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受伤只是胳膊的擦伤比较厉害,腿上不过就是点皮外伤,并不妨碍着走路,边上又有绿兮扶着,白玉瑄未见多痛苦的就来到外面,顺着绿兮给她铺的藤椅躺了下去。
“还是你贴心,知道我身子不好,铺了这么多层,还真挺柔软的呢。”白玉瑄温婉一笑,带着淡淡的从容,对于夸奖,她还不会吝啬,只要绿兮可以收为己用,她不介意天天对着她说好话。
“都是奴婢份内的事。”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听了白玉瑄的话,绿兮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扭捏,最后别扭的回了句,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你忠于我,我自然记得你的好。”白玉瑄扫了一眼绿兮的神态动作,面上却未起波澜,慢慢在仰在藤椅上,享受着阳光带给自己最真实的温暖,眼睛本能闭着,以至于绿兮最后那一抹复杂的情绪,她都没抓住。
“五妹妹当真会享受,知道这会子阳光暖和,便出来晒晒。”白玉瑄眼睛不过刚闭上一会,便听到小院门口响起一道温柔糯软的女声,白玉瑄心下阵阵叹气,不过就是想晒个太阳,这些人都不肯放过她,那么以后的日子,她白玉瑄又怎么舍得放过她们呢?
“长姐过来了,郎中说瑄儿身子底子本就不好,这次又摔的这样厉害,能捡回半条命已经不错了,如今自当是好好珍惜,比不得长姐,不过就是来我的小院转转,就一堆婢女婆子跟着,保护着。”白玉瑄缓缓睁开眼睛,侧着脑袋看着一身镶金紫华服的白玉瑾,言语中的讽刺毫不掩饰。
一进门就端着一脸笑意的白玉瑾,此时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这次白玉瑄去长生观的事情,自己撇的其实已经够干净的了。可是到底还是插了话,如今听白玉瑄这样一说,心中自然带着几分恼怒。
不管怎么说,自己到底还是这安国公府的嫡长女,还是这些上不了台面庶女的姐姐,自己不过是好心来探望一下受伤的妹妹,居然被人这样讽刺。
想到这里,白玉瑾冲身边的白玉瑛使了使眼色,随后便一脸随和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一脸笑意的看着躺在藤椅上的白玉瑄,眸底的情绪,复杂难解。
而得到白玉瑾暗示的白玉瑛忙上前一步,高昂着头,面上的不屑不加任何掩饰:“五妹妹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中听呢,长姐好心来探望你,居然敢对着长姐冷嘲热讽的。长姐是这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出门带几个婢女婆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以为谁都有长姐这样的好命吗?”
听了白玉瑛的话,白玉瑄面上温和一笑,甚至连眉眼都弯了弯,阳光映照下,如花的容颜愈加明艳动人,清浅的声音如一汪潺潺的流水,静静的趟过在场每个人的心间,只是说出口的那些话语,却又让白玉瑛的神色变了又变。
甚至绿兮都明显的感觉到了白玉瑛的怒气与狠毒,心中不由为自己这个新主子捏了一把汗,嫡庶有别,她这个新主子,是要往死里撞吗?
11 斗嘴
白玉瑄不过就是动了动唇角,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明明她的唇角还扬着笑意,可是说出口的话语却冰冷异常:“四姐说的是,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自然不可能与长姐相比。”
本来还高昂着头的白玉瑛,在听到白玉瑄的这句话后,银牙紧咬,双目喷火的瞪着白玉瑄。的确,她与白玉瑄都是不上了台面的庶女,本来她以为跟在白夫人身边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会不一样,可是自己还是忘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这些印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因为她讨好了谁而改变。
而本来是想等着看好戏的白玉瑾在听到白玉瑄的话后,也是眉眼微紧,心下带着几分恼怒,这个白玉瑄居然拿她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跟她比,当真以为她白玉瑾,这个安国公府的嫡小姐是好欺负的吗?
想到这里,白玉瑾盈盈一笑,如花似水,淡雅素然,开口的语气软绵中带着几分暗藏的凌厉:“如今见着五妹妹安好,我这心也算放了下来,前几日因为五妹妹的事,姑姑可是气的大病了一场呢。也不晓的妹妹身子何时利索,也好去探望一下姑姑,她老人家如今还病的厉害呢。”
白玉瑄带着几分高深的看了白玉瑾一眼,又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却是一阵冷笑,自己压不动人,就想拿别人来压我?
而且这话让白玉瑾说的,不管是几天前,还是现在,都是要将白鸿蕊被气晕倒这件事扣在自己的头上,白玉瑾当自己便只会在同意去与推辞之间选择吗?
