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叮嘱一番,便转移到案前开方子。
夏临一路伺候着,最后送到门口。
房间里一直没动静,夏临回头,便见得女子挺直的背影。
她的反应,夏临心下是有些动怒的。
漠不关心。
对,就是漠不关心。
那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却俨然是最置身事外那个人。
但这到底不是他能多嘴的,夏临忍了忍,进门,想请她好生照顾。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她。
缓缓走到沈意身边,沈意似乎是察觉了人,忽然站起身来。
“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夏临惊、怒。
这原本是他要说的话,却被女子抢了先。
不温不火的语气,话落,便越过他。裙裾扫过一阵凉薄的风。
“沈小姐!”夜夜夜春宵
饶是自知没有资格,夏临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了薄怒,返身,拦住沈意去路。
“爷还未醒来,于情于理,沈小姐是不是该等王爷醒来再走?”
沈意面无表情,“为什么?”
只见她面无表情,夏临既惊又怒,“为什么?属下原以为沈小姐知书达理,原来竟是这样冷血之人。爷为你伤重垂危,你却要就此离开,是何道理?”
沈意抬眸,不疾不徐,“刚刚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被高手所伤,跟我那一脚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却硬说是为我所伤,诬赖我,又是何道理?”
“你……!”
沈意的话没有错,上官墨此刻的伤不是她所致。
然而,这世间的事往往就是如此,没有错的话有时比错漏百出的话更让人愤怒。
这个上官墨伤重也要留下的女子,竟是在这样的时间里,也还有闲情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较之上官墨的昏迷不醒,沈意此刻只能用心思清明、神清气爽来形容。
太让人动怒。
“沈小姐,做人要凭良心!”夏临说无可说,最后只咬牙落出这几个字。
沈意闻言,不恼,反而轻笑出声,“如果和他一刀两断是没有良心的话,那我愿意放弃一次我的良心。”
话落,只见眼前,夏临的脸涨得发了红,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而不是一手掐死她,为他的主人报仇。
沈意唇角弯着,好整以暇。
良久,只见夏临缓缓侧开身去,为她让出一条道。
沈意挑了挑眉,毫不迟疑,抬脚便走,离开。
这样蛇蝎狠辣的女人,不要也罢。
——沈意想,这大概就是夏临的心思吧。
夏临的确是这样想的。
只是,有人却不是。
房门从外面阖上,房间里再度归于寂静,床上“昏迷不醒”的某人缓缓睁开眼睛来。
倾城的眸子,眸色却太沉太黑,如一团千年晕不开的墨,甚至看不清是否聚了焦。
……如何征服英俊少侠
房间里再次传来动静的时候,上官墨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
来人并未刻意放轻脚步,径直走到他的床边,“爷,喝药了。”
上官墨闭着眼,依旧没有动静。
来人见状,挑了挑眉,红唇微扬,“上官墨,顾采薇让我来喊你喝药,你要不要喝?”
无声。
“你以为你装睡我会不知道吗?不喝我走了。”
话落,女子随手将药碗放到床头,转身。
“回来做什么?我说过,你只要踏出了这道门,就永远不要回来,我再不会要你。”
身后,淡薄嘲讽的嗓音传来,床上的男人缓缓睁眼,却并未看床边的女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能直呼他名字的女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
沈意听他终于“醒了”,转身,笑眯眯看着他。
没错,笑眯眯。
男人的脸此刻有多冷,她的笑就有多灿烂。
其实有时候,她也怀疑他们并不是情.人,而是仇人。
否则为什么他们的情绪常常极端的相反?
沈意朝着他笑了良久,缓缓道:“你如此费尽心思只为娶我,又是暗中给我金牌,又是翻天覆地的找我出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苦肉计,如此挖空心思,当真会舍得不要我?”
“果然……”上官墨缓缓转头,终于对上她的眸子,只是,眼里的寒霜和嘲讽却是瞬间翻了不止十倍,“果然,你知道了,才会回来。”
沈意撇撇嘴,“说得像是你不想我知道似的。只是若是真不想,你费尽心思做什么?”
“滚!”
