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什么吗?”容凝的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说到底万毒门跟他们印月宫也有着长久的敌对关系,只怕这件事牵扯的人还会更多。
“呵……”欲言又止的慕泽钦将本想回答的话又噎了回去,这会儿他的心思却不在谁绑了她这件事上,而是她这半张毁了的脸。
“你看着我的脸做什么?”容凝从他的眼神中只看到自己慌乱的神色,不觉间还以为他是在同情自己,可再一想就是同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再看着他的眼睛时也被眸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这张脸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到底还是不是容凝?
“你自己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慕泽钦的语调淡然的像一杯泡了很多次的茶,隐约还透着一股泛了味的暖意。
容凝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无言的点了点头,而后只能轻吟道,“知道,可是这毒我解不了。”
“你可是天下第一毒美人,还有能难倒你的毒药不成?”慕泽钦对她的实力向来没有怀疑,可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也不像是在骗他。
“呵呵,现在只怕是天下第一丑了吧。”从慕泽钦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赞美,倏然间让容凝觉得有些可笑,“天下第一毒美人”这个称呼她倒宁愿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
“你……”慕泽钦一时失色,诚然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映,方才的他在听到“解不了”这三个字时心中便是一颤,却不想她还能笑出声来。不由得扬起扇柄敲了敲容凝的脑袋,“就算是天下第一丑也得给我迷倒天下的男人,替我征服这个天下!”
“如今这事也有少许的难度。”容凝微微拧眉,模样配着这半张残容还真有种狰狞的感觉。慕泽钦凝视半响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借着这微弱的月光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走到桌边点上煤油灯。
这么一照果真比刚才要好了很多,由此也更看清楚了容凝这一身的狼狈。此前的她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三天时间就能从凤锦辰那边得到虎符,可这才短短一日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模样,难不成是自己之前将她害的太惨了?
慕泽钦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担心,转而端着煤油灯又走回到容凝的身边,借着这灯光才算看清她的伤势,“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这张脸是不是还有可能恶化?”
容凝又点了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人不是容兮而是楼肆情,刚才他其实是想帮我治伤的,可惜被我给气走了。”说起这个师兄容凝心里免不了的还是抱歉,这天底下也只有他可以这么娇惯着自己,可惜还是被自己给辜负了。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慕泽钦今天已经被气了好几次,哪一次不是因为她!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难不成之前我跟师兄说的话你其实都没有听到?”容凝为他的喜怒无常而感到惊异,这似乎不像平日里的慕泽钦会做出的表情与动作。
“凤凰不涅槃就不能重生,可你不是凤凰,死了也就是死了就不会再有重生的机会。”慕泽钦还记得他躲在外面时听到的每一句话,包括容凝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对他的感情。
也许她对般箬也曾心动过,只是这样的心动同样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凤凰是凤凰,容凝是容凝……你说的对,我跟凤凰不能比,可惜我有凤凰的勇气。”说到这处容凝忍不住自嘲一番,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半张溃烂的脸,也曾骄傲过自己这副美貌,但现在好像异常多余。
“算了,虎符的事情日后再说吧,我带你回胤王府。”经由此事,慕泽钦也明白急功近利这种事万万不能有,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她治伤。
“等等,般箬的伤也很重,带他一起回去。”眼看着慕泽钦要将她抱起,容凝猛然想起这医馆里还有一个伤势严重的般箬。
容凝半张脸毁的不成人样,可令半张脸依旧美艳动人,在这氤氲暖光之下,美丑鲜明的一张脸确露着一种道不明的神采。