“姑姑病了,其实瑄儿也挺揪心的,毕竟一把年纪了,还来回折腾也不容易,对了,那日在我这里姑姑不还是好好的,怎么不过几日功夫就生了一场大病?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前面的话,白玉瑄似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又拔高了几分,说到后面,白玉瑄甚至是带着几分淡然的看向了白玉瑾。
听到白玉瑄的话,白玉瑾眸底一紧,带着几分审视的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白玉瑄,心中暗暗纠结着,莫不是面前这个人也是穿越而来,难道真正的白玉瑄已经在这次意外中没有了?
只是两个人穿越到同一时空,还穿越到同一个宅院里,老天爷是不是玩大了一点?想到这里,白玉瑾带着几分不明的笑了笑,面上平平和和,不见一丝恼怒:“我记得去年这么个时候,跟五妹妹一起去后院荷花池放了几条鲤鱼,也不晓的现在它们长的怎么样了?”白玉瑾说完甚至带着几分向往的向后院的方向望了望。
“长姐说笑了?去年的这个时候,瑄儿还在长生观戒斋,又怎么可能陪着长姐一起放鲤鱼呢。”虽然不明白白玉瑾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了一句,但是白玉瑄却明白了一点,白玉瑾对自己有了怀疑戒备的心思,这样正好,她就是想让她们日思夜想,最好是噩梦缠身。
去年的事她记得?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白玉瑾心中快速的算计着,面上的淡雅之色始终未变半分,片刻之后,才软软开口:“许是记错了,娘亲今天早晨还跟我念叨着,说是昨夜为了给姑姑跟五妹妹祈福,又是念经到很晚才睡着。不为自己,为了娘亲,五妹妹也要快快好起来才是。”
“瑄儿命硬的很,劳不得夫人如此为我操心,夫人只管替姑姑祈福就好。瑄儿,承受不起。”这个白玉瑾当真狠毒,一个罪名安不到她头上,就换另一个,她很想知道,到底自己哪里威胁到她这个嫡女,才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要对付自己?
白玉瑾的目标是入主中宫,而自己前世的目标不过就是想找个平常人家嫁了去,这也碍着她白玉瑾了?
白玉瑄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很多事如今回想起来,其中的曲折,也算能想明白。白玉瑾身为白府的嫡长女,自小就地位非凡,受尽宠爱。而自己却是因为母亲受宠,所以得父亲多年疼惜,而且自己的母亲又夺了薛静仪的宠,不管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母亲,白玉瑾针对她,也都是有根可寻。
只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明里暗里残害自己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现在锦城定然是传着坏她名声的流言,虽然没人跟她说起,可是前世的那些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自己现在病着出不去,人们只会坚信她被登徒子毁了名节,伤了身子,所以才躲在府里不敢出来。
等到她身子好了,可以出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流言早就成了定论,她想翻都翻不过来。重活一世,白玉瑄也没想过去阻止这场流言的发生,不为别的,就为她可以利用这一点,摆脱身边所有的感情纠缠,然后一门心思的开展她的复仇之路。
白玉瑾虽然料到白玉瑄定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是如此直白的拒绝,还是让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自然,微微清了清嗓子,才缓缓的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娘亲的女儿,疼你也是本能。只是娘亲最近身子也不痛快,所以姐姐才多嘴说了一句。”
“瑄儿福薄,还担不起安国公府正室夫人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瑄儿的娘亲姓玉,是父亲的姨娘。”面对白玉瑾的步步紧逼,白玉瑄唇角扬起的讽刺也越加浓烈,想尽法子要给自己扣一个罪名吗?不好意思,这种来路不明的身份,她白玉瑄还不想要呢。
而白玉瑄的话就好比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白玉瑾脸上,隐隐的,白玉瑾都觉得自己的脸带着几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白玉瑄又没有真打,这种亦梦亦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知道自己担不起啊,我还当你忘了呢。”见白玉瑾皱着眉头不说话,刚才还灰头土脸的白玉瑛此时又来了精力,忙急急的插上一句,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得意。
12 反抗
听到白玉瑛的话,又看着她一脸挑衅的模样,白玉瑄优雅一笑,轻轻的换了个姿势,这才缓缓开口:“我本来是有点忘了的,只是一看到四姐姐,却又想起来了。”
白玉瑄随口一句话,又一次成功的堵住了白玉瑛的嘴,白玉瑄的意思很简单,她白玉瑄是庶,你白玉瑛也是庶,两个人身份上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