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狂人执意道:“故事?船上去讲。”
迷枫好无奈,这个狂人的性子怎么就那么倔强,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她的决定。早知道,他真不该提议狂人去游湖。
傍晚时分,狂人速速收拾了包袱,拉着赛玉,在迷枫的带领下来到了备船的码头。
傍晚的湖畔,湖水海天一色,颇为壮观。岸边置有一只小船,赛玉指着小船雀跃道:“是蓬蓬船哎,我要坐蓬蓬船。”
狂人瞥了一眼呆呆笨笨的赛玉,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点蓬蓬船有何妙处,泛舟游湖,讲究的本来就是畅想自然的气息,可是这蓬蓬船却将人捂在船舱里,叫人与外界隔绝,闷热无比。
赛玉飞一般向小船奔去。狂人跟上来进了乌蓬船,才看见迷枫正缓缓走来。
“开船!”赛玉一屁股坐下,便对狂人颐指气使。狂人臭着脸,臭小子竟然敢命令我做事?若不是应了爷爷的承诺,要不然狂人早就把这烦人的小人物给灭了。拉长着脸冷冷道:“这不是有人来了吗?让他开船。”
说话间,迷枫已经进了船,听到狂人的话,自然明白狂人的用意。迷枫撑起蒿,开了船。船只在水面上飞快的移动着,转舜间便离开岸边老远
船上,赛玉的打闹声依然不绝于耳:“赛狂人,你陪我玩彩泥——”
赛狂人瞥了赛玉一眼,“自己玩吧。”毫无耐性。
“那你陪我数数,一二三四五——”赛玉不依不饶。
赛狂人捂着耳朵,盘算着只要回到了赛家,跟爷爷交代了差事,便寻个时机灭了着臭小子。
“狂人,你陪我玩嘛,陪我玩——”
夜幕降临,苍穹被黑暗淹没,湖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周围的宁静愈发的衬托得赛玉的声音是那么的洪亮。
一道闪电,霍地撕开黑色的夜空,照亮了整个湖水,赛玉幼稚的脸,在闪电中被照亮,显得多么无邪。
“赛玉,你再乱嚷嚷会被雷劈成丑八怪。”赛狂人实在厌恶赛玉突兀的声音,忍不住仰天大骂。
“雷不会劈我,雷只会劈坏人……”赛玉不服气道。
……
狂人终发雷霆之怒,“混账,闭嘴。再敢开口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赛玉被吓得噤了声,船只在水上颠簸了一下,狂人下意识的感觉了一下,蓦地一紧。“这里无风,水波却敖璇,诡异。”赛狂人道
迷枫递给狂人一个欣赏的眼神,自己却快步走到船头观察水面,果然是波光如镜,脸上无风。可是船又为何颠簸?
这时,船又颠簸了一下。依然无风,波光如镜。
“你们要小心。”狂人已发现异常,目光,紧紧的锁在船下方。
迷枫问狂人:“有什么古怪的吗?”
狂人冲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出声。几个人于是趴在船杆上,纷纷循着狂人的目光望去。
船又反复颠簸了几下,迷枫壮了壮胆,对着湖水呵斥道:“什么人在作怪?有胆就出来!”
赛玉吓得面如土灰,躲在一角哆嗦道:“我听我娘说,湖里一般都有水鬼的——”
狂人哼一声:“你娘有没有说,你如果天天这么罗嗦,迟早会被割掉舌头!”
狂人死死的盯着水面,惊诧于忽然被剖开的水面,船只像失重的柳絮,轻轻的下坠,无规则的运动即刻引起几个人头晕眼花。“啊……啊……好难受……”依然抱头嗷嗷大叫。
“该死的,谁在作怪,出来!”迷枫被摇晃得东倒西歪。
狂人得目光锁住水面,静止的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嚎啸,那声音震耳欲聋。很快,赛玉已经五窍流血,迷枫气急败坏,对着声源处怒吼:“出来,出来,有种就出来!”
狂人盯着湖底,瞳孔霍地一亮,那抹黑影宛如鱼儿一般潜在水底,万千发丝漂浮在水中,如一朵盛开的黑莲,狂人兀自对着湖底喊道:“兄台,你我有缘,你一定在下面呆的寂寞了,何不出来把酒言欢?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迷枫惊诧的看着狂人,“狂儿,你见到了什么吗?”
狂人出手制止迷枫打岔,兀自出神的盯着水底那一抹黑影。迷枫努力的寻着狂人的目光望去,可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没有啊?”迷枫自言自语道。
狂人瞥了一眼迷枫,瞳子中噙着稍许惊诧,这水底的人影如此的清晰,迷枫怎么能看不见呢?
