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的丝农们,接受了石头记的提议,拿着各自的契约来卖自己的契约和生丝,中间商手中的契约要和石头记转签,承诺以后只为石头记拉生意,相应的丝农们拿着自己和中间商定的契约来卖生丝交契约,就这样,石头记定下了以后年度的生丝,成功打入了金陵的生丝市场,而且占了金陵生丝市场的多半壁江山,以后石头记在金陵生丝市场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生丝得定价权,牢牢的掌握在石头记的手中。
石头记此时出手,也平抑了民间的躁动,避免了混乱局面的产生,大家虽然都还很不甘心,但也觉得四五百个钱一两的生丝是他们的梦,他们就如同做了一场春梦一般,梦醒了,生丝也卖出去了,不是四五百文一两,是三十文一两,这也比往年高一倍了,他们不能太贪心了,经过十几天的躁动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一颗平常心。
可各大生丝行,陈家和苏家就没这么容易平复下去,他们做的好好的,价钱一直有条不紊的涨着,按他们的想法那是没人卖的,你涨一文就有人想让你涨两文,你涨两文就有人想让你涨三文,大家都不卖,他们只是空涨价罢了,只要撑过这最后的十几天,最后买单的可就不是他们了。可这之前的十来天,突然就来了这么多卖生丝的,每天都源源不断的运来,开始他们还硬撑着收,可这收来收去都不知道收的是那里的生丝,如果硬撑着最后赔的是他们,面对汹涌如潮的生丝,没办法只好降价,他们最后变成涨价也痛苦,降价也痛苦,但是市场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就是闭门不收,那也不行,人家石头记总比他们便宜一百文,他们收石头记就比他们便宜一百文,不收,石头记就比他们便宜几百文。这些丝农都是直肠子,你说说你们再坚持十几天就是了,他们派出去人游说,不让大家卖,可他们不卖,城里有的是人卖,而且生丝的价钱以一天一百文的价钱往下跌,最后谁也不听这些人的,全都卖,最后全都以三十文的价钱卖的。金陵城的各家也都以三十文的价钱收的,他们再也不用等出三百文的价钱,只好不补另一半的定金,不要他们定的生丝,等于东西还没上岸,他们就洗船了,定金白就等于送了珍珠那个小贱人,因为他们再以三十文的价钱收生丝也比把定金补齐了要珍珠的生丝便宜,等于这一半儿的定金就白送给珍珠了,一局珍珠完胜!
到了约定的日子,珍珠下帖子请大家到狮子楼一聚,大家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了,给他们生丝,催要剩下的一半定金,那天定了十几桌的宴席,可就没有赴约的,这种情况,也是默许了珍珠没收定金。珍珠不管这么多,立刻就差人去顺天府备案,顺天府出具判决文书,判狮子楼所下定金由于金陵各大生丝行违约,判归珍珠所有,立刻八九十万两雪花银都进了珍珠的口袋。
直到现在,四大巫师都不知道珍珠怎么就赚了这么多银子,这些银子怎么就进了他们宫主的口袋里,原来看着宫主花钱如流水,当真是金银如铁钱如土,没想到最后却是赚了更多的银子。除了最开始抬价花了十几万两,吴家搭进去二十几万两之外,剩下的都是赚的,恒王的五十万两银子原封退回,外加十万两的花红银子,银楼狮子楼还是那六千亩水田,不好意思留下,谁让他想拔得头筹呢,不过这次也确实拔得头筹了,但不是赚钱的头筹,是赔钱的头筹。
得的这八九十万银子,除了付给恒王的十万两,给顺天府一千两,给唐府尹一万两,其余的和吴老爷以出资比例分配了,吴老爷出了二十几万两,剩下是珍珠的,最后珍珠也很慷慨,按三七开了,本金就是抵押了一下,谁都没有动,原样退回,又给了吴老爷二十五万两,余下的就都进了珍珠的腰包儿。
吴老爷看着出去转了一圈的银子,回来立刻翻了倍,也很是感叹,亲自登门对珍珠道:“宫主,当时的银子我就说借给娘子的,现在娘子还了银子,再给些利钱银子就行了,就照着唐大人的例给老朽一万两就行了,给这么多实在是受之有愧。”
“吴老爷就不要客气了,你说以后吴家的产业都是我的,我也没有当真,这二十五万两银子就算我入股了,以后也别说吴家在金陵的生丝行织造坊都是我的,有我一半儿就行了,跟了我,保证吴老爷稳赚不亏!吴公子的病最近可见好了?”珍珠笑呵呵的道。
“见好了,见好了,已经很有起色了,伤口愈合了,虽然还有肿胀,溃烂可已经轻多了,招这样的趋势下去,再有一年半载的就能完全好了。”吴老爷立刻满面喜色的道,对珍珠说的别的话,以前他还可能不相信,当成大话空话听听就罢了,可现在吴老爷对珍珠说这句话,很是当真,他知道这不是玩笑话,是真的,于是点点头,表示接受了。
对于这次押镖的威武镖局,珍珠也没有亏待,押镖都是以货物的百分之十收费的——镖局只押送贵重物品,便宜货不押。
