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烟显然是不清楚她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眼下整个胤王府表面上看似平静,可实际上这些个女主子们已经开始了谋划。
沉寂三年的人不仅仅是容凝还有宁沁音跟司寇茗瑶,而容兮也开始为自己打算了。不管怎么说这胤王府的正妃的位子只有一人。
“沁妃主子打算怎么跟我合作?”般箬接过绪烟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就连说话时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一步一步来,我想到的无非是容凝的位子,但我也明白容凝还不能除掉。”宁沁音开了话腔,这一步一步的计划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天衣无缝。
“那您打算怎么做?”般箬勾唇道,如墨烟的眸中是一抹不可估量的深邃。
“般箬,容凝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这囚妻害子的仇怎么说你也要报不是?”看来宁沁音知道的事情已经远胜于一般人了。
般箬眉色不改,只是语气稍稍冷硬不少,“此话沁妃主子又是从何得知?”
“自是猜测,当然也绝非猜测这么简单。”宁沁音放慢了语速,细细观察起般箬的神情,不过能看的也仅仅是他那双眼睛而已。
“那主子的意思是要怎么与般箬联手呢?”平日里大约是接触太少,总觉得般箬是寡言少语之人,但此时反倒觉得他的心思藏得也够深。
“那柳安已经被司寇茗瑶与容兮收买了。当初便是他替司寇茗瑶诊断的,所以司寇茗瑶到底有没有身孕只有柳安明白。”
“这么说那司寇茗瑶根本没有怀+孕了?”绪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一双手更是握成了拳头,事到如今她更是替容凝不值得,平白无故便遭了冤枉甚至还白白没了自己的孩子。
“绪烟,莫要激动先听沁妃主子说下去。”心知绪烟的脾气,般箬也只得轻声提醒着。
绪烟立即沉默,且听宁沁音将她的计划慢慢说来。
“我也实话跟你们说了,容凝的命我不想要,对于我来说司寇茗瑶跟容兮才是我的心腹大患。若是能替我除了她们两个,那么容凝我可以想办法送出王府。”于宁沁音而言,在与容凝的接触之后她才算明白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其实单纯的很,她所想要的不过是慕泽钦的心而已。但另外两个女人想要的可就不止这一点了。
只有王府正妃的位置才是她们一致想要的,再者容凝也实则强大不容小觑,一时间也不是容易除掉的。
“您当真会放王妃一条生路?”般箬显然很怀疑她的话。
“当然!”宁沁音一脸的温婉淡定,反而显得这场谈话就跟平常话话家常一般。
“那您打算让我怎么做?”既然宁沁音把话都挑明了,般箬自然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眼下他只想知道容凝的下落,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试一试。
“不知般影卫手下里可有会易容的人,最好还懂得缩骨功。”宁沁音道,显然是将影卫门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般箬轻声一笑摇了摇头,“我手下倒是没有这样的人,但正好本人就擅此术。”
“那正好!”宁沁音满意极了。
“是想让我易容成柳安的样子再去茗妃那边调查清楚?”般箬又问,可话一说出口就迎来了宁沁音的否定。
“我只想让你去演一场苦肉计,当然前提是我会叫上王爷一起去。”这一招又是予以何为?
绪烟被他们的对话直接搞糊涂了,“沁妃主子这是做的什么打算,让王爷知道茗妃是在装有孕?可王爷应该清楚的啊!”
“王爷清不清楚是一回事,关键是想要扳倒司寇茗瑶的方法就是让她在这个王府乃至京城都名誉扫地。装怀+孕倒是小事,若是王爷明白此举用意只怕还会给司寇茗瑶一个心愿。”越是往后这宁沁音的话越叫人摸不着头脑。
绪烟更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原本以为她是想让般箬易容成柳安去拆穿司寇茗瑶的鬼把戏也好给容凝一个活命的机会。可这“给她一个心愿”又是什么意思?
“好,沁妃主子果真是好计谋,待般箬身体好了定会助主子达成愿望!”般箬拱手,清朗笑声立即传散。
宁沁音这一笑前所未有的得意,怡然起身直接领着绪音离开了。
人刚一走,绪烟直接关了门上前就对般箬一阵呵斥,“你是不是疯了,为了容凝这么冒险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的。又或者这事被王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般箬的声音蓦地沉静不少,不似刚才的兴高采烈。诚然宁沁音的计划再完美,可是实施的人却是他。也不知道这一场女人间的争斗他又该处于何种位置呢,对于自己那个惨死的孩子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可得知那小生命也曾存在过时他甚至连高兴的机会都没有变迎来了失去。
容凝到底瞒了他多久,瞒的又有多深呢!