这时,狂人的耳畔钻入一道奇怪的嗤嗤声,“他们都看不见我,小姑娘,只有你能看见我。因为你的念力十分强大。”
赛狂人闻言,立即明白了一件事情:因为她学会了意念的技能,凡是她相见的东西,都能见到。
“你若孤单,便上船来与我把酒言欢,何必要我下去陪你,这下面可没有上面好玩?”赛狂人诙谐笑道。
此言一出,说也奇怪,水面恢复了平静,船只急速的飘出水面,又安稳的向前行驶。
船只忽然恢复了常态,迷枫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狂人望着不知何时飘忽到船尾的巨大黑影,云淡风轻道:“迷枫,讲讲泪湖的故事吧?”狂人将酒瓶打开,仰头畅饮了一口,提议道。
迷枫坐在狂人的对面,脸色凝重,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得从许久许久以前说起——”
第16章 泪湖传说
烟波飘渺的海上,那颗孤独了数千年的头颅远眺着遥不可及的未来,镶嵌在额际的墨绿宝石绽放出盛人的光华,波及整片大海,席卷到更远的地方……
很奇怪,它明明死了很久很久了,却有着灵性的意识,他的回忆,依然是如此的清晰恍如昨日……
记忆中:浩瀚无际的宇宙间,漂浮着七大块光陆,分别散发出红橙黄绿赤蓝紫七色光芒,光质纯净无暇。再一细看,那射出如此醇光的正是盘踞在光陆上的各位陆主。陆主们个个气宇轩昂,俊逸不凡,加上曼妙轻纱裹身,将颀长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淋漓尽致。
美人如玉,置身玉境,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却不知哪里袭来一股冲天的凛冽戾气,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
此时,七位陆主神色焦虑,心绪不安,正对着戾气之源翘首以瞻。虽然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但是陆主们博大精深的法力让他们之间畅谈顺利。
说话的首先是红光陆主,“他……还是来了。”声音嘶哑,喉结战栗,显示出他异常的恐惧。
“哎,该来的躲不了。”黄光陆主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我其谁的姿态无不惋惜道。
“三界恐再无安宁之日了。”橙光陆主道。
……
谈话间,寒气如冰,愈来愈凝重。
“他就在我们附近。此乃天劫。”绿光陆主闭上眼,无力道。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陆主俱是一震。纷纷启动透视力,双瞳射出七色光彩,七束光芒在空中交汇,霎时整个宇宙都透明起来。
靛蓝的深空,一朵墨绿云彩飘逸游来。盘坐在云彩上的,是一尊魅如绝世雕塑的容颜。白色的衣袂,在风中徐徐飞舞,映衬着那张无以伦比的绝颜,美得无边无际;那双澄澈明媚的瞳子,深不见底,满载着深邃无边的睿智,眉心眼底处,却隐隐的漫出一丝丝和煦盎然的笑意,一丝丝邪善交杂的笑意,一丝丝不屑倨傲的神采。
若千寒凌空而坐,翘起二郎腿,墨黑泽亮的发丝迎着风在俊美无尘的容颜上飘舞,使他看起来多了一份飘逸出尘和俊逸脱俗。他的俊彦微微下垂,冷冽的眸子盛装了不屑,出口,清逸飘然的嗓音自远古透彻而来,携带着缕缕的柔意和嘲讽。
“把她交出来。”
他微微雅笑着,眸如弯月,浩瀚当空,温煦的目光普照在这片幽蓝的苍穹中。驱走了阴森,狰狞和阴鹭。
“她已经死了。”红光陆主最后挣扎道。
玉眸一瞥,轻笑,凛冽的气质如剑虹劈出一道墨绿的亮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也不能卸我心头只恨。只有忘怀,才能减轻我心中没日没夜的痛苦。而毁灭,是忘怀的唯一通道。
毁灭什么,记忆?凡是脑海里的影像,毫不留情的一起抹杀。而他是谁?是不败的神话,无敌的奇迹。他要抹杀脑海里的一切影像如捏死一只蝼蚁易如反掌。
七位陆主留恋的凝望了这个自己生存了千百亿年的地方。这里的玉山,玉水,玉人,都美如虹,不傪半点杂质。
然而,一个月前。因为一场异变的情劫,眼前这个不败的神话,他从令人敬畏的神帝蜕变成了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欲魔。
他怨毒的欲念,是他毁灭的开始。
“若千寒,所谓人死为大,安陌雪已经入土为安。你何苦穷追不舍?”黄陆主愤慨又委屈道。
“哼。她以为,死就能补偿我那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心了吗?”没有,没有。她的一死谢罪,不但,没有带给他丝丝的快感。相反,他沉沦了,他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悲愤深渊,他的恨,与天长存,难以磨灭。
在仇恨和怨毒的纠结挣扎中,他渴求解脱。那痛苦的日子,结束,便是解脱。而对于他这个不死的灵魂而言,强大的念力,无边的力量,只能愈挣扎,愈纠结,愈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