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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 (米可麻)



曜灵只是个生意人,再是皇商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无身份无地位,世子妃是万万当不得的,因此岑殷信中只说娶做侍妾,这一点曜灵是知道,且默认了的。

只此一人,岑殷在信中特意强调,世子妃再不作他想。只要她,别人不要。也就是说,泓世子妃这一位置,是预备永远空悬的。

曲线迂回,这也算是,当下形势下,岑殷唯一能做的了。幸在,曜灵别无他求,这也是她与一般女子大不同的异处。

想到她爹是那样一个人,曜灵能行此举,也就不足为奇了。

本来青桃梨白都有些替她惋惜不值,不过伦理礼数不是她们扳得过的,细想之下,能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

可是没想到,泓王王妃,就连做侍妾也不允许么?当真不让曜灵进门么?

青桃脸都白了,一把拉住叮当,说话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当真不同意?不过是个侍妾,王爷一向疼爱世子,又只得这一个儿子,难道这点小事也不。。。”

叮当重重叹息:“不是王爷,更不是王妃,这二位老人家,从来对世子不会说个不字的。一来神智已弱,二来,信子至深。”

青桃的心跳平缓了下来,脸上亦涌上些血色来:“不是?那有何愁?婚姻大事,除了父母,还有谁能干涉?”

叮当冷笑起来:“世子是何等人物?王爷王妃早不管了,你可别忘了,上头还有宫里呢!”

“皇上?!”青桃呆住。

叮当愈发冷笑连连:“不是皇上,却是太后。”

太后?

青桃本来缓和的情绪立刻紧绷了起来,心也不跳了。

太后!

二人都不说话了,深秋黄昏,一轮混黄的落日,软弱无力地悬落在天空近地处,河面上起了薄雾,弥天盖地,幽暗深邃,混沌着而来,似一头巨兽,不将一切吞进口中绝不罢休的样子。

曜灵换上梨白拿出来的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小袄,系上一条杏色金黄两色流苏垂绦宫裙,梨白替她将头发拢了拢,墨玉簪子也扶扶正,再将早上的披皮也递了过来:

“姑娘,外头风大,披上吧!”

曜灵举目向外,上方落日浑圆,岸边树影摇曳,身边寒气微动,她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不详之感来。

曜灵慢慢出了房门,梨白扶着她,竟觉得她身上有些打着寒颤。

第一百三十章 困难

“姑娘这是怎么了?”梨白慌得脸色也变了,生怕曜灵不适。

曜灵停下脚步,好笑起自己的多疑来,什么事还没有呢,自己就吓起自己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小女儿态了?

爱情,实在是个容易蛊惑人,又轻易能改变人心性的,可怕玩意!

“没有什么,可能一天久坐,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屋里暖和,才出来又有些凉,不碍事的。”曜灵拍拍梨白的手,安慰她道。

正说着,二人就见青桃从船身那头过来,脸上不成颜色,灰一阵白一阵的。

“你怎么了?”曜灵好奇看她,问道。

青桃忙陪笑道:“没有什么,想是送叮当出来,受了风。这天说冷就冷起来,明儿早起怕就要在屋里添个暖炉子了!还有姑娘的手炉脚炉,也该从箱子里拿出来了!”

曜灵不觉好笑:“哪里就冷得如此了?明儿还得接着绣花呢!那东西可受不得烟熏火燎,手炉更不必,整日都要捏着针,哪有工夫捧那玩意?”

青桃满脸堆着笑:“那脚炉呢?坐着不动,更要垫个脚炉才是,我这就取去!”说完匆匆走了。

曜灵心里疑云顿起,可人已经走了,又不好叫回来问,只得扶着梨白,依旧缓行。

走到岑殷房门外,曜灵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心里的不安再次涌了上来,似乎前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正等着自己,就在那挂撒花软帘之外,只等她伸手,就要喷薄而出。

傻瓜!她在心里狠狠嘲讥自己,平白无故的,何来这般小心?你还是那个尹曜灵吗?自成人便手握采薇庄大权,遇事不形于色的尹掌柜的吗?

梨白明显觉出了不对劲,姑娘今日怎么这样犹豫?

叮当回到屋里。亦听见她们过来的脚步声,可她不敢贸然出来,岑殷站在里间窗下,她听见的,他不会看不见。他不开口。她不敢冒然行动。

“走吧!”半晌,曜灵自己笑了起来,吩咐梨白:“倒成了个三脚猫了。想是这一路船坐多了,水中毕竟不比陆路。”

梨白忙上前来,伸手欲揭软帘,不想正与里头出来的叮当撞了个满怀,两人抬头,情不自禁皆是哎哟叫出声来,曜灵心里则又是咯噔一下。

看来早知道自己来了,竟不出来,难不成。真的有事?

