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我……”芳娘口齿不清的想说什么,一颗洁白的大门牙被吐了出来,磕的真严重,牙齿都磕掉了,血还不断的从芳娘嘴里冒出来。
“芳娘你现在不要说话,七婶让芳娘坐在地上,快去叫张颂过来,他有药,让他来给芳娘止血。”孔方在地上坐着着急的道。
七婶转身就往山洞方向跑,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就如同撞到石头上,抬头一看,可不是撞在石头上了。石头扶住七婶道:“七婶,你这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哎呀,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去那边看着娘子去吧,我得去山洞那边请张大夫过来。”七婶说完这些飞快的走了,也难为七婶以前四平八稳的内院大管事的身份。
“什么,珍珠又犯病了?”石头立刻往木屋跑,看到的却是芳娘满口是血的坐在台阶上,珍珠赤着脚蹲在她一旁,孔方也是一脸的血靠坐在古树旁。“这是怎么了?珍珠大夫说你不能着凉,你怎么还赤着脚呢,快回屋里去,这里交给我了。”
珍珠看石头来了,心里早就松了一口气,自己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点点头,转身一瘸一拐的进屋去了,刚才光着脚往外面跑,不小心扎了脚。外面乱成了一锅粥,里面药巫不动如山,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珍珠看着心里叹了口气,转身上到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外面忙乱的一阵子,慢慢的平静了,芳娘回后面的小屋休息,七婶安排好孔方,又赶紧回到后面给珍珠端药,忙的脚打后脑勺,额头见汗,气喘吁吁。
“七婶,这里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看看谁家的丫头可用就挑上来,就挑上来调教吧,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芳娘又受伤了,光靠你一个人还不得累死。”珍珠看着七婶道。
“这个我也留意着呢,但也不可操之过急,这些日子我这耳根子就不得清净,经常有人来求我,这都是一家子,原来还有规矩管着,现在让我可怎么说,所以只好是谁家的都不要,就先我一个人吧。”七婶说起这事来也是一肚子苦水。
这个珍珠可就不想管了,要是连这些鸡毛蒜皮的都管,可真就累死了,听了七婶的抱怨,她什么都没说,喝了药就躺下了。七婶连忙下去,又准备芳娘的药了,得还得多伺候一个人。
西屋里孔方的箫声又想起来,这次并不是单纯的想为两个丫头治病,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让他不得不多想想,是还这么自怨自艾的,孤芳自赏的过下去,还是积极进取,他虽然不能出将入相,但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他需要好好想想。这些思绪,化作箫声,环绕着这木屋,飘荡在山林,轻抚着他们每一个人,让每一个安静,让他们安静的想,思考,思考,再思考。
珍珠浮躁烦乱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身体也放松了,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袋里如同过电影一般的闪过,今天做的事对自己可是影响深远,如果做好了,以后自己在蛮族就是一呼百应,将取代马家,成为蛮族的经纪人。可如果做的不好,就会让自己陪的血本儿无归,身无分文,威信扫地,被左右人嫌弃,以后再蛮族就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了,这么一想,深深的不安和恐惧又笼罩在珍珠的心里,这次的事情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珍珠躺了一回儿,又悄悄的做起来,总躺着全身的骨头都疼,对养病也没有太大的好处。珍珠看地板上坐着的药巫,刚才是进来的时候,总是皱着眉,而去眼角眉梢时不时的跳动几下,好像就快清醒过来了,可现在看,眉头舒展,一脸的祥和,整个人都有了圣洁的光辉,让人看着就如同返璞归真的菩萨一般,给人安逸、平静、祥和的感觉,总之一句话,让人看了心里踏实。
珍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从外表来看,是越来越好了,也就尽力不打扰,再次从木屋出来,外面除了有轻轻的山风刮过,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山里鸟雀的鸣叫声显得周围更空旷更安静。箫声从西边的房间流淌出来,木屋前的小桌子孤零零的立在珍珠前面,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石头忙完了外面的事就急着去跟黑豹商量事情去了,那边的宴席还没有结束,二蛋三顺一个都没回来,张颂给芳娘止血上药以后,就又回山洞那边了,七婶和芳娘都在后面忙着做饭,熬药。