把门打开:“你是?”
卢丹开门见山:“我叫卢丹,是顾县长让我来找你的。”
听闻是顾芝山派人来找自己,黄织秋大喜过望。还以为顾芝山不忘旧情记挂自己,急忙把卢丹请了进来。
倒了茶上了炕,她赶着问:“顾芝山让你来接我的对吗?”
卢丹愣了愣,随即摇头:“他没说。”
黄织秋吧嗒撂下脸:“那你来找我干啥?”
人就怕破罐子破摔,卢丹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一失足成千古恨,假如当初不受顾芝山的挑拨去惦记沈稼轩,洛醺也不会与自己绝交,或许倚仗洛醺自己完全可以在沈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说不定能找个好夫君。悔青了肠子却倒不回时光。唯有听从顾芝山的安排。对黄织秋直言:“我是洛醺的同学,本打算去沈家的,只是门房狗眼看人低不让我进。我才来你这里,这也是顾县长的安排。”
黄织秋有些糊涂:“你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讲清楚吗,你是洛醺的同学沈家为啥不让你进?顾芝山为啥让你来找我?”
卢丹低眉笑了笑,抬头时说出这样的一句:“我们都是他的女人。”
黄织秋重新把她打量一番,算不得漂亮,和自己比就是半斤八两,但年轻,于是道:“那么你是他的太太还是妾?我怎么听说顾芝山讨了个媳妇是个丑八怪。”
卢丹被触动心事,自己连顾芝山的妾都算不上,坦言:“和你一样。仅仅是他的女人。”
黄织秋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搞破鞋就直接说得了,还弄得神秘兮兮,他顾芝山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敢做不敢当,只是我不能收留你,我独居习惯了,多个人不方便。”
卢丹环顾下她的屋子,问:“你一个人不怕吗?”
黄织秋反问:“怕啥?”
卢丹顿了顿:“当然是怕男人,你年纪也不是七老八十,不怕半夜男人来骚扰你?”
黄织秋又咯咯的笑:“我求之不得呢,整天这样半死不活的,出家的姑子还有个偷偷相好的和尚,门口的野猫还有个三两个朋友,而我……算了,跟你叨咕这个没用,你走吧。”
下了逐客令,卢丹并无难堪,当然也没有走,而是道:“是顾县长让我来找你的,他说让你先收留我,等他的心愿达到了,我们两个同时过门,你为大我为小。”
这个条件够诱惑,只是黄织秋心计多,不会轻易相信顾芝山的话,她也清楚顾芝山的心愿是什么,还不是想得到洛醺,拿过水烟袋咕噜几口,一个人生活孤寂,最近恋上了这东西,乜斜卢丹道:“太远的利益我不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明天我就嘎嘣死了,所以咱们说点近的。”
她推开水烟袋往卢丹面前凑了凑,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这番小心谨慎的样子,是因为事情严重,她道:“你不明白吗,我们帮顾芝山达成心愿的那天,就是你我从他身边消失的时候,他和沈家斗无非是为了洛醺,你说他得到洛醺后我们还有位子了吗,我们在他眼里就变成了臭狗屎。”
卢丹暗暗吃惊,果然是这个道理,才发现这个黄织秋如此老谋深算,为难道:“可是,我们不帮顾芝山,他也一样会因为愤怒而不要我们,帮他至少从他那里得到某些好处,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