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嫡庶的身份压制着自己,本来她以为能从中得了便宜,没想到,白玉瑄根本就不给她留情面。自己步步相逼,她也毫不示弱,甚至是屡屡用庶出的身份打击自己。
想到这里,白玉瑛更加恶毒的瞪着白玉瑄,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的怒火,只是看着白玉瑄风轻云淡的模样,白玉瑛险些气晕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白玉瑄,白玉瑾心底涌起阵阵寒意,甚至幽冷的眸底涌动着白玉瑄看不懂的情绪,而那些看不懂的情绪,白玉瑄曾在另一个人眼睛中看到过,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白鸿礼。
想到这些,白玉瑄目光冷了几分,看着两个人不再说话,想着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既然这样,她也不介意多留她们一会,想到这里,白玉瑄侧了侧头,看向了一直候在自己身边的绿兮:“绿兮当真不懂事,两位姐姐都来半天了,也不知道请两位姐姐过来坐,桌上的茶都凉了,我勉强还可以喝,可是长姐是咱们府里的嫡女,怎么可以怠慢?还不快去。”
一直暗中观察着白玉瑄的绿兮这会听到吩咐忙上前一步,冲着白玉瑾两个人福了福身:“是奴婢的疏忽,两位小姐里面请。”
白玉瑄的话虽然奉承了白玉瑾,可是在听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后,如今听她说这些,白玉瑾的心怎么样也放松不下来,甚至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难受的厉害。
只是,她到底没得了便宜,并不想就这样离开,既然白玉瑄开口留了,她也就顺着她给的台阶往下走了。
“五妹妹都这样说了,姐姐若是再拒绝,倒是显得姐姐心胸狭窄了些。”白玉瑾说完,莲步缓挪,步步优雅的在白玉瑄的桌子旁边坐下,绿兮手脚麻利的将桌子上的茶水换掉,同时又快速为两位小姐,重新倒了一杯。
白玉瑛本来是不想继续待下去的,可是见白玉瑾的意思是留下来,她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拉长着一张脸,气呼呼挨着白玉瑾坐下。
“没想到五妹妹居然用这样的茶水来招待我这个嫡亲姐姐,呵呵。”白玉瑾端起茶杯,刚放到嘴边,习惯性的掀起杯盖,看了眼杯中的茶叶,又带着几分厌恶的将茶杯放下。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调侃了句。
而白玉瑛本来还想喝口茶水解解渴,听白玉瑾这样一说,她也是习惯性的往茶杯中一看,上面飘着的一层劣质茶叶,连她这个小庶女看着都觉得恶心。再一想之前白玉瑄对待她的态度,白玉瑛恼了,腾的起身,将茶杯一股脑的甩到桌子上,带着几分尖锐的喊道:“白玉瑄,你太过份了,我跟长姐好心来探望你,你居然用这种劣质茶叶来招待我们,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算了,四妹妹,许是婢女弄错了,怪不得五妹妹。”白玉瑾虽然也很恼怒,可是却并未急着表现出来,有白玉瑛这杆好枪在,她也不急着出手。所以,看到白玉瑛撒泼,她也只是柔声劝了劝。
“弄错?若是我记得没错,这个小婢女应该是秀芝姑姑手底下调教出来的婢女,若是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弄错,也枉费秀芝姑姑这么多年的调教了。白玉瑄,你对我们有怨有恨,可以明着来,不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告诉你,我白玉瑛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不过是被登徒子毁了清白的庶女,你故作什么清高?我告诉你,现在整个锦城都传遍了,说你下贱不要脸,你以为父亲还会护着你吗?一个名节尽毁的庶女,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府里装清高?”白玉瑾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白玉瑛听后非但没有消气,反而变本加厉的将这几天锦城里的传闻说了出来。
“四妹妹,休得胡说。”白玉瑾带着几分震怒的站了起来,只是眸底的不屑与得意,到底还是出卖了她本来的意思,此时她的心底隐隐的泛着些许得意。
“长姐,我可没有胡说,现在这锦城可都传遍了,哪怕是三岁的孩童,都知道现在安国公府里出了个不要脸的女人,名叫白玉瑄。”白玉瑛越说越急,甚至带着几分癫狂的冲向白玉瑄,胡乱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断断续续的还念叨着:“不要脸的贱人,凭什么你得爹爹宠爱这么多年,我看你今后还拿什么得意。”
而白玉瑾虽然震怒,却只是在一旁柔声的劝说着,连一步上前的意思也没有,而绿兮站在白玉瑄身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管怎么说两个都是府里的小姐,她护哪一个,最后若是出了事,她怕是都脱不不干系。心里犹豫着,身体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而自始至终,白玉瑄的神情都未有一丝变化,甚至说是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只是冷静的看着白玉瑛带着几分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白玉瑾连带着一众婢女婆子冷眼旁观。