芳娘门牙磕掉了,嘴肿的和八戒的嘴有一拼,不好来前面,就是以后好了,这说话就漏风,张口就是一个大豁牙子,也是不好来前面的。里里外外就七婶一个人,也是够忙活的,偏偏七婶说不好挑女孩子,这个急不得,要慢慢选,那没办法,这能她一个人忙活了,这就成了顾了后面顾不得前面,现在就是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珍珠在门口站了站,漫无目的往前走,耳边的箫声越来越飘渺,可那些锯木头,钉东西的声音确越来越清晰,凝目远眺,她这是来到建筑工地了。三三两两的人匆匆忙忙从珍珠附近经过,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只有这个女人闲闲的,无所事事的在附近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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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四十六章慌乱
这是谁?这是那家的女人这么不懂事呢?“你是那家的女人,在附近溜达什么呢?”一个中年汉子,对着珍珠吆喝道,“不好好做饭,来这里溜达什么,来看男人么?”这个人的话,让正在干活儿的男人们哄堂大笑,有的还发出怪声儿,人们都停了手中的活计,看向那个还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的女人,这要是别的女人被男人们这么一说,早就落荒而逃了,可远处的这个女人听了这些浑话,依旧没什么反应,还在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
那个女人越走越近,大家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僵住,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珍珠!如果是珍珠他们可就麻大烦了,他们调戏了不能调戏的人,珍珠可是她们的主子,衣食父母,还有他们……他们不是珍珠的长辈就是珍珠的哥哥们,这……这太过分了。
工地上出现了一阵难看的沉默,大家都赶紧低头干活儿,刚才吆喝的汉子几乎都要把头扎进地里,让珍珠瞧不见才好呢,其他人也是如此,假装自己刚才没有笑,那些起哄调笑的不是自己。
这时珍珠微微喘着气来到这群汉子跟前,板着脸目光如同小刀子一般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冷声道:“刚才看男人的话是谁说的?”
这下大家都装不下去了,手中的活儿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全都低头看着脚尖和胸前的纽扣。那个汉子板着脸,抬起头来,对周围的人道:“真是的,没看到珍珠过来了嘛,怎么全都眼睛长在后脑勺儿上了,也不打个招呼,还有那话刚才是谁说的。是谁说的赶紧站出来,珍珠身体不好,别让她着急上火儿的!”
“三柱子,你不要乱扣屎盆子,这话也不是我们说的!”一旁的一个小伙子,没好气的道。
“你个死小子,谁乱扣屎盆子了,不是你说的你着什么急,这不是放屁瞅别人,其实就是你放的!”三柱子在一旁大声的道。
扑哧!珍珠一个绷不住笑了。周围的这几个汉子也都摸了摸自己的头,跟着傻笑了几声,这本来是几个干活的人无聊开的小玩笑。没必要认真的,他们只是没想到是珍珠,既然是浑话,珍珠也不好揪着不放,这个小插曲儿就在大家的傻笑中过去了。
“珍珠。听说你的身子不好,这几天哈家还总有事儿烦你,你可要保重身体,能不管道额就不要管了,今天可好些了?”一个汉子搓着手,担忧的看着珍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从坡下走到她们这里,就喘息起来,这身体真让人担心。这汉子说到了大家关心的话题上。全都停了手中的活计,看向珍珠。
“没什么了,大夫说好好养着就行了,我总躺着也无趣的紧,这不大家都各忙各的。就我是个闲人,就过来看看大家。这些活计还都做的来吧,饭菜吃着还都可口吧?”珍珠微笑着道。
这么一个病若西子的美人儿来看大家,还说的如此客气,在场的男人的心早就都酥了,全都受用的很,全都一口连声的说:“做得来,做得来,可口,可口,让珍珠放心,好好养身体,他们会好好干之类的话。”
珍珠笑着跟大家点头致意,让大家各忙各的,自己随便看看,说完走开去了别处。这里的吊脚楼都盖了七七八八了,主体虽然还都没有起来,可是楼盘地基都已经打好了,细细算来,从盖房子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呢,满打满算才将将两个多月的时间,能有这样的成绩,王家庄的人全都玩命干了,而且还得益于自己的流水线作业。
珍珠和大家随意的打着招呼,四下了转了转,看着眼前的建筑规模,推算着时间,这些楼建好起码还得三四个月的时间,因为这里一点现代化的工具都没有,全部都是纯手工制作,完全的手工活儿和体力活儿。南边的天气也没个准儿,这雨说下就下,只要一下雨,工地就得停工。从天气暖和了开始,这里雨就三天一大场,两天一小场,而且随着气温的升高,雨是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了,这让干活的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