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死丫头,怕是睡得正香。”提到荆长歌的时候,孤城雪一直冰寒的脸上现了一抹温柔,淡淡的笑容仿若月华般照亮简陋的居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荆行点点头,如果她出了事,自己就算下了黄泉,也无颜面见死去的老爷啊……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福伯,你身上的毒是‘断魂’,我们必须马上去天山,只有在那里才能给你治疗。”孤城雪伸手抚着中指上的戒指,那是离开时,父王给的。
荆行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荆长歌,伸手帮她盖上锦被。这个孩子,真的被自己和孤城雪宠坏了。
“我会安排好她的。让她住在丞相府,不会有人敢在这里随意动手的,更何况,也不会有人想到她会在这里。”孤城雪坐在床侧,随手抓着荆长歌的一缕长发把玩,那一瞬间,他又是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天下第一人”孤城雪。
“城雪,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错了,什么事都挡在她的前面,把原本聪明伶俐的她变得一无所知。”荆行坐在孤城雪旁边,长叹一口气。”
“长歌,总是该长大的。”孤城雪玉手轻轻的抚着荆长歌那张略带幼稚的脸,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还真是舍不得啊。但是,舍不得孩子,也套不住狼啊。他的长歌,总是要长大的。
“啪——”一道白光在空中闪过,停在了屋内的书桌上。
室内,原本熟睡的曲椋风瞬间睁开眼。极为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凌厉,翻身跃起,拿起插在桌上的白纸。
不需去追来人,只因来人武功之高,自愧不如。如果那人要杀自己,只怕自己在睡梦中便去了。曲椋风有自知之明。
曲椋风自问,自己的武功在这长安城内也算少有,但来人的武功之高,怕是江湖上某个了得的老一辈了。那找自己何事?
簌簌的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几语:丞相后院之人乃是铁骑军荆将军之女,老夫有事不得不离去,未经同意便将她留于此地,望丞相多加海涵!
曲椋风拿着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本以为是皇宫大内的老臣或是江湖前辈来找自己寻仇来呢,不想,却是对自己托孤。这人说的话也真含蓄,什么叫多加海涵,留都留下了,自己还能怎么样?更何况,是荆强荆将军的女儿。
想到此,曲椋风拿起外衣披上,向着后院走去。荆将军还有女儿?荆强瞒的还真是深啊!都说荆将军一介莽夫,匹夫之勇,可若真是如此,又怎能担得上“常胜将军”的称号。
六月的夜晚,后院的梧桐开的正盛。
夜风飘过,暗香浮动。
曲凉风站在门外,久久不能回神。
他刚才看到的人是荆长歌,虽然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但只那一眼便已入了心魂,曲凉风不会认错。
荆长歌,荆家之女荆长歌。
为何?偏偏是她!
闭上眼,压下心中的那屡悸动。
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他是曲凉风,他的心里装着烈火王朝,装着天下,装着黎民百姓,已装不下太多,太多……
天上的云朵遮住明月又移开,明亮的月光一泄倾城,寂静的院内曲凉风背影挺拔而孤独,屋内荆长歌小脸红扑扑,睡得正香。
而院外的远方,孤城雪四人正悄悄西去。
偌大的帝都城内,只有寂静的夜,与寂静的月。
正文 第6章 离别
遥远的古道之上,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由远及近。
两辆马车普普通通,但拉车的马却是上好的千里良驹。一前一后两辆车的车辕上各坐着一黄一绿两个俊俏的小厮,虽是小厮,但那身长衣却是江南水秀产的绫罗绸。
江南水秀,独树一帜,绫罗绸缎,商通天下。
江南书家的水秀山庄,盛产的正是千金难求的绸缎布匹,尤其以一种丝绸著称,号称“绫罗绸”,以绫罗为名,表天下丝绸。
绫罗一舞,群衣俯首。故为,绫罗绸。
官道之上,只见马车由远及近。走在前面的马车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却见后面跟着的马车车帘高高撩起,里面的俊秀公子锦衣华服,握书而卧。
城内的行人全都停步注视着车内的贵公子。
孤城雪半卧在车厢里,蹙眉瞥了眼嘈杂的人群,幽深的眼眸明暗不定。
“公子,可是要休息?”车辕上的冷凝似是感受到孤城雪不悦的气息,回头问道。
孤城雪摇摇头,抬手示意冷凝把车辕上的帘子放下来。