此时的慕泽钦缓缓的吐纳出一口气,就连刚才弯腰的动作也止住了,转而直起了身子,“般箬已经不是胤王府的影卫,所以他的生死与本王无关!”冰寒悚然的声音再一次从慕泽钦的口中溢出时容凝便知他们的交谈就此结束了。
“好,那回去吧。”
☆、第110章算计阴谋
“姐姐做事的手法倒还真的是浪费时间,既然这么讨厌她干嘛不直接要了她的命?”正是灯火通明之际,而慎王府的一处隐秘小楼中却一盏灯也未点上,唯一发着微微寒光的确实一个通身透明的琉璃盏。
“我当然有我的做事手法,不过现在不该是你跟凤锦辰耳鬓厮磨的时候吗,怎么你有时间来陪姐姐了?”那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脸上的面纱,可惜屋里的光线弱的很根本就不能看清她的全貌。
“得了吧,府上来了个美人,他的心思压根不在我的身上。”说罢,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同样透明的琉璃小瓶,而这个小瓶子中却装着一只扑闪的小虫子大约与萤火虫相差无异。女子姿态慵懒的将瓶子里的小虫儿倒进了琉璃盏中,只听到几声“呲呲”声后,那小虫子直接划成了荧光色的汁水。
“珈叶,你跟凤锦辰是不是很久没有那个了?”劲装女子见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瞧着她这个妹妹貌如天仙可偏偏这性子阴冷的很,更加不会讨男人的欢喜。如今一想这凤锦辰为了她不仅断了再娶侍妾的心,就连以前的通房丫鬟也不再多看一眼,倒还真佩服这个男人的痴心。
“姐姐,你胡说什么!”纵然珈叶冷清,可一说到夫妻之间的事情时她还是红了脸。
“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不过凤锦辰那边你也要当当心才是。”说话间,那女人顾自坐到了珈叶的身边,贴在她的耳边又嘀咕了一句,只见珈叶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忍了半响最后还是发了难。
“姐,这事我不能答应!”珈叶的一口否定不单单是为了凤锦辰的安危,更多的是这种叛国的事她怎么可能会让凤锦辰去做。
“那你以为今天胤王府的容凝来这里单单就是为你治病的?”女子的声音蓦地变得响亮,不容质问的语气更是让珈叶拿不出话来搪塞。
她与凤锦辰在一起的时日虽然不长,可也深知凤锦辰对她的感情,“你别说了,这事我不能答应。”
“好妹妹,这事你可要想清楚才是,当初来昭靳国的时候我们身上肩负的任务是有多重你自己比谁都明白。可惜我技不如人功亏一篑,可你不能!”女子拉着珈叶的手语重心长道,可这一席话更让珈叶陷入了两难之中。
她要是能做到的话大可以对凤锦辰百般讨好,可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才会对他这么的冷言冷语。“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真的不能看着锦辰去送死。他跟凤烬霄是兄弟,如果他背叛凤烬霄背叛昭靳的话他的下场会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可他要是不背叛凤烬霄的话,那死的人就是你!”女子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至于日后珈叶同不同意其实也轮不到她做主。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非要走那一步的话,那我就选择跟锦辰一起死!这江山的事情跟我这种寻常人有什么关系,锦辰就是不做王爷我一样会跟着他,生死相随!”这话说出口无疑是给了对方一个当头棒喝。
女子心头憋着一口气,最终智能拍了拍她的肩膀,“珈叶,你要不是我妹妹的话我今天也断然不会跟你说这些话。男人,你千万不能对他交出整颗心来,你的心里只能装得下他,可他不一定只装着你一人。”
这番话也是她在经历生死劫难后悟出来的道理,其实就算不死她也一样明白。活着,并不是要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使命,有时候活着仅仅只是想看着那些曾经过得比自己好的人是如此落到不如自己的下场。
“姐,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如果这个男人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话,那你觉得就此满意了?”珈叶疑惑的看着她,眼眸中的异样让女子赫然有些站不稳脚跟。
珈叶的质疑不无道理,一个男人倘若心里只能装下一个女人的话,那他就是有做旷世奇才潜质可最后也只能是个凡夫俗子。
“也罢,这事我会让你想清楚的,至于怎么做远叔会告诉你的。”言罢,女子的视线又落在了桌上的琉璃盏上,“府上的这些下人是不是该换一批了?”忽而想起今天在慎王府里看到的景象,那些个面如纸色的仆人们似乎已经不能满足远叔的需求了,只怕又有一批人要死于非命。
珈叶闻言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而伸出双手握紧了琉璃盏。
那琉璃盏原本的色彩似乎因为那小虫子的牺牲变得更为诡异,然而就在珈叶握紧琉璃盏的同时那种颜色居然变成了血红色。
“珈叶!”一见此情景的女子不由得惊呼道,“珈叶,你该不是练成了‘毒心’吧!”
“嗯!”珈叶再次点头,小心翼翼地阖上了盖子,“三日之前就练成了,只是不想提前告诉远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