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做什么,快放手。”说话的时候,紫兰不忘腾出一只手来,拍打小十七铁手般的大手,眼睛眉毛都纠结在一块儿了。
“秦歆一来,你就眼巴巴地跑去讨好他是不是?他一受伤,你就疼进心里去了,巴不得你才是那个受伤的人。”小十七黑沉沉的眸子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以万钧之势袭向张口结舌的紫兰,紫兰呐呐不能言,落在怒气冲冲的小十七眼里是她无言以对,恰好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下,小十七更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秦歆有什么好?不就是仗着一张大小通吃的脸皮,收服人心么!真不知道你是瞧上他哪里了,说到皮相,王爷都比他强上几分,怎不见得你花心思在王爷身上。”
小十七真是被气糊涂了,连这样放肆的话都敢说出来,左思思斜眼睨南宫烨,南宫烨干咳几声,别过脸去。
许是小十七的话戳中了紫兰的痛处,紫兰恨声道:“我就喜欢秦歆这张脸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去弄一张他那样的脸皮,说不定还能到处吃香喝辣的,还有温软香玉投怀送抱,小十七你艳福不浅哪!”
紫兰愤恨地用食指连连戳着小十七的胸口,小十七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愈发阴郁难堪,他拂袖一挥,愤怒之下,紫兰手中的瓷碗被扫落,清晰刺耳的碎瓷声惊醒了吵闹不止的两人。
小十七微微动容,嘴角抽了抽,冷声道:“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肤浅的女人。”
厢房的大门恰好开了,秦歆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大早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想图个清静都不行。”
秦歆忽觉气氛不妙,左看看右看看,心下了然几分,他把目光停留在委屈不已的紫兰身上,冷冷地扫了一眼小十七,不动声色地牵过紫兰的手,柔声道:“外面风大,进屋里再说。”
秦歆拉着紫兰便往屋里走,小十七不甘心地扯住紫兰的另一只手,望着紫兰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他顿时火冒三丈,心寒了几分,厉声道:“紫兰,我不许你进这家伙的屋子。”
“紫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来插手她的事情。”秦歆丝毫不给小十七面子,当着紫兰的面毫不留情的反驳他。
“你跟我出来。”小十七不理会秦歆的叫嚣,拽着紫兰便往外走,秦歆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小十七如何使力,他都动不了紫兰分毫。
小十七讥讽道:“我倒忘了秦公子武功盖世,动动小指头就能夺人性命,更遑论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想在秦公子手中抢人简直是自取其辱,不自量力。”
“所以,下次要对紫兰客气点。”秦歆不冷不热地说道,目光牢牢盯住小十七,小十七识趣地松开了紫兰的手,双手负在身后,不进也不退。
秦歆重重地咳了几声,紫兰忙轻抚秦歆的后背,帮他顺气,秦歆直说:“没事,没事。”
紫兰一脸心疼地为秦歆倒了一杯水,秦歆一口喝光。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病弱的秦歆,鞍前马后的问长问短。
小十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只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清冷的眸子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他痛心地望着浑然忘我的两人,心中苦涩难忍,他恨声道:“两位情意绵长,我就不打搅二位了,告辞。”
小十七负气离开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紫兰的双眸,她痴痴地盯着那黯然离去的小十七,怔忡出神。
“他也太狠了。”南宫烨叹息一声,牵着左思思步入厢房,悠然落座。
紫兰忙为两位主子倒水,南宫烨示意她不用忙东忙西,坐下慢慢谈,紫兰一头雾水地坐到秦歆的身侧。
南宫烨单刀直入,“你是故意整小十七是不是,做出这般举动,真是棒打鸳鸯。”
“你不也从头到尾看了一出好戏,他好歹是你的心腹,你竟然由着我欺负他,紫兰你这主子心肠够黑的。”秦歆不痛不痒地说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桌子道,“谁见他说我不如你长得好看,真是没眼光的家伙。”
“没眼光的家伙看上你家紫兰,你就心疼了。”南宫烨大笑道。
第165章 伤情
更新时间2014-3-24 14:46:17 字数:2100