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饶是躺在床上,周身气息亦是冰寒,仿佛若是她不走,下一刻,他就会忽然起身杀了她。
沈意望着他,直直的,静静的,仿佛在看他眼中的杀气是真是假。
一仇恨,一安静,两人如此对视良久。
沈意默默垂下眸子,身子动了动。
上官墨眼中一瞬有什么闪过,极快,下一刻,却只见沈意蹬了鞋子,而后,就在他仇恨的目光里,跳到了他的床上来。机器人也是脑残粉
说不清为什么,是怕被她不知轻重踩到还是怕她再照胸踹他两脚还是别的,上官墨下意识的往床内挪了挪。
他的挪动正好为沈意让了位置出来,沈意十分自觉地掀开他的被子,躺下,滚入他怀中。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上官墨瞪着怀中毫无自觉的人,表情瞬间千变万化,精彩万千。
“我让你……”
“还疼不疼?”
两人同时开口。
上官墨下颌绷得死紧,沈意却是笑眯眯的,如小鸟依人一般,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好了,我不气你了,你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上官墨,“……”
她是果真看不懂他此刻的不耐了吗?
在他几乎是乞求她留下时,她做了什么?
她踹了他一脚,她说,他的伤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说,如果和他一刀两断是没有良心的话,那她愿意放弃一次她的良心。
她够狠!
她要一刀两断是不是?好,他给!
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主动讨好做什么?以为他真的被她吃的死死的,他以为他的心当真任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胸口蓄了重重一口气,上官墨一掌扣上女子的腰,一用力,下一刻,就要将她重重扔出去。
“我是故意的。”
怀中的人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和危险似的,轻叹出声。
上官墨动作一僵,垂眸,正见她将脸缓缓埋在他的怀中。
“我刚刚对夏临说的话,是故意给你听的,我知道你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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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有点灵感疲劳,想要休息一阵,然后就整风运动了。虽然我很想趁机就此停下的,但是想到我之前说好了,就算要停也要停在一段剧情的收尾,停在他俩大婚,所以我还是整天忙忙忙修文,催催催审核,放了出来。自己都有点感动,嗯。
好像断太久了,差点都忘了挂土豪:
素子花殇送鲜花10朵
☆、婚事我答应了
宫主,娶我可好,婚事我答应了
“我是故意的。”
怀中的人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和危险似的,轻叹出声。
上官墨动作一僵,垂眸,正见她将脸缓缓埋在他的怀中。
“我刚刚对夏临说的话,是故意给你听的,我知道你在装睡。”
沈意闭上眼,鼻间的触觉便更是灵敏。虽然是装睡,但伤是真的,那个高手也是真的,此刻,鼻间厚重的药味盥。
她却并不觉得难闻,反而往他怀里更紧了紧。
男人却并不接招。
空气一时间凝了凝,良久,只听得耳边,冷笑一声,“既然是故意的,那索性故意到底就是,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泷”
女子螓首微滞,而后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进男人眸中,“故意是因为生气,气你常常这么对我,反复无常,所以想报复你一次,让你感觉到你这么待我时我的心痛。至于故意到底却是需要狠心,我虽然会生你的气,但对你,却从来狠不下心。”
上官墨倾城却也深沉的眸子如万年寒潭,有一瞬间,似也有一丝波澜。
“我也并没有走,我去看我娘了。”
上官墨闻言,唇角微冷,“这谎不高明,你昏睡数日,你怎知你娘在我这里?即便坦诚是夏临求你回来的又如何?”
沈意怔了怔,倏然一笑,“嗯,这实话的确不高明,即便说谎是夏临求我回来,我可怜你才回来的又如何?刚好可以让你心里更气更怒,也正好报仇了。”
“沈意你!”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沈意见他怒恨,整张脸上尽是寒霜,不由笑得眉眼弯弯。
躺在他怀中,将他气得咬牙切齿,再笑眯眯看着他的怒——这感觉比她想象的要好。
却不想,对峙半晌,沈意只见他肤色之下动荡着一股青紫之气,到底心疼。
轻叹,被子下的手主动去抓他的,不理会他的排斥,嘟囔,“所以说,你自己爱找虐啊,和你说实话你也不要信……”
“我都把你踢吐血了,总会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也不就是你最初想要的效果吗?那晚,是谁放我出来的?又是谁给了我金牌?我娘匆匆带我离开,她做了什么?还有行至半路,我们的马车忽然被偷,以至于一直停留在曹掌柜的深宅之内,她是想要做什么?”盛宠娇妻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我娘在这里……因为我对你和我娘都有信心。我安生躺在你床上,我娘必定就在附近,而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也必定是你做了什么安抚她,否则不翻天覆地才怪——这个都不用别人告诉我的,这是母女十多年来的默契,还有……”沈意缓缓说着,顿住,望着男人的眸子忽地含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