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看!那车旁的女子比驾马的那个还要俊俏呢!”
“这梓州城怎么没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知道是哪家的闺门千金!”
“嘘!没看见他们坐的马车平淡无奇可是马又丰硕肥美嘛,说不定是哪里微服私访的大官呢!”
……
许瑶华嘴角微勾,得意地向四周抛了个媚眼,引起更加强烈的议论声后便又开始假装正经,仿佛四周的评论与自己无关,只微微弯腰,伸出手等待着里面的佳人出来。
周围的人等了好久,却见车内的一只小黄狗先被递了出来,不由得一愣,瑶华温柔的含笑接过,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不一会,又一只梅花鹿被递了出来,这下周围的人已经淡定了,所以在兔子被递出来之前便已经无趣地离去。
瑶华在心里一万遍地咒骂清一办事不利,都走了一路了还没能从月出手中把这些小畜生给偷偷处理掉。
最后将车内将车厢内晕车晕的稀里糊涂的月出扶出来,瑶华看见其脸色不好,便细心地探探其额头,低声询问了句
此番温柔形态更是刺伤了四周男子的眼,于是最后留下的人群或惋惜或不忿的纷纷离去。
进了客栈,小儿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都不用,只是听说贵店的百花酿不错,特来尝尝鲜。”瑶华接道。
“百花酿分多种,不知客官要品哪种?”
“月桂树上三尺三,要是能尝到嫦娥亲手酿的自然最好!”
“得咧!客官请跟我来!”
小二神色如常的带着瑶华三人向客栈后院走去,来回转过几个房间后,利索地悄悄退下,换上来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身作掌柜打扮,接着引身后的三人前行,在一个檀香花木镂空雕花门的房间前停下,等瑶华等人迈进屋子,关上房门以后,方才双拳一抱下跪行礼:
“属下商七,参见主子!”
“起!”瑶华身形稳然不懂,淡淡开口。
商七站起身子,静默地退后一步,并不开口。
瑶华转身看向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弄的有点目瞪口呆的月出,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出儿乖,先回房休息,要是睡不着就让清一带你随处逛逛。”
白月出点点头,知道瑶华有事情要办,越是靠近京城,瑶华就越是忙,途中的每天晚上烛光都要亮到凌晨放熄灭。
“清一,照顾好白主子!”
“是!”
待清一和月出走后,瑶华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香茗,细细地品了一口。
“说吧,什么事情?”
“梅贵君想见您!”商七回道。
“嗤!他还真是怕我忘了答应他的事情啊,这个节骨眼上跑来,也不怕母皇发现!”瑶华随意地拨着茶杯盖,问道:“没想第一个来接见我的竟然是他,也罢!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茶苑内,已经等候良久了。”
“带进来吧。”瑶华放下手中的杯子,好似等待着什么好玩的事情般眯了眯眼睛,将或是讽刺或是不屑的目光全部遮盖起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商七转身出去不久,便有一阵淡淡的梅花香气传来,在这四月的暖阳天中甚是明显,渐渐遮住了春飞草长的青草味儿,梅香由淡到浓,渐渐靠近。
瑶华睁开眼睛,看向面前衣着奢华,体带梅香的男子。从精心理过的缀云鬓,到手指的蔻丹红,再到脚上的金丝绣花鞋,无一不彰显着眼前的男子受当今皇帝的宠爱程度。
“当年我就对姑姑说过,送你进宫果然没错,瞧瞧,这进宫十年未曾有孕还能圣宠不断的,天圣开朝到今就你一个!”
男子似是没听见瑶华的嘲讽,只扭着水蛇般的身子轻轻攀上瑶华的肩膀,那淡淡的远山眉仿佛有千万愁绪微微蹙起:
“三年前我答应偷解药救了左相家的大公子,现在来只是想请殿下兑现承诺的!”
“哦?本宫答应你什么了?”
“孩子。我只想有一个皇上的孩子!”说道这里,男人有点动容,声音微微发颤,纤细的手指抓住瑶华的手,缓缓挪到自己的肚子上,透过华丽的绸缎,仍能感觉到那里一片平坦。
“嗯......可是我怎么记得救过人之后,转身你就和小五联手将我逼出京城了呢!嗯?我曾经的姑父?你现在给我提这件事情不觉得羞愧吗?”
