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箬又顿了顿,“这事想来只有王妃与您清楚,属下所知之事仅此而已,若是王爷执着于雪之剑的话那属下立刻派人去找!”
“好了,你退下吧。”慕泽钦晃了晃手,示意他离开。
般箬应言立刻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个气旋。
赶巧般箬离开之际,容兮敲了敲门要进来,“夫君,该用午膳了。”没得到慕泽钦的允许,容兮便领着三四个端着午饭的丫鬟进了门。
自从般箬从天山带回解药后容兮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尽管偶尔会出现不适的现象,但脸上的气色要好很多。只要不想起小产的事情,一切在正常不过。
“兮儿!”慕泽钦见她手里端着汤立刻蹙紧了眉头,上前接过她手上的汤碗,立刻扶着她坐了下来。“身体还没好,怎么亲自操劳了?”
“不碍事呀,比前几日不知要好到哪里呢,想着到了午膳时分就决定来陪你一起吃。”一手挽住了慕泽钦的胳膊,一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鲜美多汁的肉送到了慕泽钦的口中。
“真的?”有些怀疑她的话,将容兮上下打量了个遍才稍稍安下心来。
“夫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快了,我说了我没事,今儿这几道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呀!”忙不迭又夹了另一道菜送到了慕泽钦的口中,满心期待着他能给个满意的回答。
慕泽钦细嚼慢咽之下也没体味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面上给足了容兮面子,连声的称赞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失而复得的人对他来说才是最珍贵的,管她懂不懂厨艺呢。
“你的身体还没好多少,这些进补的东西也要多服用,回头我让归晏给你送些燕窝人参的过去。”
“夫君有心了。”容兮细声说,转而低下了头,似乎有意要回避什么。
“怎么了?”慕泽钦立刻担忧起来。
“没、没什么。”撇过脸不敢多看一眼慕泽钦,强忍着心里的疑问与委屈,可惜眼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这么一哭可是让慕泽钦心疼不已,立刻把人拥在了怀里,“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不不不,没人敢欺负我,沁妃姐姐跟茗妃姐姐对我都挺好的。”言下之意是什么,还用多猜吗?
“我明白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要怪罪姐姐的意思。”容兮以为慕泽钦时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起来,“只是、只是刚才在门外听到你跟般箬说的话,那雪之剑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慕泽钦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搂着她肩膀的手不经意间就用了几分力气。
容兮疼的更是落了不少眼泪,急于挣脱他的怀抱,可又被他钳的死死的。
“夫君,痛!”
“……”容兮这一喊才让他意识到失态了。
“算了,不提这事了。”松开了容兮,慕泽钦的情绪莫名的低落下来,脑海中混乱一片,三年前的事情多少还有印象的。不,应该说他该记住的事情都深深的烙在了心上,唯独关系容凝的部分他记得残缺。
☆、第021章 欲赐休书
这顿饭对于慕泽钦来说食之无味,即便容兮有心讨好于他,依旧不能令他兴致高涨。
“去将书房里的上奏的折子都拿过来吧。”慕泽钦每日午后都有处理政事的习惯,今日因为容凝这事耽搁了不少时候。
不多时归晏就捧着一堆不算多的折子进了门,“看来王爷今日有的忙了,皇帝似乎又给您出了一个难题呀。”纵多朱色折子上放着一封显眼的明黄色折子,上面还盖了凤烬霄的私印。
“怎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明黄的东西,慕泽钦的眼立刻眯缝起来。
这个时候又是什么大事?
归晏笑而不语,将折子都放在了桌上,随即折身替他端来笔墨纸砚。
而慕泽钦却将那最为重要的折子丢在了一边,随意拿起了一个细看起来。折中所述的事也是平常无异的,大约又是什么地方出现了一窝流寇需要围剿的。
提笔批上注语,于是一件事便解决了。
诸如此类的事件尔尔如此,也不知为何凤烬霄居然放心让他来处理这些政务,不怕他从中作梗,私权滥用?
