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刚其实打算质问了我,再去找她对不对?”顾夫人眸色犀利,将一切尽收眼底,“让她把上官墨让给顾采薇?”
顾瑜一僵,显然被说中。
顾夫人冷冷一笑,不再多言。
两人之间尴尬,静默,良久,顾瑜长叹,“你放心,我不去。她的婚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鹤立门
……
顾瑜离开的时候,背影微微颓然。
顾夫人半躺在美人榻上,静静看着他离开。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两人都是这么不欢而散。
他似乎永远这么顽固,而她,似乎永远不懂得为人妻子的温柔,不懂得给他台阶下。
可是,最初不是这样的。
当年,他们也曾琴瑟和鸣。他包容她的强势,用一个男人的温柔;她也收起她的任性,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然而,当男人眼中再没有她时,当他的温柔全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时,她再也做不回当年的自己,她甚至再不能洒脱,对他,变得愈加的锋利。
她告诉自己,她还有女儿,她不是一无所有的。
可是,女儿……若是女儿也不谅解她呢?
顾夫人缓缓闭上眼,想起沈意来找她时,脸上的伤痛。
……
“娘,那晚暗中放我出来,又给我金牌的,是上官墨,对不对?”
沈意并非如在上官墨床前时的决绝,离开上官墨房中,却是径直去找了顾夫人。
彼时,顾夫人正在窗前闭着眸子晒太阳,听到她的问话,也并未睁开眼睛,只淡淡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云淡风轻得仿佛沈意是在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沈意也很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答案。
“我们的马车中途被偷,也是你设计的,只是为了将我困在不在不远的地方,让他找不到我,对不对?”
“嗯。”顾夫人的态度无所谓得像是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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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对曹掌柜……做了什么?”最后一句话,沈意到底斟酌着开口了,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顾夫人。
顾夫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来,目光毫不避讳迎视沈意,“我让灵珑抓了他的妻儿,以他的妻儿为人质,让他对我言听计从。”
沈意没说话,眼色波澜不惊。
顾夫人一笑,“没错,我就是这样,为了拆散你和上官墨,我可以不择手段草菅人命,怎么,你不惊讶吗?我不再是你眼中完美无缺的母亲。”
“不,你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沈意否定,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蹲在顾夫人腿边,仰头,柔和的看着她,“娘,我知道你不是狠心之人,你从来不为难无辜的人,你其实早就知道曹掌柜对不对?你知道他并非好人,所以才会想到对他动手。”
顾夫人静静看着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那么上官墨呢,若是我执意为难他呢?意儿,你会站在那一边?”
沈意也静静看着顾夫人,母女两相视,阳光洒下。良久,沈意忽然轻叹一声,主动依偎进顾夫人怀里,“我会站在娘这一边。”
顾夫人浑身一震,不意这个时候,这样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只见得沈意的头发浓黑,在阳关下有着干净的光泽。
“但是,若我求娘呢?求娘……成全我们,娘会不会答应?离开他,我真的好痛苦,痛不欲生。”
顾夫人的手微微颤抖,终于抬起,缓缓抚在沈意的头上,“好,娘答应你,成全。”
她极力稳住嗓音,终究哽咽。时光仿佛倒退到二十年前,与另外两个声音重合。
……
“我会站在父亲这一边。但是,若我求父亲呢?求父亲……成全我们,父亲会答应吗?若是不能与他在一起,再活多少年我也不会快乐。”
“好,我答应你,我成全。”
……
————
☆、说起辛夷……
宫主,娶我可好,说起辛夷……
事实上,如今这局面,不答应又能怎样?
一切皆是命,真怕什么来什么。
小时候怕辛夷,千方百计躲开了,却又遇上个更不该的上官墨。
辛夷,说起辛夷……
回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论对谁钏。
顾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藏药阁上,辛夷的确带回了永久花,够她好几年高枕无忧的。她的父亲临终托付之人果真是可靠。
父亲,我知道你中意辛夷,从小就中意。
可……若是能避开,女儿是宁愿不要这条命也要避开这个人的糅。
顾夫人只觉疲累不堪,缓缓闭上眼,长叹。
……
沈意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她只记得她好不容易将某人的毛捋顺了,趁机劝他喝药,结果某人以要她服侍喝药为名,狠狠将她调xi了一番。
他调xi人的时候……恶趣味层出不穷,真一点看不出是身受重伤。
沈意被调xi得又羞又怒,险些就扔了药碗——爱喝不喝。
最后,仍是矮下身段将某人伺候妥当了。
可惜,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她太不甘愿,都到最后了,药汁弄到了他的衣服上。
上官墨终于有话可说了,理直气壮,“伺候爷更衣。”
沈意,“……”
如此,她一个未婚女子为一副……(凭良心说)倾城男色更了衣,在血管爆破以前,赶紧往外逃,想要喘口气。
却被上官墨一把拉了回去——陪...睡!
