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凄惨的笑从她的口中溢出,那满目的红色顺着眼眶径自流下,样子说不出的恶心与恐怖。
“你笑什么?”慕泽钦极为厌恶地看着她,脚下刚想加重力气却被般箬一掌震飞了一丈外。
“你敢动她!”长剑立刻往慕泽钦的胸膛刺去,但慕泽钦的武功也不差,身子一闪后那剑不过也就挑开了他衣服一角而已。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在我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狗也仅仅是会吠而已!不会咬人的狗还是死了好!”
“大胆!”四下的影卫门一听慕泽钦这么侮辱他们的主子双双拔剑指向慕泽钦。
“下去!”般箬呵斥道。
“陛下!”
“你们先带她离开这里,稍有差池提头来见!”般箬的固执让这帮影卫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一面是主子的安危,一面是主子的命令,可真是叫他们为难不已啊!但他始终没有忘了容凝的处境,甚至还让他们先带走她。
“是!”不得已只好收了剑护送着容凝离开刑场,两个王者之间的对峙到底输赢谁输只怕一时间还定夺不下来。
“予雪谦,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什么面子?”慕泽钦见他如此的作态不由得笑出声来,但实际上容凝在他身上下的毒已经发挥了效果,眉心的钝痛相当明显,就是稍稍一运功也让他冷汗淋漓。
“苍峦,戏也该到此为止了!”目送着手下将容凝带走,般箬紧张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不少,不过一开口的话却是慕泽钦万万没有料到的。
不,该说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美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胤王爷慕泽钦而是麟渊的丞相——苍峦。
没成想自己的伪装在般箬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于是乎苍峦也懒得再伪装下去,径自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同时声音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予雪谦,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慕泽钦的?”
对于这个由他一手栽培的帝王,很多时候苍峦觉得有心无力,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原本以为是傀儡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我之间相交数年,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能猜出来。”般箬做过数年的影卫察言观色这种事早已烂熟于心,更何况还是他熟悉的人。
“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我是苍峦?”苍峦无谓地摇了摇头,干脆丢下了手里的刀,“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问什么了,容凝你现在也带走了,那么剩下的便是你我之间的事了。”
“麟渊是我予家的天下,就是死也决不允许外人玷污!”般箬的意思很明白,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饶过谁。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还能做我的对手?”现在苍峦的眼前就只有般箬一人,他带来的千军万马早已因为一封密函而守在昭靳都城外数百里的地方,等到那军队来时只怕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了。
“那丞相的意思是你有本事现在就要了我的命?”般箬目光如炬,即便身上的痛已经让他难以喘息,但出剑的速度还是快过了闪电。当剑尖直bi苍峦脖颈时他还是顿住了,“这天下当初是你帮我一手夺回,当年登基之时我便问这天下你可曾动过心,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
“臣的回答是——予家江山由我苍家来守!”当年的承诺苍峦依旧记在心中,直到今时今日他还是记得般箬登基时的情景,不过“物是人非”一词终究有它的道理。
“既然你还记得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反悔?”般箬上前一步,苍峦脖间的血液顺着剑尖滴滴落下。
“那陛下又可曾记住你当时对我说的话?”承诺从来都是相互的,君臣之道不能只是臣从之,还要有君爱之。
天下之大身为天子又怎么能独爱一人,而放江山黎民不顾。
此言一出般箬立刻明白过来,苍峦所做种种皆因一个缘由——容凝!
☆、第175章宁不为帝
“当年先帝子嗣虽不多,但也并非都是庸才之辈,可我一眼便相中了你!你有天子之象却无天子之谋,原本以为……”苍峦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天下你若是不想要,那我就代先帝废除你这昏君!”
“苍峦,“废君”二字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做到?”对于苍峦的野心般箬早就了然于心,这一天只怕他等得也够久了,与其说他是昏君,不如说苍峦从头到尾都是拿他当做傀儡的!
“予雪谦,不妨告诉你,在这昭靳数百里之外的军队早已是我苍峦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现在哪里还需要再继续跟他多费口舌呢,这个麟渊的帝位他要定了!