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被褥上可惜没有一丝的声响。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眼下王爷已经将容凝囚禁起来,若是……”绪烟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王爷还不想让容凝死,所以你还有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府中只有柳安这一个大夫,王爷若是不想容凝死就定然会让柳安去给她诊治,到时候你再易容成柳安的样子混进去便是!”不得不说绪烟这法子倒不失为一种良策。
只是又怎么能确信慕泽钦一定会饶过容凝一命呢?
“看来此事只能先听从宁沁音的安排了,只怕这事最后影响的还是她……”
☆、第056章真假柳安
透过那扇小窗容凝依稀还能见到一缕惨淡的光,于是乎心里又多了几分清明,大约又过了一天。自那一日慕泽钦对她做了那种事之后便不再出现,至多是让人给她送些吃喝而已,只是身上的外伤因为无药可用所以基本上开始化脓且有一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
若是在从前她或许还会计较,只是自从被慕泽钦折磨之后也就不在乎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不过时日拖得越久她心里越没有底儿。
慕泽钦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咔哒——”一声突兀响起,容凝动了动身体才发觉是有人来了。
“人就在里面,柳大夫诊治完了就立刻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看守,语气里多少带着几分警告。
柳安连声道,“小的知道,小的明白!”
“还不进去!”那看守一脚将柳安踹了进去。
室内的光线黯淡的很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事物,柳安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里面的环境,待看清楚了一切也自然注意到了床+上的容凝,“王妃……”
容凝疑惑的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来人是谁不由得一失神,“柳大夫?您怎么会来此处?”
“小的奉王爷之命来给王妃诊治。”柳安面带笑意,将药箱放在了地上,“王爷特意关照小的一定要替王妃好好诊治。”
“慕泽钦真的有这么说?”慕泽钦之前也曾问过她是否信得过柳安的,当时不过以为他是随口一说,如今真见到了柳安才觉得慕泽钦的话原来还有几分可信的,当然随即又觉得不过是一种讽刺而已。
“其实小的倒是觉得王爷对您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柳安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切脉,又询问起她身体的状况。
容凝老老实实回答,总归还有一命活着所以身上的伤她也没多放在心上。
“我这腿可还有救吗?”见柳安的双眼盯着她的腿看,容凝不由得好奇起来,尽管心中已经明白这腿是药石无灵。
“伤筋动骨一百日,更何况王妃的腿……”柳安面色如玉一般温和,只是话至嘴边他又噎了回去。
“也罢,我明白。”容凝点了点头,“病也看了你回去如实向慕泽钦回禀就是,告诉他我还死不了。”
“王妃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说?”柳安闻言却依旧不动,他看她的眼神从未这么大胆过。尽管容凝与他接触的少,但也知道一个下人又怎么会敢有这种眼神去看待一个主子呢。
“今日的柳大夫有些不一样啊。”柳安的手也不知在何时又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只要她稍稍一动,那只手随时会按住她的脉门,任意取之性命。
“有何不一样?”柳安一笑当即松了手,“王妃的身体还要好生调养才是,若哪一日能被王爷放出来想必少不得恩德赏赐。”
“此言何解?”容凝唇边一笑,颤巍的手尽管无力但还是以迅雷之势抚上了柳安的面颊,“这人皮面具做的真好,所幸不是柳安的皮。”
“真不愧是容凝,一眼便能看穿。”柳安笑意更深,介怀的望了望门外还好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是我一眼看穿,而是你学的太不像了。声音也好动作也罢,哪怕是身形你就尽力与柳安相近,但你也别忘了柳安只是个奴才,哪有奴才敢跟主子直面相对的。”容凝手指一挑立刻剥开了柳安面颊上的伪装,一张未施粉黛却出落得倾城的脸立刻出现在容凝的跟前。
“呵呵,谁说奴才不敢跟主子对视的。容凝,你别忘我啊!”一如清脆银铃的笑声脱口而出,丝毫不担心外面的人会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