“我是紫兰的兄长,自然要照拂妹妹的心意,还要试试他够不够资格当我的妹夫。”秦歆皮笑肉不笑地说,转首瞄了一眼紫兰,见紫兰一张秀脸苦哈哈地皱着,忙打哈哈道,“放心,那小子犟得很,不经历点风雨怎能磨掉他身上的戾气。”
紫兰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兄长,点点头,轻声道:“谁担心他了。”
死鸭子嘴硬,秦歆轻轻一笑,眸光掠到左思思的大肚子上,打趣道:“恭喜王爷要当爹了,小世子小郡主出生时秦歆定送一份大礼过来。”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礼嘛不用送得别出心裁,你就帮本王绘制一份卫国皇廷图就行了。”南宫烨摇着画扇闲闲地说道。
“王爷还真不吃亏。”秦歆大笑,忽然他痛苦地皱起眉头,许是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闷哼一声,冷汗涔涔而下。
紫兰豁然起身,忙转到秦歆身后,惊讶地捂住嘴,眼里泪水在眼眶了滚了几滚,她仰起头,终究没让泪水流下来。
秦歆惊觉紫兰的异样,回首瞧见了泪盈于睫的紫兰,知是伤口裂开,惹得紫兰心疼不已,他把手放到紫兰的手背上,宽慰道:“晋王把你养得越来越不经吓了,你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难道晋王府的侍女全都是动不动流眼泪的么?还是晋王喜欢弱质纤纤的女流。”
南宫烨被秦歆不怀好意地呛声,他偷瞄了一眼意态慵懒的左思思,见她并无异色,这才回秦歆的狠话,“秦歆你是要把晋王府的人得罪遍了才称心如意是吧!真不怕别人说你毒舌,专门挑女人来说事儿。”
“晋王别误会,属下没别的意思,说说而已,说说而已。”秦歆欣然一笑。
“哥,你把外袍脱下来,我帮你敷药,伤口又流血了。”
话一完,紫兰便去剥秦歆的外袍,秦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左思思,按住了紫兰要剥他衣衫的那只手,莞尔一笑,道:“还请王爷王妃回避。”
凉夜,凉夜,清清冷冷的凉夜,明月独照人。
大夫在屋子里忙得团团转,紫兰更是惊慌失措,她忙不停地在左思思面前转来转去,看得左思思头晕乎乎的,又不好说她什么。
只要屋里发出一点儿凄惨的声响,紫兰便紧张兮兮、咋咋呼呼的伸长脖子往屋里探去,若不是左思思拦住她,门槛都要被她踩破。
小十七一声声的惨叫惊得紫兰坐立不安,她按捺不住的或站、或坐、或跳、或跃,弄得左思思也一惊一跳的,她实在受不了紫兰的惶恐不安,厉声道:“小十七摔断的是腿,不是心脉,麻烦你不要搞得比小十七还要惨行不行?”
“王妃,要不是我跟小十七一般置气,他也不会疯了似的跑去骑马。若不是去骑马,他又怎会摔断腿。若不是摔伤腿,他也不会受这份罪。”紫兰泪眼迷蒙,大颗大颗的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手指不安地绞着丝帕,好似要将心中的恐惧和内疚全都洒在这四方丝帕上。
左思思一摇一晃地走过去,抽出袖中丝帕,轻轻擦拭紫兰脸上的清泪,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傻丫头,心疼他,就不要在他眼前流泪,要不然他会比你更难受的。”左思思心里暗叹现在敢承认心疼小十七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人哪非要后悔才知珍惜,幸亏她的悔恨来得不算太迟。
左思思见紫兰仍是傻傻地立在门外,忍不住轻拍她的后背,催促道:“快去帮小十七煎药啊!”
紫兰豁然回神,对上左思思略带责备的眼神,她恍然大悟,撇下左思思,兴冲冲地跑去小厨房煎药了。
她轻笑一声,眉眼斜飞入鬓,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中,轻纱蔽体的身躯益发缥缈,似笼着一层烟云,站在远处看得不真切。
“笑什么呢!”身后传来南宫烨温和的声音。
“我笑那丫头终于开窍了。”左思思笑着转身,望住满头大汗的南宫烨,不由得心疼几分,用丝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汗水,娇嗔道,“你不是大夫,怎么搞得比大夫还要狼狈,脸上全是汗。”
“还不是被小十七折腾的,他如果是好好的,我需要这么耗费心力的替他疗伤么?”南宫烨接过左思思手中的丝帕,自己擦拭汗水。
秦歆懒洋洋地斜倚着门框,低沉沙哑的感性嗓音在他们身后调侃,“王爷艳福真是羡煞秦某,想当年南朝晋王南宫烨可是被乌池国玉竹公主追得无处遁形,苦不堪言。眼看玉竹公主要威逼先帝赐婚,他……”
秦歆一语道出多年前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宫廷秘闻,这段绯色秘闻之所以被两国帝君封锁,实是玉竹公主太疯狂,南宫烨太无赖,弄到最后玉竹公主无颜面对乌池国人,照此发展下去,玉竹公主名节不保,更遑论谈婚论嫁。乌池国老国主不得不放下身段,于南朝先帝密谈一夜,这才悄无声息的瞒住了这段过往。
左思思正支起耳朵听秦歆绘声绘色地讲述这段蒙尘往事,南宫烨却暴跳如雷地喝止秦歆的侃侃而谈。秦歆不为所动,他是有理由的,左思思正兴致勃勃地听着,好似鼓励他把整个故事原原本本地讲完。南宫烨憋不住气,冷不防地瞪了左思思一眼,随即眼风凌厉地扫向幸灾乐祸的秦歆,骂道:“损友一枚,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