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脸颊已经没有多余的肉,还能维持这副皮相还真是幸运呢。
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其实也没有绪烟说的那么难看吧。
实实在在的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么敌人眼中的自己自然不会有多美。
情人眼里……
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的一幕,你情我浓的甜蜜想来是她怎么盼也得不到的啊。容兮的娇柔与体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还有慕泽钦的一言一行,款款凝眸哪一次不是为的容兮。
“哪一次你的眼里会有我呢?”喃喃自语着,依旧还会觉得难受。
总为他人做嫁衣,自己最后落得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再次回想从前多的无非只是那份不甘心而已,三年前的自己所有的那份放荡不羁早已被磨平,且随着时光散成一文不值的烟尘。
那么从现在起又该怎么办呢?
“叩叩叩——”敲门声蓦地响起,抬头看向门外,归晏已然站在门口。
“归管家?”
“王爷有请。”归晏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起伏,就连作揖时躬身的幅度也刚刚好。
容凝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当下站起身来,也不询问是什么事就随着他一道出了门。
只是看着归晏那挺直的后背,冥冥中总觉得他的身上总带着一抹不可捉摸的味道。更多的时候他就像天上的一片云,看似最稳定,但绝不能忘了也会有风起云涌的时候。
诚然,这种观点也是日后才渐渐产生的。
没走多久容凝就意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此时亭子里只剩下慕泽钦一个人,想必容兮应该是被他劝回去了。远远望去,那墨色的衣裳在依旧泛寒的风中骄傲翩动。
黑发如瀑,凝墨不散。
这样的男子其实不该这么孤傲的坐在一个小小的亭子里,而是大可睥睨天下的龙椅之上。
待近了,慕泽钦也未抬头,这时才发觉他的心绪全然在他手上的书倦中。
“王……”归晏刚要开口禀告却被容凝阻止了。
张了张嘴只好将话语又憋了回去,顾自退身站在了慕泽钦的身侧随时准备伺候。
容凝不语,轻步走到他的身后端倪起他手中书,仔细一看不过是一本简单的兵书。
如今的他虽没能如愿以偿坐上想要的位置,可是胤王爷的名声却远远高过那个所谓的胜者。也许假以时日他真的有扳回一局的能力。
兵书这样的东西对容凝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规划在她的心里,总觉得书本上的东西还不如自己去放手一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慕泽钦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微微蹙眉,才发觉有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等了很久?”薄唇轻启,语气上也少了往日的暴戾。
容凝点了点头,自己先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茶香袅袅,入口含甘。是为最上等!
茶喝了一半也该说说正事才对,微微敛眸,拨开杯盖瞧着里面沉浮的茶叶,忽而觉得这就跟人生一样。“你找我来什么事?”她问。
“……”慕泽钦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先将兵书折了一角,然后合上递给了身后的归晏。随即又掸了掸衣裳站起身来,一连串的动作利索极了,唯独不说话。
容凝不解的望着他也不想去揣摩他的心思,“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就回去了。”
“上一次你说的雪之剑是什么样子的?”一丝困窘从他的脸上飞快划过,细微的小动作仍旧没能逃过容凝的眼。
好像每次有什么事困扰他时,他总会不自觉的就去用大拇指摸索着食指。
只是这过于简单的话语还是让她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一种庆幸与不幸油然而生。
庆幸他还记得上次所谓的“临终遗言”,不幸的是他真的忘记了他们以前在清雨镇的事情。
“算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不起来也是该的。”容凝摇了摇头,满脸的无所谓。
“是吗?”慕泽钦背过身望着远处,容凝望着他看去的方向只能捕捉到一片空旷寂寥的天际。隔着重重墙垣,外面的世界又是如何呢?
有三年没出去过了吧。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突然提到雪之剑的事情,容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芥蒂。
慕泽钦则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只是突然想了起来。
只是,突然吗?
不禁觉得讽刺,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就不再多想一想呢。想一想三年前,想一想他们的点滴,想一想在清雨镇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想一想为何她临死前只想要那柄剑呢。
“雪之剑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慕泽钦转身时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容凝眸中带诧,只点了点头,“很重要啊,想着自己要是死了的话只求一个安身之地,一个陪葬之物。如是而已!”
