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狂人被兽族士团团围住,却依然是一副倨傲的神态,摆出一个探手的姿态。对付这些小东西,何须魔力?狂人随便几个拳头就绰绰有余。
那些兽族士用兵,全不讲策略,一看到挑战者上场,管他三七二十一,全都蜂拥而上。真是最适合狂人的近身格斗不过了。狂人的咏春拳,哗哗啦啦打得个惊天动地,近处的倒下了,狂人纵身一跃,一个扫堂腿,将远处的一圈全部踢到在地,然后提升真气,隔山打牛,远处,兽族士纷纷坠落。最后使出一个狮子吼,对抗这些冥顽不灵的兽类,将他们的魔力震了回去,还将他们震得七窍流血。
本来,决斗就这样该结束了。然而狂人不知道为何,依然对那些还在动弹的兽族士施以惩戒,直打得所有的人都爬不起来,狂人才怏怏收拳。
台下,那些人早已傻了眼。狂人那结合永春,太极的形意拳,丝毫没有魔力,却竟能有如此威力,叫这些原本看扁这个凡女的人顿时傻了眼。原来不是她不行,而是她之前不屑于出手跟他们斗。
楚河笙轻声道:“她还是不肯展示她的真本事。”
罂粟凶光一闪,却笑道:“她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放心,她还远不是你的对手。”楚河笙冷冷道。
罂粟笑。
院尊仁慈,对于竞技场的血腥决斗实在看不过眼了,飞上台谴责狂人,“它们都已经认输了,你为什么还不收手?非要弄得血流成河才肯罢手?”
赛狂人傲然的嘟起嘴,从怀里掏出一管药膏,丢到地上,道:“我们炼药宫连连收入赤字,没有收入可怎么行啊?这管药膏,一两银子一个。”
“你——”院尊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原来这赛狂人是为这目的而下的挑战书啊!
阳舞将院尊拉下来,一边劝慰道:“学院不是有规定么,只要他们不违反第三界的规则,我们就不能插手。”
这场颇具有争议的生态位大战终于以炼药宫收到满堂红而宣告结束。
生态位大战,可以说是赛狂人闭关两年后复出打响的第一炮。无论如何,她做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誓言。在第一场生态位大战后,第三界关于赛狂人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当然,好坏参半,也许,坏的评论还是稍胜一筹。而赛狂人从来都是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对于外界关乎自己的蜚短流长,她仿佛还认为那是说的别人一般。依然我行我素,不可一世。那场大战之后唯一能够让赛狂人高兴点的事,就是从今以后她不必被囚禁在炼药宫。因此,大战一结束,赛狂人便令药师们回炼药宫去营业开张,那高台上遍地的伤员,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连一向爱财的紫言都忘记了追随老大,而是拉着小白小舞,屁颠屁颠的跟在大队伍后面回去炼药宫收银子去了。谁都没有注意到赛狂人早已离开了现场。
魔心别院。当赛狂人鬼鬼祟祟的溜进去后,满以为自己今非昔比,至少功力倍增,要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应该不是难事,谁知刚踏上别院正宫的台阶上,就听见里屋传出来一道嘶哑的声音。“这么久不见,你的德性怎么还是没有改过来?”
赛狂人一怔,不会吧,她觉得自己已经使出最大的魔力让自己变得轻盈,甚至比猫儿的脚步还轻,他怎么可能听得见?况且,她现在可是炼药宫的宫主哎,不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都赶不上吧?没有道理,他应该发现不了自己才对。莫非,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而是屋里另有他人?
心存侥幸,赛狂人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踩上了最高处的台阶,然后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透着门缝向内偷窥。
“说的就是你,进来吧。”屋内的灯光忽然亮起来,柔和黯淡的光束透过门缝射在狂人的脸上,门也嘎吱一声向内打开,狂人扑了进去,差点踉跄在地,好不容易稳住后,尴尬的用手抽了抽鼻子,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冰河坐在一张巨大的藤椅上,一把魔剑放在膝上,双手爱怜的抚摸着它,他的目光只是很专注的驻留在魔剑上,并不看狂人。只是淡淡道:“你重的跟只猫一样,我听来是你了。”
赛狂人觉得自己倍受冷落,为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向他走近好几步,然后看着那把看上去不怎么值钱的剑,讥讽道:“这剑都锈了,换一把吧。”忽然眼睛一亮,纯属刻意讨好道:“我们炼药宫今天挣了许多银子哦,要不我帮你买一把?”
