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瑶华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当街受罚的皇太女,且在受封的当天。一时之间,沦为京城的笑谈。
当然,这都不足以让霄正源记忆深刻,真正让其记忆深刻的是那日许瑶华被打的嗷嗷直叫的时候还不忘记诅咒告密之人:“别让本宫知道是谁告的密!不然本空绝对让她夫君生出来的女儿没屁眼!”
想到这里,霄正源不由得一把捂上自己的菊花,想想后又觉得要悟也是捂自家女儿的,便放下了手,向瑶华赔笑道:“殿下又说笑了,呵呵呵呵呵……”
笑声在许瑶华目光的杀气下渐渐止住,霄正源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问道:“殿下什么时候接旨?”
瑶华瞅了眼那明黄色的圣旨,被一个宫女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上,高举过头,却不甚在意地道:“圣旨留在这里不就行了,还接什么接?回去给母皇说我遵命不就好了!”
霄正源的眉毛又开始不停地抖:来了来了!这皇太女绝对是报仇来了,哪有这样接旨的,回头儿这事儿传出去自己小心翼翼活了那么多年爬来的位子就丢了,可怜自己的夫君为了陪上司打牌,小手的皮儿都被摸没了,哦不对,是磨没了!
瑶华见霄正源那没出息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之后便一把抓过宫女手中的圣旨,打开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朝着京城的方向敷衍地磕了个头,便算是接旨完成了。
霄正源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是行礼了是吧,自己也不枉跑着一趟。刚准备抬起袖子擦擦汗,就看见瑶华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那笑吟吟的眸子说不出的诡异。
霄正源的眉毛这回抖的都快抽筋了: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事情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贴一首三月自己写的小诗,不好勿喷!
太女名瑶华,守孝三年期。
一朝回京城,姊妹心渐离。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江山赋奏响,刻玺於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第二章(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瑶华伸出食指点住霄正源的眉心,成功的让那两条过于活泼的眉毛安静了下来,才满意地问道:“话说,太傅咱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清算一下了?”
霄正源的眉毛被强大的气压震住了,只好往下转移到嘴唇,那两瓣上下唇抖的极具弹性:“殿下……当年臣年幼无知……臣冲动……”
瑶华却不管年近五十的太傅正在解说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年少,只管一张脸凑近,啧啧有声道:
“太傅你是不知道啊,那翠红楼的小倌摸起来是软若无骨,亲起来是满嘴芬芳,在床上更是风情无限。怎么着,你要是请本宫走一着,当年你像母皇告状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了。”
说完,还一副看我多大人大量的表情。
霄正源想起自己埋在自家茅厕下面的银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醉红楼?那可是销金窝,有多少京城有钱家的小姐是在那里败的家!
想到这里,霄正源又小心地瞄了一眼许瑶华,弯着身子恐地开口道:“殿下莫开臣的玩笑了,那醉红楼可不是臣消费的起的地方。您还是等五皇女大婚的前夕去蹭嫖吧……”
“哦?小五要大婚了?“许瑶华兴致勃勃地接口,”是哪家的公子啊?母皇果然是偏向小五啊,想我年纪也不小了,竟如今依然孤家寡人啊!”
霄正源也配合地笑了起来:“那是殿下潇洒自由惯了,谁不知道京城的皇太女风流的名声!皇上指的是左相家的大公子,京城有名的才子言景行,要说起这言公子啊,与殿下您不还是大熟人嘛!”
“原来是他啊……”
许瑶华笑容不改,只那一双眼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愈发的黝黑,一望进去,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自从自己三年前离京之后,五皇女党便开始动作频频,如今竟然打算与左相家联姻了么。
霄正源连忙殷勤地点头:“是是是!就是那位言公子!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您给凤君守孝的时间到了,皇上想您了!”
瑶华勾勾手指,霄正源连忙将头靠近,瑶华低声的问:“京城的那些小倌公子就不想我?我不在京城的这三年他们过的怎么样?”
