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不例外。
从来没有过过乞巧节,可是上天待她不薄,让她遇到了他。
她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凤九幽,一半面颊隐在阴影中,一半面颊在如华月光下,淡出清雅出尘之美。
在凤九幽微微诧异时,她轻轻踮起双脚,抬起头轻轻将唇压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快速退开。
“我们下去放花灯!”面颊通红,她第一次在这样的时候这么大胆。
她跑的极快,甚至用上了轻功。身子轻轻一跃,已经到了两张开外。面如桃花,眼眸波光流转。
凤九幽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唇瓣,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轻轻一跃,便追了过去。
瞧着他追过来,她面颊更红,似乎是三月桃李樱花,在这一刻盛开在面颊,扭头就跑。
真是大胆啊,下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虽然这边地势较高,可是对面江边也是房屋客栈林立啊。
“小妖精!”
他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不顾下面人来人往的大街,将她身子一旋,她的被靠在墙壁上,他背对着那些人群,挡住她的身影。
“呜呜……”
抬脚踢向他,似乎早就发现她的意图,他身子微微一让,她的叫便被他直接夹在了双腿间。
面颊绯红,阮绵绵气喘吁吁哼:“九幽,这里人多……”
他邪魅一笑,声音张扬霸道:“我不怕!”
阮绵绵懊恼至极,她不该由着心底那种躁动的性子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瞧瞧,这一吻,她都快站不稳了。
唇舌交缠,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气喘吁吁,娇声求饶……
直至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粉红的舌头轻轻划过她的唇瓣,眼底桃色浓浓。
“走,放花灯去。”
羞得面颊通红的阮绵绵,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凤九幽哈哈一笑,到底是皇宫的高墙大院,束缚了她女儿俏丽顽皮的心性。
她才十七岁,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这样动情的吻他,这样俏皮可爱,这样……
他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梧爱,等我们回去后,每年我都陪你去放花灯。”
她娇羞地低着头,想着自己刚才的任性和放纵,红着面颊,含含糊糊地“恩”了声。
川流不息的人流,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各处吆喝着的小贩,各式各样的花灯。
担心她被那些人挤着,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一边走一边用手臂挡开那些拥挤的人群。
到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一笑。
“两位客官,可是要卖面具。瞧,这可是我这边最好最精美的面具,一个是牛郎,一个是织女,两位带……”
小贩瞧着男子面容的时候,神色微微一怔,天下间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彷如,比女子还要娇艳妩媚三分。
阮绵绵瞧着那小贩的眼神,再见凤九幽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气,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柔声对那位小贩说:“我们不要牛郎织女,就要那两个。”
纤纤手指指着那边鬼面人面具上,一模一样的面具,虽为鬼面,不过却极为简单。
没有牛郎织女的精致细腻,却有着牛郎织女没有的简单大方。虽然有些狰狞,可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面具,在这样的人群中,比较好。
不等小贩说话,凤九幽已经将那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取了过来,拿了碎银丢给还在呆愣的小贩摊前。
将稍微小一点儿的适合女子的鬼面给阮绵绵带好,又将稍微大一点儿的带在自己脸上。
那边小贩终于缓过神来,连忙道:“两位客官好眼光,这鬼面面具虽然不及牛郎织女面具精美,可是却只此一对。而且,整个莫月城,找不出第三张一模一样的面具,绝对的独一无二。”
阮绵绵笑看着不停地吹嘘着面具的小贩,指了指他小摊前的碎银:“收好银两哦。”