正文 四百五十六章 此事无关风与月
镖局也应该是两个八九十万的百分之十,因为一个八九十万两是珍珠的抵押,另一个是生丝行的抵押。钱进这次都傻了,没走镖,没担惊受怕,没刀头舐血,身不动膀不摇就挣是十几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最后他说珍珠是自己人,银子只在镖局暂放了一下,怎么还能要东家的银子,说什么只收八九万两银子,不收另一半儿。
还是珍珠说一切按规矩来,这镖局也是自己的,只不过是左手的银子放到右手上了,规矩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没得为自己坏了规矩,钱进才犹豫万分的留下了另一个八九万两。
晨生奉命去银楼送银子,收回凤钗,银楼的大掌柜齐安得了消息亲自下楼来接待,看着原封不动的五十万两银子,还有十万两的红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五十万两银子可以收回来,这十万两银子能不能要?最后他满面笑容恭喜晨生发财,让人把凤钗取过来,道:“五十万两银子当时说的是典当凤钗的银子,虽然赎回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适当加些价儿,可晨生管事是不是给的多了些,我们断没有加两成的意思,传扬出去,我们银楼好说不好听了。”
“这个大掌柜就不要担心了,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家主人就是这么吩咐的,银子你收好就是了!”晨生多的话一句都不肯多说,看凤钗拿过来,就跟大掌柜告辞回去了。
大掌柜亲自送到门口,返回去立刻转身回了后面,提笔写了一封密报,送到恒王手中。在军营调兵遣将的恒王,看到这封情报之后就挑了挑眉,转手递给了向世子。向天笑看了抚掌大笑,“真真是没想到。我向天笑还能赚些银子,十万两银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挣了两万两,这挣钱速度我喜欢,我以后可是要跟着她做生意,跟她学学。王爷你这小娘子真有趣儿,以后进了你的府里,那就是进了一个小财神爷呀,啧!啧!啧!”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分你两万两银子了?”恒王不高兴的道。
“哎,你出的五十万两银子里可是有我十万两的。珍珠给了十万两银子的红利,你不应该按比例分我两万两吗?”向天笑理所当然的道。
“哼,本王还下了十几万的赌注呢。赔的血本无归,就是补上这十万两银子,还亏几万两呢,那按照出资比例,你是不是再出点儿?”恒王没好气的道。
“王......王爷。大帅,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太赖皮了吧,人家珍珠又没让你下注,是你非下不可,想什么拔得头筹。独占花魁,我可没参与这个下注,这和借给珍珠的五十万两银子是两码事儿吧。你用你的银子去去讨人家欢心,为什么到最后让我跟着出银子,你不能用我的银子去弥补你的亏损,这太没道理了。”向世子郁闷的道。
“我可不管是那笔银子,反正都是因为珍珠的生意。要算总账的,总之是我亏了银子。要想办法补回来!”恒王盯着桌子上的地图傻笑道。恒王耍赖,向世子没脾气,最后两人全都相视哈哈大笑,丢开手又去研究军事去了。
珍珠打赢了金陵城的生丝攻坚战,收购了许多的生丝,订购了下一年的生丝,终于在殚精竭虑两个多月之后,拿下了金陵的生丝市场份额,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丝可收了。只是经过此役,珍珠人都瘦了一大圈儿,原来尖尖的下巴,现在更尖了,脸上光剩一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全身一点肉儿都没有了,整个人来一阵风儿都能给吹跑。珍珠这样,看的王老汉是心疼不已,四大巫师是担心不已,大家都想方设法的关心她,只要今天珍珠多吃了口饭,王老汉必定赏厨房里的人,只要珍珠晚上睡的安稳了,四位大巫师必定第二天对待大家都何其不少,珍珠的喜怒哀乐成了这个家晴雨风向标。
金陵城的各大生丝行,除了陈家和苏家,其余人家都元气大伤,有的破产倒闭,有的一蹶不振,和大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金陵城一家叫石头记的生丝行异军突起,成了各大生丝行数得着的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