“你又不是上官昱,陪什么睡啊?”
沈意在表达不满时,人已经被拉到了床上,被某人按在怀里。
上官墨这人,从来都是行动远远先于言语许多……许多的。
上官墨听了,原本意兴阑珊的眸子蓦然一眯,说不出的危险,“你陪了?”
不知道是他哪个环节的原因,沈意刹那间有种舌头发麻的感觉,望着他,不由自主就坦白了,“没,没……我就打个比方。”杀手公主vs杀手王子
上官墨就眯着眸子看着她,像是若看出她在说谎,从此就会与几岁的小皇子为敌。
想到可爱的小皇子……
沈意一凛,忙道:“就是我想陪睡,我也没那资格啊……”
上官墨又看了看她,这才轻哼一声,将她抱在怀里,“嗯,爷准了。”
沈意愣,“啊?”
“刚刚不是说想夜夜...陪...睡?”
沈意怒,脱口反驳,“我说的是陪睡,你不要在前面乱加词语好不好?”
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中了计。
果然……
“嗯,你都承认了,爷也不和你计较白天还是晚上了,睡吧。”
如此,某人“宽宏大量”的感慨了一句,就安然闭上了眼睛。
沈意,“……”
如此剧情发展下来,她是该说“谢主隆恩”吗?
后来,因为沈意不甘心,好生闹腾了一阵,闹得最后上官墨耐心用罄,险些武力解决。
两人就这样小打小闹着睡了过去。
……
沈意醒来时,房间里的光鲜偏斜、橘黄,看起来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转头看去,男人还在睡。
这么近的距离里,沈意看着他的容貌,心中五味陈杂。
想起当年第一次从他怀里醒来,她秉了呼吸。上官墨的脸,近看美得太有压慑力,她方才知道,美得不敢呼吸这话真不是诓人。
那时,她心中幸福翻天覆地,她想,她何其有幸,此生能从他怀中醒来。
只是后来分离,过去有多幸福,对比得现实便有多让人痛不欲生。
如今,失而复得。
沈意一笑,轻轻凑过去,往他唇上亲了亲。
他喝的药太霸道,他的唇上至今还残留有药汁的味道。可沈意却觉得她尝到的不是药的味道,却是如醴酪般酸酸甜甜的,让人眷恋不舍,舍不得放开。炼妖
终是赶在将他吵醒以前退开。
见他仍旧睡得深沉,沈意自己傻傻乐了乐,又蹑手蹑脚的往他怀中蹭了蹭。
——如此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玩了不知多久,沈意终于轻轻拉开腰上环着的手臂。
起身。
脚刚刚落地,便听身后一声微哑懒懒传来,“去哪里?”
沈意浑身一僵,转过身去,便见某人正睁着眸子看她。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的原因,她只觉此刻那双眸子看起来很是流光潋滟促狭调xi……
如果他刚才就醒了,那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
她一定不要问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上官墨这个人恶趣味得狠,一定不会给她台阶下。
他既问她,她顺势转开话题,“我饿了,要去找吃的。”
“哦?”上官墨闻言,缓缓坐起来,剑眉微挑,说不出的意境悠远,“刚刚的甜点还不够?”
沈意唇角僵硬,双目怨念。
她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就知道他会趁机调xi,好吧,虽然是她调xi他在先,但是,他就一定要拆穿么?
沈意说不出话来,这片刻,上官墨已姿态优雅的起床,随手拿了外袍穿上。
沈意见他穿衣动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脑子一热,就这么反调xi了回去,嘿嘿一笑,“饱暖才好思那啥啊,饿着肚子,甜点也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
某人穿衣的动作霎时顿住,目光攫住她,嗓音微高。
沈意心中暗叫不妙,调xi一不小心过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外面传来细微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