小贩这才瞧见两位已经付了银子,而且还有多的,正准备找碎银时,一抬头,眼前那两位客官,这会儿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两人手拉着手,尽量避开人流翻涌的大街,靠着两边店铺走。他走在外侧,将她挡在里侧。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他们带着鬼面面具,一般人瞧着他们,都直接避开。
倒不是因为那面具比较狰狞,而是因为今天这样的节日,极少有人会喜欢这样的面具。
喜欢这样面具的,大多数已经成家立业,或者已经嫁作他人妇。
那些想要寻找夫君或者贤妻良母的少男少女们,见着两人手牵手,自然避开。
471 不见(二更)
月光盈盈下,大街上人流依旧。
阮绵绵手里拿着一只兔儿灯,与凤九幽悄无声息消失在人流拥挤的大街,直接向君府那边而去。
这会儿的君府并不欢闹,因为君府小姐失踪,君家老爷大发雷霆,让人四处寻找未果,气得病倒在床。
瞧着幽幽庭院,与凤九幽避过那些护卫,两人直奔一品居。
一品居的灯亮着,因为没了主人,平日欢闹的庭院,这会儿格外冷清。有丫环在打扫着台阶的落叶,有丫环在望着天空的银河,遥遥发呆。
闭目凝神,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阮绵绵只淡淡瞥了一眼,与凤九幽越过屋顶,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后院偏院的柴房外。
偏僻的柴房这会儿没有人,四周很安静。因为后面就是一片丛林,夏夜的微风吹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绿草气息。
“在里面,我们进去。”阮绵绵柔声道。
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凤九幽紧随其后。
到了柴房内,阮绵绵碰了一下开关。木质槅门轻轻开启,暗格里面一片漆黑。
阮绵绵柔声道:“我是君音,金先生可还在?”
除了知道那位大夫姓金,除了知道是大夫,阮绵绵对那个黑衣人,再一无所知。
里面没有人回答,凤九幽淡淡道:“屋内没人。”
阮绵绵也察觉到了,因为感觉不到半点儿气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有没有人在,稍微感知一下,便一目了然。
牵着阮绵绵的手,凤九幽柔声道:“随我来。”
漆黑的暗格中,两人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直接到了小床地面的柜子前。凤九幽仔细看了一眼那摆在上面的小木盒,轻轻抬指,那小木盒已经打开来。
淡淡的药香从里面飘了出来,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屏气,等到确定无害后,才稍稍换气。
快步走到桌旁,阮绵绵拿过小木盒中的药丸:“与我平时过来拿的药丸一样,只是大了些,还有些不同的成分在里面。”
“还有一封信。”
扫过不大的暗格,凤九幽将压在小木盒下面的书信用内力抬起。瞥了一眼,才缓缓拿到手中。
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拿过来的灰色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阮绵绵柔声道:“或许以为我出事,已经走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凤九幽点头,将那灰色的衣衫一收,两人出了暗格。
来去无踪,两道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幽宅后,阮绵绵打开了那封书信。
寥寥数语,药是治她浮肿的最后一颗药丸,不知是否能好,但是保证几乎不会在蜕皮。
感谢救命之恩,他身子大好,无需担忧。日后长高水长,后会无期。
取了灯罩,阮绵绵将信件搁在灼灼的灯光上,看着信件一点点点燃,然后一点点化为灰烬。
她不是真的君音,他也不是真正的大夫。
他帮了她解除体内的药物,而她救了他一命。互不相欠,互补惊扰。
阮绵绵笑看着将她搂住怀里的凤九幽:“这人真有意思,江湖性子。”
“这人必定另有身份,日后或许还能遇上。”他眼眸沉沉,划过一道光芒。视线落到那颗药丸上,蹙着眉头问:“你确定要吃?”
“虽然知道未必全能信,可是这会儿我不得不信。”她也没有违背承诺没有救他,他应该没有理由在最后关头害她。
凤九幽笑了笑,伸手将药丸拿在手心,然后向外一丢:“于清,检查看看。”
知道他担心,阮绵绵笑着等着。
“皇上,这药没有问题。”于清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才将药丸递给凤九幽。
凤九幽这才放了心,搂着阮绵绵让她服下。又端了温水,让她顺顺气,将药丸咽下去。
想了想,阮绵绵将自己的心思讲了出来:“我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那双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你现在的事情,是好好养身子。”凤九幽宠溺地看着她,也不避嫌:“等到我们将莫月城这趟水搅浑,再狠狠重击喜赜,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