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听了,心中好笑,可不是吗,原来还是为了银子,倒还真有这样不要脸面的人,都当了爷爷了,居然还好意思开口给女儿要钱去买小妾,也不嫌丢人。说什么借?明摆着就是要钱,贾赦肯还钱才真是奇闻了。不过这些不是自己该说的,便只是说:“前两日还听你女婿说老爷欠了他五千两银子,家里如今不宽裕,我是新妇,也做不得这个主。不如太太和老爷说,叫他自己问女婿就是了。”
邢夫人虽然*财,可到底还是有几分良心的,内心深处对贾赦还要盘剥出嫁女的行为,也不大看得上,只是一贯奉承贾赦,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听潘金莲这样说,便不再多问。
等到晚上,邢夫人向贾赦说了潘金莲的答复,贾赦如何不恼,立即就让人叫了潘金莲来训话。
贾赦骂道:“我养你养了十几年,花了多少心力,又给你找了门好亲事,谁知道倒是养出了个不孝女,连一点银钱都不肯孝顺老子。”
潘金莲低头不语,心中自然不悦,这肉身不过是你一晌欢愉的产物,也并未见你素日关心过,敢情竟是拿我当摇钱树吗,卖了一次不够,还想要拿婆家的银钱贴补你?
贾赦又骂道:“你娘不过是一个外头买来的奴婢,若是没有我,你能过上千金小姐的日子?你能当上人家的正头娘子?如今出了嫁,不说主动孝敬老子,怎么老子管你借点银子,你都不肯?真是白养你一场。”
潘金莲慢慢抬起头,问道:“老爷,女儿有一句话要问,你女婿说过,老爷欠了他五千两银子,不愿意还,才将女儿许给了他,抵了那银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贾赦听了,跳着脚大骂:“姓孙的竖子竟敢如此侮辱老子?什么五千两银子,老子一概不知,老子肯将女儿嫁给他,他就该感恩戴德才是,居然还敢提钱的事儿?”说着又骂潘金莲,“老子生你养你,若是无我,你如今还不知道在何处呢。老子不过是一时钱不凑手,管你借用一点,你如何就不肯?”
潘金莲道:“我到孙家不过数月,上头又有婆婆,手中何曾有钱来着?”
贾赦气结:“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蠢到家的女儿?难道你没有嫁妆不成,且挪用一些给我。”
潘金莲一时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逼着女儿拿嫁妆替他买女人的人?当下是彻底心灰意冷,道:“我那嫁妆都是公中出的,父亲若是想要,不妨直接问你女婿去要。”言毕,也懒得也理会贾赦,径自走了。将贾赦气了个倒仰,骂了几句,却见潘金莲头也不回的走了,贾赦虽然气闷,却也无计可施,他堂堂一个荣国府大老爷,总不好为了钱财殴打出嫁女吧。
这般爹娘,潘金莲自然是不想多看,然而毕竟是回了一次荣国府,也不好立即就回去。只得隐忍不发,也懒得再与贾赦、邢夫人会面,便去给贾母请安,次后就往大观园里缀锦楼住了,又和王熙凤、李纨等人说笑。
李纨素日就不*管闲事,无心关注大房的事情,贾探春、贾惜春也没多想,倒是不知道内情。王熙凤就不同了,邢夫人如今被她牢牢握在掌心,她只是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贾赦问潘金莲要钱的事情,不由得愈发鄙视贾赦,堂堂一个朝廷的一等将军,贪了原配发妻贾琏生母的嫁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管出嫁的女儿要银钱,真是没脸没皮了,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儿媳妇,不好说贾赦的是非,只是捡了别的话来开解潘金莲。
潘金莲也不是个心窄的,且也不好在荣国府如何,只是和众人说笑,次日一早,打发人给邢夫人说了一声,便立即回了孙家。
孙绍祖见她归来,喜不自胜,忙问道:“岳母可好了?”却见潘金莲面色不豫,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潘金莲冷笑着,淡淡地说:“我老子见你不再追要那五千两银子了,问我要银子呢。”
孙绍祖一愣,十分奇怪:“向你要银子做什么?”
潘金莲冷笑道:“大概是后悔没多生几个女儿,统统许给人家,好发一笔财。”嘴角带笑,嗓音却是带着苦涩之意,两行泪珠便顺着流了出来。
孙绍祖看得心疼,忙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着,柔声安抚:“没事,以后不回去就是了,你还有我呢。”
潘金莲趴在他怀里,窝在他的肩窝处,默默地流泪,不多时就将孙绍祖的衣衫给打湿了。孙绍祖也不管,只是柔声安抚。
潘金莲这样哭泣,不光是为了贾迎春,也是为了自己。她前世父亲早死,被母亲给卖到张大户家当丫鬟,没享受到什么父母的关*,今生也是如此,穿越成了贾迎春,也是父亲不疼,嫡母不*,活了两世,都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孙绍祖不是什么好人,可到头来,只有他还肯安慰自己,只有他的怀抱温暖可靠。这样想着,潘金莲慢慢安了心,居然睡着了。
孙绍祖见潘金莲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叹了口气,将她抱到床上,搂着她睡下。
等潘金莲醒来,微微一动,孙绍祖立即醒了,睁开眼,看向她。
潘金莲哭了一场,心中的怨气发泄了出来,又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便有心问其他的事了:“我不在的时候,韩氏姑侄没闹出什么事来?”