冷凝淡淡的扫了一眼人群,轻巧的放下车帘,坐在车辕上继续驾车,许久之后才听到孤城雪叹息般的声音:“福伯的毒耽误不得,赶路要紧。”
这边孤城雪一行四人向着天山行去,且不说路途会有何种艰险。却说被丢在丞相府的荆长歌,那是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就差抓住孤城雪四人跑上去狠咬几口。
那日荆长歌醒来,便发现除了孤城雪留下的一行留言,再无一人,只见上面写道:此处自有人保你平安,切勿离去。
却是连句解释的话语都没有。
荆长歌为了报复四个私自离去的恶人,抱着肚子硬是饿了自己一天。直到深夜饥肠辘辘,这才艰难的从床上趴下来去找吃的,算是相信最最关心自己吃饭的师父大人是真真的离开了。
荆长歌一边抱着肚子,一边施展轻功,微微嗅着鼻子,向着飘出香味的地方冲去。
不知起落了几个院落,只见远处一间小屋灯火通明,香味正是从里面飘出来的。明亮的黑眸咕噜咕噜一转,荆长歌飘到了屋顶。悄悄揭起一块瓦片向下望去,只见到一个厨房的老妈子,那老妈子不知有何事,用帕子擦了擦手就匆匆出去了。
荆长歌左手端起桌上的一盘大龙虾,右手又拿起一盘清蒸螃蟹,嘴角一勾,笑得好不得意。师父这到底给找了哪里的大户人家,啧啧,龙虾和螃蟹不是没吃过,只是这个个挑拣的大小均匀,颜色统一,整的跟个皇亲国戚的盛宴似的。
转身消失在室内,其实,师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荆长歌嘴里叼着大虾,笑得像只小狐狸。
“呀——小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不要让我逮到你……”
曲凉风刚处理完手里的奏折,便听到漓安大呼小叫的声音。家里这个从小跟到大的小厮好是好,就是一张老妈子嘴絮絮叨叨一天到晚。
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曲凉风正想着的时候,一身灰衣短衫的漓安已经走了进来:“公子,不知是哪家的小贼,竟然偷了你最爱吃的大龙虾和皇上御赐的清蒸螃蟹……”
他说着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下的小脸气鼓鼓的,不知为何,曲凉风想到了后院的荆长歌,初见时她鼓着小脸气呼呼的样子,圆圆的脸盘像个肉包子,轻轻一笑,那丫头,怕是现在正抱着螃蟹,吃的幸福吧。
“公子,帝都的小贼都偷到咱丞相府来了,你还有心思笑……”漓安瞪大一双原本就大的眼睛,满是幽怨,他明明就是在为公子吃不到大龙虾着急,公子竟然还笑。
“算了吧,说不定是被谁家养的阿猫阿狗给叼走了,就当是救济贫苦百姓了……”想到荆长歌若是听到自己此刻的话,怕是一定会鼓着一张肉包子小脸瞪大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愤愤不平的瞪着自己,皱起小鼻子表示她的不满,更或者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拳打脚踢泄愤一番。曲凉风想着,努力的抿紧双唇。
“是,阿猫阿狗会连碟子都叼走……”漓安弯下了一直挺得笔直振奋填膺的背,垂头丧气的离开。
曲凉风看着漓安的背影,总觉得在他身上似乎有着和荆长歌一样的东西。
曲凉风想,自己大概入了魔,入了和容子且一样的魔!
明月朗朗,清风徐徐,后院的梧桐花开的正艳。
荆长歌抱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眨巴眨巴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两只手都拿着盘子,竟然忘记了拿喝的。撇撇嘴,有些埋怨看了眼只剩了一地的虾皮蟹壳,都是你,现在再去怕是连汤都不剩了。
曲凉风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瞥了眼还在鼓着腮帮子吃饭的漓安,嘱咐道:“漓安,把剩下的粥再放回锅里去吧,记得,再放一壶开水。”
漓安听得眼睛一亮:“公子,你这是要‘瓮中捉鳖’吗?要不要再放上点毒药泻药之类的……”
曲凉风听得满头黑线,这就是他朝堂第一人的贴身侍从,他五岁时到底是瞎了哪只眼会觉得漓安聪明伶俐把他捡回来了呢,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必了,漓安,你吃完饭就去睡吧。还有,应该是‘引蛇出洞’,而不是‘瓮中捉鳖’!”
曲凉风看着漓安一脸兴奋的将粥和开水放到厨房里,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不是想放任不管,任之随之的吗?
他是曲凉风,烈火王朝的莲丞相,她是荆长歌,是荆家之女,是权倾半个朝野的荆家。
注定的,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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