瑶华凑近狠狠吸了一口男人身上了梅香,随即将其甩开,厌恶的表情不再遮掩,浓浓的讽刺似把利剑直接出鞘。
听到“姑父”这两个字,男人忍不住身形一晃,又很快稳住,只那抓紧衣角的之间微微发白。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今天来只是求你给我解药。你已年满二十,羽翼渐丰,就算再诞生一个妹妹也不会对你的地位造成威胁的……更何况……”
梅贵君抿了下嘴角,下定了决心般接着道:“更何况,凤君在世时与我情同兄弟,他……”
“闭嘴!”
不待梅贵君说完,瑶华便出口一喝,平时嬉皮笑脸的神情全然不见,一时间霸气尽显,那天生的王者之风竟震的男子讷在原地,不敢开口。
“以后少提我父后,他那般高山远止,怎会与你这样的人为伍!避子丹的解药给你,以后你好自为之!”
瑶华扔出怀中的解药便不愿再躲呆一秒,衣衫飞扬便已经推门而出。
房门内,梅贵君紧紧地抓住手里的白瓷瓶,忍不住轻轻颤抖。一张精美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仇恨,竟不断地扭曲成诡异的程度。拔开瓶塞,将瓶中的药粉尽数倒入口中,狠狠咽下,只那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许瑶华,你还是不忍心杀我!怎么着?怕你姑姑伤心?还是怕你那九泉之下的父后伤心?”
“哈哈,许瑶华,你和李家害我整整十年不曾有孕!害我被当做礼物丢弃在皇宫深院!我倒要看看,你的皇太女能当多久!”
……
瑶华步向街头,仍然感觉心里阵阵压抑,仿佛天地间都被一团迷雾笼罩,让人看不清道不明。氤氤氲氲间,仿佛看见一个柔美慈目的男子翩翩走来,与瑶华一样穿着一身白衫,眉目间有六七分相似,只那样不开口,面带微笑地看着瑶华。
瑶华突然感觉眼角有些酸涩,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次次险遭迫害,三年前被逼无奈的离开,以及如今的孜然一身,心头的委屈一涌而上,好似这内心的委屈都想向这面前的男子诉说,也只有他懂,只能向他诉说。
“父后……”
瑶华喃喃开口,用手向前一握,想要抓住男子的衣角,却扑了个空。再抬头一看,四周一片清明,没有烟雾,没有白衣男子,只有自己向前伸出的手,朦胧月光下,指尖修长。
“我这是怎么了?魔障了么……”
瑶华低头苦笑,手指一掐,才发现今天是四月初五清明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大部分或挎着装满蜡烛纸钱的篮子,或面目悲切眼圈微红,只有少部分迫于生计,依旧在夜市中叫卖。
普通百姓家尚可为逝去的亲人点上几根白烛,刨却几根杂草,身为天家人却只能在这里对月长叹。明知道母皇是故意在这个时段让自己回京,可恨的是自己为了权势竟然不愿意违抗。都道皇家最是凉薄人,如今自己也渐渐地向凉薄靠拢了么?
身形微转,瑶华本准备回去再看一会清一送过来的密报,却被街角的吵闹声吸引的目光。
宝月客栈里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拉扯着一个年轻小哥儿,目光淫邪,双手不老实地在其腰上揉搓,嘴里还骂骂咧咧。
“小蹄子!老娘的店儿开了几十年了,今儿就你敢说老娘店里的吃食不干净,你也不打听看看老娘背后是谁!”
“嘻嘻,大姐儿别和他多说了。小子,要不你就陪姐儿们乐呵乐呵,要不我就送你到县衙去尝尝鞭子,县衙大老爷可是我们这儿的熟客!”
……
周围的人在看到这一幕虽然大部分面露不齿,但也只是隐忍而不敢发,一个个只敢小声地指指点点。因为到了半晚,投宿的人不多,所以店里除了这两个女人就只有一个店小二在值班,是以,更加不会指望有谁能阻止这两个女人的动作。
瑶华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人,以为今晚这个小哥儿就算不被猥亵,也逃脱不了一顿刑法,于是便兴趣恹恹地准备抬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