孙绍祖皱着眉头,一脸的烦恼:“别提了,那韩玉恒听说你不在家,大约以为她的机会来了,硬是跑到书房去引诱我,幸亏我心里只有娘子你一个人,坚贞不屈,到底没让她得逞。”说着,便凑近潘金莲,涎着脸问,“娘子,我这么听话,你要怎么奖励我?”
潘金莲见孙绍祖一脸的我很乖,我对你无限忠诚,你应该好生奖励我的表情,觉得可乐,便伸出手去揉捏孙绍祖的脸,笑问:“叫我看看,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比城墙还要厚。”
孙绍祖也不反抗,笑眯眯地说:“这是事实,我连看韩玉恒一眼都没有。”说着,暧昧地压低了声音,“当时我那物事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将我吓坏了,我都以为我是不是不行了,要不要去看大夫。还好还好,今日一见了你,我就知道自己没病,还是生龙活虎的。”
潘金莲扑哧一笑,问道:“她都怎么勾引你了?仔细讲讲,我也好好学一学。”
孙绍祖喜道:“真的?你愿意学?”
不妨潘金莲猛地伸手去捏他的耳朵:“你刚才不是说连一眼都没看那韩玉恒,怎么,你都记着呢?”
孙绍祖忙说道:“没有,没有,我都忘了。我都没看她,不信你叫了小厮来问。”
潘金莲便松了手,问道:“真的?”
孙绍祖连忙点头:“我一心想着你,哪里会注意那等庸脂俗粉?”
潘金莲想了一想,问:“韩玉恒碰了一鼻子灰,今天没再来试探?”
孙绍祖笑道:“你不知道,韩氏房里的眼线送了消息出来,说是韩氏姑侄如今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不行了,才对韩玉恒没反应,正想着要怎么劝说我去看大夫呢。”说着,见潘金莲衣衫半松,露出里头的红绫子肚兜,下头那两团软雪随着胸腔的呼吸起伏不断,如同波涛一般汹涌澎湃,不觉眼神一暗,大手绕到潘金莲背后,解了带子,露出那雪白的山峰和顶端傲然屹立的娇美红樱。那手便覆了上去,轻拢慢捻,不住挑逗顶端的红樱为自己盛开。
潘金莲睨了他一眼,说:“瞧你这馋样儿,不过就是两天罢了,活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哪里像是个大家子的爷们。这还是大白天呢,莫非你想白日宣淫?”
孙绍祖挑了挑眉:“有何不可?你难道没听说过一首唐诗,起头一句就是‘白日衣衫尽’,可不是说大白天的就将衣衫都给脱了,浑身不着寸缕,做这等妙事?再说了关上房门,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潘金莲瞪他:“胡说八道,人家是‘白日依山尽’,讲的是登高望远的事情,风雅的很,和衣服有什么关系?说你没文化,你还不承认,硬是将一首好诗给读成讲述风月之事的小曲儿了。再说了大白天的关上房门,总不会是做什么好事。”
孙绍祖调笑:“什么好诗,在我看来,就是一首描绘男女□的情诗。难道娘子是要大开房门做这等事?为夫脸皮厚,倒是不介意,如果娘子愿意,为夫求之不得。”
潘金莲腻声道:“你愿意让人家看见?”
孙绍祖故意说:“我皮糙肉厚,不怕人看,倒是娘子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啧啧,为夫还真舍不得让人看见。”
潘金莲嗔道:“油嘴滑舌的,该打。”孙绍祖笑着将身下某处挺了一下,笑嘻嘻地道:“不知娘子要打哪一处呢?”
潘金莲娇笑着打了他一记,一时又对孙绍祖对《登鹳雀楼》的解读十分好奇,便笑问道:“你刚说了白日依山尽,下头一句是什么?”
孙绍祖答道:“‘黄河入海流’,说的难道不是说那男子勇猛异常,手段了得,将那女子做得如同黄河泛滥一般滔滔不绝?唉,真是不知那男子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练成,竟然如此能干,真是我辈楷模。娘子,你说说,夫君我比他如何?”说着便嗤嗤笑道,“我比他也差不了什么,不是每次都将娘子你弄得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