“那好,我现在就命人替你找剑!”听她这么一说,慕泽钦当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连个由头也不问她。
“多谢!”学起江湖人的那门道,冲着他拱手一谢。
“先别谢,兮儿的毒是不是还没有解干净?”果然呀,他还是那种不愿意做无本买卖的人。
“你觉得呢?”容你缓慢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往慕泽钦的茶中滴了一滴药液,盖上杯盖后摇了摇就递到了他的跟前,“喝了他,再替我办件事我就彻底帮容兮解毒。”
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但那杯茶在她手中,慕泽钦始终没有接过去。
“我早就说了你没有任何威胁我的本钱!”气势一瞬间的提升,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
容凝也不着急,将茶杯又往他的手边靠了靠,“我的要求并不难,只想听你给我讲一个故事。”这样的要求确实不难,没有拿刀逼迫他去杀什么人,更没有bi他去放弃容兮。
所以,她容凝其实挺宽宏大量的。
“什么故事?”慕泽钦甩手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
“三年前,清雨镇的故事。”她道,顺势又从他的手里拿回了茶杯,“方才的药不过是提神醒脑的,有益无害。”
☆、第020章 已然忘却
三年前,清雨镇
对于这一段已经尘封的往事,慕泽钦一丝一毫的记忆也没有。
“般箬!”思忖已久的他最终还是将般箬叫了出来,三年前的事情他选择了遗忘,尤其是关于容凝的事。
失去帝位与容兮的打击让他一度很排斥容凝,所以今时今日再去回想只怕还是怨恨。
般箬闻言后,倏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单膝跪伏在他的跟前,“王爷有何事要吩咐般箬?”
“你听过雪之剑吗?”三年前清雨镇的故事他是不记得了,但雪之剑要是找起来的话应该不是难事。
般箬想了想说,“听过,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不单入不了兵器谱,就是江湖人士也不见得会多喜爱。”
“是吗?”还以为是什么世间名剑,原来什么都不是,“那雪之剑又是由何人打造的?”
“铸剑师倒是挺有名的,是南宫家的三夫人,十五年中铸剑十柄就有四柄剑入了兵器谱。”般箬如实说到。
“南宫……”慕泽钦喃喃道,南宫世家鼎鼎有名,历代都以卖绸缎而文明,可偏偏这位南宫三夫人却因铸剑令南宫家的名声更加响亮。
如此,那么就在找这南宫三夫人讨要一柄就是了。
“王爷若是想求三夫人铸剑的话只怕是……”
“只怕什么?”慕泽钦登时变了脸色。
“王爷有所不知那三夫人虽为铸剑师,可在一年前因与剑客柳青乔偷情而被南宫飞废了右手,所以这世上再无人能打造出那独一无二的十柄剑来。”如此一来,哪怕是有千金万银也有得不来的东西。
这希望一下子就落了空,慕泽钦叹了一声,“那原先的那把雪之剑又在何人的手里?”
“王爷忘了?”般箬的身体稍稍一颤,再看去时,已经不难猜出他可能真的忘了之前的事情。
“你知道?”慕泽钦反问。
“知悉一二。”般箬点头,继续道,“雪之剑是南宫三夫人送给王爷的定情之物。”如若不是般箬脸上戴着面具,估计现下的神情定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慕泽钦闻言不禁呛了一口茶水,定情之物……这又是什么根据,何时的事情?
“我怎么不记得了?”怎么有些事越是往深处挖掘越能知道的更多令自己难以相信的事情呢。
般箬踌躇片刻,只好将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从何处说起,于是又想了想,方道,“王爷乃人中龙凤,自入江湖以来便赢得无数女子的欢喜。而那三夫人本就与南宫飞没有多少情谊,江湖人道三夫人容姿艳丽且喜交才貌双全的侠士。而那时的机缘之下您便认识了三夫人,而雪之剑也就是在那时候得来的。”
这么说来的话也就将慕泽钦与南宫三夫人的关系稍稍拉开了些。
“那跟容凝又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一把微不足道的雪之剑居然还扯出这么个事来,说不定以前跟他又牵扯的女人还不止这一个南宫三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