只见苍峦从袖中掏出一枚特制的烟弹,“咻——”的一声,便瞧见上空腾起一缕浓浓的蓝色烟雾。
“你就这么等不及让我退位了?”般箬眯起双眼,将内力又提了提,尽管因为容凝受伤的缘故害的他的功力也衰退不少,但是当务之急也只能这样了!
“予雪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黄泉路你安心的去吧,江山我不会留给你但是容凝我还是可以一并送去于你陪葬的!”事到如今苍峦也不怕拿容凝的性命去威胁他,反正最后图的不过就是个结果而已。
但是这样的话对于般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你敢!”
“这有何不敢,予雪谦我知道你做事向来谨慎,告诉我传国玉玺在哪儿?”苍峦想登基为帝还有一个不可缺少的那就是麟渊的传国玉玺,只是他之前搜遍了皇宫也没有找到,不难保证那东西就在般箬的身上。
苍峦步步紧bi,丝毫不畏惧般箬突然给他一击,“予雪谦,皇位你其实并不在乎吧,那何必还要留着传国玉玺呢,不如拿它来换容凝一命如何?”
“苍峦,你敢跟我耍心计?”
“予雪谦,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可别真的等到容凝死的时候你再后悔,当然不妨现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身上所中的往生蛊其实并不严重,换句话说那就是容凝就算死了你也会吗活的好好的,到时候你则会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般箬的身子猛的往后退后了一步,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心头上衣服,“你到底说什么?”
“说什么?难道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苍峦冷笑了一声,连连叹息,“可惜呀可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与其让你死,还不如留着你好好折磨,而容凝现在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也是,我都忘了当初创立影卫门的时候也有你的一半功劳,还以为总会有什么是能躲过你的眼线,如今想来还是我技不如人。”般箬也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身边这只看似忠诚的狗其实根本就是一只随时会扑向自己的狼。
“在来昭靳之前我就跟凤烬霄有过一个约定,现在也该是他兑现的时候了。”苍峦的声音扬高了一调,径自击掌两声,顿时周围立刻冲出一大群黑衣人来。
“想借凤烬霄的手来除掉我,苍峦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眼看着这帮黑衣人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他现在又该如何呢?
当初来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绪烟跟泽兰,如今绪烟与银珈叶去了胤王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眼下能指望的人也就只有泽兰了。
“你错了,我跟凤烬霄之间的约定不过是阻止你来救容凝而已,到时候举兵易主也得依靠他的帮助。”
“苍丞相,事情办得如何了?”适时便听见凤烬霄的声音从那帮黑衣人后面传来,同样都是帝王,但般箬身上过多的还是幽寒之气,远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
“自然办妥,来人!”苍峦得意道,示意人将容凝带过来。
此时的容凝满身的血污,脸颊上的两道血痕反而没有那么明显,整个身体柔软似无骨一般任由人拖着她上了刑台。
凤烬霄也没有料到容凝会变成这副样子,心中顿时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久久的,难以消弭。
“凝儿!”般箬当下就控制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凤烬霄一掌给拦住了。
“予雪谦,她可是朕的女人!”身子一侧直接挡在了般箬的跟前,“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cha了手可别怪朕不客气!”
“凤烬霄,今日她就是成了一具尸体我也要带走!”般箬一掌反击在了凤烬霄的胸膛之上,但功力却只有七成而已。
凤烬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顿时哼了一声,“就只有这一点本事也想从朕的手里抢人?痴心妄想!”
“住、住手!”孱弱的声音若不仔细压根就听不出来,但是连续几声都是从那个离死不远的女人口中传来的。
喉咙的干涩已经让她觉得无力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对话她总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都这个时候他们却还要争抢这个已经成了半个死人的自己。
“凝儿?”般箬心尖猛的一痛,更因此被凤烬霄得了逞,心口立刻挨了一掌,整个人都被打翻在地。
“予、予雪谦,住手吧!”干涸的血泪再次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容凝挣脱着双臂想要离开桎梏,“回你的麟渊去,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凝儿,你在说什么?”般箬苦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这个女人他爱着,心疼着,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