日暮黄昏之际总算将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了,最后那封明黄折子也总算得了空去看。
只是一打开时慕泽钦直接将折子给撕成了碎片,一掌震碎了案几前的茶杯。
呵他消息倒是快的很啊,真要是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不自己来争取,什么夫妻情谊,与你凤烬霄有何关系。
一见他神情不对劲,归晏也不敢多问什么,而方才他那匆匆一瞥也仅仅是看到个名字——容凝。
想来事情一定又是触及到了他的底限啊,不然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
“去将容凝给我叫来!”盛怒之后必定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归晏悠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默然转身离开。这才消停了几日呀,也不知容凝到底是怎么惹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
不多时便领着容凝进了门,料想此地他不能多待,回了一声便阖上门离开了。
此时的容凝还以为他替她找到了雪之剑,心中不免有些期许,但一进门便预知到了气氛有所不对劲。
“王爷又是得了什么事要那我兴师问罪?呵呵,这几日我可没敢对容兮下毒呀。”解开身上的披风就坐在了下来,瞅着一地险些碎成粉末的纸片更是明了一切。
不由得一双凤眸带了更多的笑意。
“雪之剑我会尽快替你找到,只是我没料到你居然会这么狠毒!”话语中反而透着一抹始料未及的感觉。
“那就先多谢王爷了,不过您所谓的‘狠毒’指的又是哪些方面?”拢了拢袖子,心情极度闲适,尤其是见他脸色不堪的模样,更是觉得欣喜。
慕泽钦愠着怒气强忍着自己不去发作,“是不是我给了你休书,你以后就会安稳些,不再动这些害人的心思?”
“你说……什么?”淡紫的眸子微微一怔,好似刚才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说的什么你不明白吗?”紧握的拳头稍稍放松,慕泽钦摊开纸页拿起了玉笔,“你我三年夫妻情尽,不如就此放过对方,何乐而不为?”
“不好!”反倒没有之前的心心念念,这休书确实是她想要的东西,但绝不是这个时候。
“怎么?你想反悔了?”只听见“啪啦”一声,慕泽钦手里的玉笔就断成了两截,“你总不该还奢望我对你另眼相看吧……”
“怎么?”容凝以同样的口气回道,“你怎么就能保证不会对我动心呢?”竖起手指点了点自己如樱的唇,葱白的手盈盈如玉,她的美从来没有都不输给任何人。
只是这种没如何也不能让慕泽钦动心。
“嗬!”不屑一哼,以同样的姿态靠近了她,“别说以前不会对你动心,就是以后也不会。”这种自信是与生俱来的,更是面对强者所不屈的。
“也罢,我呀其实也没稀罕你能对我多存一份心思。这休书我一定会要,但不是这个时候。”容凝直起身子后蹲下捡起了地上的碎折子纸,盯着上面的某个字看了一会儿,“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雪之剑你要是真的找不到就算了。这个胤王府我不会再待多久,日后容兮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你明白就好。”慕泽钦闭上眼冥想片刻,再睁眼时还是将折子上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凤烬霄对你余情未了,我若是休了你,你会跟着他吧?”
也不知这话出自何意,说出口时慕泽钦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望着她略显犹豫的脸,居然期待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而容凝的回答却是一抹令人玩味的笑,笑罢之后便拿起了披风继而出了屋子。
月上梢头
容凝沿着走廊往回走,可不知不觉就走错了地方。而今日也不知道是下人的疏忽还是如何,这走廊上居然没有点灯。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站在一人的身后,这一站便是许久,而那人始终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或者,他仅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容凝是第一次听人吹埙,一种仿佛来自大漠的长远与孤落之感。更多的仿佛是一人经历了生老病死,情爱坎坷后的坦然心态。
一曲作罢,忽而惊起了一树的鸟雀,喳喳离去。
“是我吓着它们了?”望着一散而开的鸟雀们,容凝好生遗憾自己扰了那人的兴致。
“扰了它们的人不是你,而是它。”那人转身,对着容凝晃了晃手里的埙,“这么晚了王妃为何不回去休息?”
“你不也没休息嘛,不过今ri你怎么没有守在慕泽钦的身边?”容凝望着那人面上的薄玉面具,不由得心生安稳。
只见般箬唇角微微弯起,“今日当值的不是我。”他的声音不如慕泽钦来的霸道深沉,却总带着温润,清茶一盏的滋味。萦留舌腔,不愿散去。
“哦,也是,总不能让你每日都面对他。”容凝理解的点了点头,紧盯着他手里的埙,“方才那是什么调子,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