楚冰河这才抬起头来,疏离的眸光忽然惊住,她终于肯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女孩了,这样的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赛狂人接到楚冰河探究的眼光,有点不自在起来,没好气的责问道:“你别那样看着我,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子吗?难看死了。”赛狂人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小藤椅上。
楚冰河却说:“我看挺好。”
赛狂人撅撅嘴,看来没有人喜欢她原来的模样,难道真有那么差劲吗?她还一直以为那样很好哩。手指了指楚冰河膝盖上那把剑,请求道:“我看看行吗?”
楚冰河怔忪了一瞬,似乎不舍,却在赛狂人一池清泓的眸光下妥协,将剑递给了她。赛狂人站起来,雀跃的接过剑,却整个人被剑的重量压得坐到地上。楚冰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她确实很可爱。赛狂人却误以为那是嘲讽的笑,不服气的爬起来,憋足了劲,连那张明媚倾城的脸庞都憋得绯红,使了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剑举起来,奈何那剑却纹丝不动。赛狂人试了几次,最后终于宣告失败。楚冰河就静静的打量着她,她不服输的性格,倔强的和某个人很相似呢。
赛狂人累得坐到地上呼呼揣气,然后妥协道:“我不行了,这把剑太会欺负人了。”
楚河笙伸出手,那剑竟然嗖一声就飞回了他手中。赛狂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恍然大悟似的叫起来,“啊,我明白了。莫非这把剑和归宗剑一样,也要认主人呢。只有你才能使用它,对吗?”赛狂人雀跃的问。
楚冰河的脸殊地暗了下去,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归宗剑?你怎么知道它?”
赛狂人看出了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据实以告道:“我在一个臭僵尸那里见过这把剑——”
奈何话未说完,楚冰河已经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失去理智一般,猛地揪住了赛狂人的手,大声呵斥道:“谁?”
“千寒!”赛狂人双瞳放大,不解他为何听到归宗剑后如此激动。
很快,楚冰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那把钳子般的大手,声音缓和了不少:“对不起。”
赛狂人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听到若千寒的名字,他似乎就恢复了以前的神态。难道,是因为若千寒的身份吗?赛狂人早就听说,那把离恨天的归宗剑乃陆洲天师所有,眼前这个人莫非是陆洲天师的旧友?赛狂人忽然打了一个冷战,靠,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她要歼灭他们多难啊。看这个人平日蜗居在这里,脸上又被毁容了,成天生活在黑暗中,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被尘世遗忘的小人物?可是直到刚才她才发下,这个人的武力值实在高得可怕。不行,赛狂人的心里瞬间酝酿了一个奸计,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陆洲天师也在第三界的消息,这样他就不会和他们联系上,她就有的是机会一个一个击破。
楚冰河凝视着正酝酿奸计因而出神的赛狂人,她的嘴角扯出的那一抹坏笑,真是叫人不寒而栗。“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问,
赛狂人“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笑得有点僵硬的脸,挤出一抹春风般的微笑道:“没有啊,在高人面前,我就是一透明人。”
楚冰河已习惯她说话不正不经的方式,似乎想到了什么新的事情,好奇的盯着她,道:“听说你要挑战魔界至尊楚河笙?”
“啊?”赛狂人又惊叫起来,不会吧,原来他知道他们在第三界?完了完了,她的算盘落空了。
“嗯?”楚冰河偏着头等待着她的答案。
赛狂人囧着脸,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咦,你天天在这里闭关修炼,怎么还知道外面的事情?”
楚冰河道:“别人的事我或许不知道,可是你的事,整个第三界闹得沸沸扬扬,就是不想知道都难。”
都是高调惹的祸!赛狂人在心里臭骂自己,以后千万千万要低调做人。
“其实我也不想挑战他,可是我们炼药宫备受魔族士欺凌,你说我身为宫主,怎么能忍气吞声?”赛狂人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能将谎言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恐怕天下就她一个了。她要挑战楚河笙,其实表面是打着报私仇的旗号;暗地里却是想从他身上试探出一些微妙的信息。
楚冰河皱眉:“身为炼药宫的宫主,头脑简单,意气用事,只会葬送了炼药宫的前程。”
赛狂人捏起拳头吼起来,“你为什么要长他们威风蔑我的志气?”
楚冰河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那副奇丑无比的容颜就暴露在赛狂人的眼球下。那脸上的千疮百孔,让赛狂人看了心里不停的战栗。楚冰河定定的注视着她,手抚过自己的容颜,然后一转身,笃定的口吻宣布道:“你,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