霄正源瞅了眼瑶华说起男人就发亮的眼睛,心里无端升起一阵鄙视,嘴上却在啧啧有声:“哎!殿下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走后,京城多少头牌都撂挑子不干了,日日夜夜说要等你回来,惹的龟公哭爹爹告奶奶地到太女府门口哭诉;京城的闺阁公子也望眼欲穿地等你回来,说少了皇太女,连今年流行什么颜色的服赏都没了可以跟随的人了!”
霄正源这番说的倒是实话,瑶华在京城中的时候那风流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偏偏又对男子温柔多情,一掷千金,所以俘获了不少男儿心。凤君在时也曾给她说过几门好的亲事,结果都在大婚前夕叫瑶华给逃了,声称自己是属于天下美男的,岂能束缚于一夫之手!于是在朝中有点地位的老臣都训诫自己的儿子:我宁愿把你嫁给城东卖猪肉的张大娘,也不愿你嫁给皇太女这个纨绔子弟来丢脸!
瑶华听见这话,果然满意地眯起了眼睛,点点头道:“果然不枉本宫疼他们一场!”说完,又半是得意半是假装惋惜地说:“哎!本宫又没让他们等我,何必一个二个都那么痴情!”
霄正源赶紧趁机上前道:“那不是殿下的个人魅力大嘛!这......殿下是同意回京了?”
瑶华极其傲慢地瞥了眼霄正源,潇洒地大手一挥:“回!”
因为当日已经天色渐晚,所以瑶华便说第二日出发。因为山中不留外人,所以霄正源连夜赶回京去复命了。待霄正源走后,瑶华回书房写了一封信,唤了一声“清一”,便见一劲装女子悄然落地,垂头等着瑶华的指示。
瑶华将手中的信和金牌一并交给清一,说:“你将信和金牌送还给香公子!”
清一伸手接过,身影很快地便隐藏到了夜色中。
瑶华从书房中出来,路过月出的房间,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却不料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桌子上已然入睡,小脸在烛光下而略带暖意,睡颜朦胧,嘴微微嘟起。肘臂下压着的是师父早些年教的五行阵法,旁边还画着两个人物小像,一男一女,双手拉在一起,男孩稍矮,不过四五岁,女孩稍高,已有十岁左右,但都笑容晏晏,恬静美好。
这是自己十岁下山前月出所画。彼时自己已经坐着马车远去,月出哭闹不止,师父就只好约束着他在房里背五行阵法。
瑶华看着月出幼时画的画,不由得失笑,宠溺地摸摸那绒绒的小脑袋,弯下腰身,将其小心翼翼地抱起,抬脚向床上走去,谁知白月出的身子刚挨上床,便醒了。
“师姐?”月出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像个睡不醒的小松鼠般可爱。
“乖,再睡一会,天亮了我叫你。”瑶华边说边拉过被子往月出身上盖。
月出却摇了摇头,拉住瑶华的衣袖不放,明明瞌睡的不行,却还要强撑着,只剩下头一点一点的。
“听话,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我叫人买了好多周记的桂花糕,你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了么?”瑶华脱掉月出的靴子,用被子将其裹的只余下一个小脑袋。
“师姐的意思是要带我去?”月出惊喜道,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的老圆,再也看不见一丁点的睡意。
瑶华又拍拍那小脑袋,轻笑:“怎么可能不带着你?快睡觉吧,听话。”
月出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便又听见“噔噔”的鞋子敲木板的声音,房门被打开,一阵风又涌了进来。
瑶华有些头疼地看着月出左手抱只小黄狗,右手抱只梅花鹿,胳膊间还拖着一只白兔,一脸甜甜的看着自己笑。
“出儿,咱们的马车应该装不下这些东西……”
堂堂皇太女带着一堆家禽回京会被嘲笑的好吧!
月出一脸紧张地看着瑶华,连连晃动着小脑袋:“不成不成,小黄小梅和小白是一定要跟着我的,大不了把它们放车里我走路便是!”
瑶华扶额,真是一物降一物,面对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师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时不时地还要接受他麋鹿般的眼神所带来的温柔攻势。瑶华认命地抬起了头,强自忍住不断抽动的嘴角,尽量温柔地道:
“哪能让你走着去啊,还是师姐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