“姑娘来了?”曜灵进去后,先就看见,岑殷微笑着从里间出来,家常玉色素面锦锻袍子,头上依旧只一根竹簪子挽着,剑眉下一对幽眸似寒潭深邃幽清。定定看向自己。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将这颜色穿得这样好看,当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当然,这只是他对着自己的时候。

凭几回救下自己,尤其是吴县夜里那回。曜灵亦看得出来,当对敌人时,岑殷会变得如何似刀锋般锐利,森冷寒凛。

“二爷。”曜灵弯腰行礼,岑殷愣住,过后竟还了个礼。

梨白叮当皆沉默不语,二人皆看出来,屋里气氛不如往日般和美了。

“你们出去,这里不用人伺候。”岑殷挥手将二人打发出去,曜灵的心愈发跳得厉害,若不是有事,他断不会如此。

可究竟有什么事?

桌上酒菜已经摆好,烫得滚热的金华酒,正于金樽中,冉冉冒着清馨芬郁,酒香盈室,甜勳中,带些辛辣。

“姑娘请坐。”岑殷有意不看曜灵同,脸上挂着如常的笑,只是自己都觉得有些勉强了。

曜灵解下披皮,挂在身后衣架上,默不作声坐了下来,突然笑了一声:“我以为二爷是个有决断,不犹豫的人呢!”

岑殷正拿起酒壶的手抖了一下,眼光随即瞟向曜灵:“此话怎讲?”

曜灵愈发笑得如春风般和暖:“事情避是避不过的,愁眉苦脸更于事无补。有什么直说,有得解决咱们就想办法,没得解决咱们且看能不能绕着过去,总不能叫难事将人困死了不是?”

岑殷愣住,酒壶也不抖了。半晌方将杯子斟满,清瘦面庞上,一双朗目里隐隐都是敬佩之意。

“姑娘有如此胸襟,在下实在自愧不如。”岑殷将杯子放在曜灵面前,抬起眼来:“其实是在下自误了,世间本无难事,无所欲,便无所求。”

曜灵如电的目光,瞬间从岑殷脸上一扫而过,这话是什么意思?无所求?

岑殷的目光如杯中温酒,清亮醇厚,叫曜灵心醉:“本来就是,除了你,世间他事,于我还有何益?不要也罢。”

曜灵的心停在了半空中。、

出事了,果然还是出事了。

曜灵心里翻迭不已,面上却丝毫不露,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对岑殷来说有多重要,因此她要保持平静,她必须保持镇定。

“二爷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这些做什么?”曜灵媚妍婉妙,满脸笑容和顺如春:“你我二人的心意,上回二爷传信回去时,不已经都说得清楚透彻了么?”

岑殷捏着酒杯的手又微微抖动了一下。

看来确是关于那事!

曜灵愈发平静下来。这有什么?她想。只要跟着他,只要能守在他身边,最重要的是,知道他心里有自己,别的,自己还在乎吗?

“下午接到家里回信,”岑殷看出曜灵心思,抢在她要开口之前,将这话说了出来。他很明白,她要的,是他的心。

他一早就许下给她了。这事再容易不过,世间无人无事可以改变。

可他想给她的,远远不止这个。他要她守在自己身边,光明正大地。

果然是家信上的事!

曜灵轻松许多,脸上笑得也自然起来:“我当什么事,原来不过如此!二爷也是经过风浪之人,何必为这种小事烦忧?重要的不是外人如何评质,重要的是,”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你我二人如何自处。”

岑殷在心底叹息,曜灵果然不辜负他深爱,这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值得他如此钟情。

“不是外人,”念及于此,他此刻再要说的话,越显得沉重,而残酷:“是,太后。”

太后!

曜灵脸上的笑如秋日残叶,一瞬间被骤起的北风席卷一空,什么也留不下了。

“下午接到家信,家父母并无他议。只是,”岑殷知道,实话实说是残忍的,可是当了她的面,他不能说谎:“那日信到时,太后正在家里,她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知道自己心许这个男人?知道这个男人也中意自己?

都知道了?

曜灵的心不跳了。太后最喜欢就是看自己受苦,这下可谓久病得良药,要狠治自己,偏自己送上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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