前世的自己也曾受过同样的待遇,那时的她太过怯懦,不懂反抗,任由白玉瑛将自己折腾的又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如今?虽然自己手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可是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会退让。想到这里,白玉瑄微微眯了眯双眼,若是卫府里的人看到她这个神情,怕是都会缩缩脖子,小心的避开。
因为这是白玉瑄发怒前的习惯性动作,而一般情况下,她做这个动作之后的事情,都会带着几分残忍的暴力。
白玉瑾嘴里似乎还在劝说些什么,而白玉瑄便利用她看不到的这一个瞬间,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冲着白玉瑛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13 血腥
“啊……”手起茶杯落,紧随而来的便是白玉瑛凄惨的呼喊,哪怕是已经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白玉瑛还是不敢相信,向来在府里与世无争的五小姐白玉瑄,居然如此凶残的打了自己。
一声痛呼之后,白玉瑛带着几分痴傻的愣在那里,忘记了疼痛,甚至也忘记了反抗,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神色微冷的白玉瑄,久久未说一句话。
而其它的婢女婆子也被这一场景惊住了,看着白玉瑛久久未动,她们也半步都不敢上前。
而此时心理波动最大的却是最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场血腥场面的白玉瑾,她甚至已经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白玉瑄,试图从她平静的神情背后探寻出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瞧了半天,除了藤椅上那个气定神闲的白玉瑄,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白玉瑾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算不得多么风云的人物,到底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相比府里的其它女眷,她反应的速度还算快一些。至少在面对这样的场面的时候,相比其它人而言,要淡定的多。
稍稍平复了下内心的起伏,白玉瑾又一次柔柔的开口:“五妹妹当真下的了这样的狠手,四妹妹不过就是无心跟你闹着玩的。看你把她吓的。”白玉瑾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件事遮了过去,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向前一步,顺手摸了下白玉瑛的后脑,而手上微微潮湿的触感引得的她一阵惊呼:“呀,都流血了,木莲,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回去,再请郎中过来包扎一下伤口,这天渐热了,可莫感染了才好。五妹妹,你当真心狠。”
白玉瑾说完带着几分怨恨的看了一眼依旧风轻云淡的白玉瑄,之后才转过身来,招呼跟着她过来的婢女婆子,这个时候大家才算反应了过来,忙急急的上前,将白玉瑛护在身边。
此时的白玉瑛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看了眼白玉瑄,之后“哇”的一声坐在小院的地上,连喊带骂的哭开了:“白玉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名节尽毁,却还想拉上自己的姐姐陪你送命吗?我这就去告诉娘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存了坏心,想杀我。”
而不过就是动了动手就让自己的四姐见了血的白玉瑄,此时正在用秀帕轻轻的擦着自己手上的水渍,仿佛没听到白玉瑛的控诉一般,神情淡淡的,连目光都放到了远方的天空。
六月的天刚刚好,不似初秋时候的风寒,也不似七月雨季时候那样潮湿,最适合养在深宅里,看着这些跳梁小丑们陪着自己玩。
只是,七月的雨季啊,想到这里,白玉瑄微微眯了下双眸,隐隐的眸底的疼痛似乎又涌了上来,明明那些已经是前世的回忆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刺骨的疼痛,还是源源不断的在身上漫延。
卫承宇,前世,你剜了我白玉瑄的双眼,今生我应该怎么样还你这个人情呢?想到这里,又转回目光,看了看面前正在撒泼的白玉瑛,开口的语气凉薄至极:“四姐姐言重了,长姐说四姐姐是跟我闹着玩呢,我也就是想逗逗四姐姐,谁知道,这身子不争气,居然连个茶杯都拿不稳。四姐姐素来宽待瑄儿,想来这一次也不会跟瑄儿一般见识吧?”
白玉瑄的话虽然带着几分讨好,可是她的神色从容一片,甚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水的剪瞳泛着浅浅的华泽,恍恍的,带着几分不真切。
而身边的绿兮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又细细打量了一回白玉瑄的神色,眸底的情绪复杂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