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蕊那个人,霸道有余,却是智慧不足,急着喊她过去,就是想让她帮着出主意。白玉瑄的事,白鸿蕊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这几天连着寻她也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白玉瑄软硬不吃的态度,也着实让白玉瑾恼火。她当然是不希望白玉瑄好过,不然这次她也不会帮着卫承宇给白玉瑄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只是,明显的出乎她的意料,白玉瑄对于这次的事,好像并不太放在心上。
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呢?想到白玉瑄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对于她自己的影响,所以才如此沉稳淡定的时候,白玉瑾阴暗了一晚上的眸底终于带着几分光亮。
想到这里,再看看正一脸探询的看向自己的娘亲,白玉瑾柔柔一笑:“四妹妹快起来说话,一直跪着,娘亲也心疼不是。虽然说是姐妹,可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将四妹妹打成这样。你放心,有娘亲跟长姐在,自然会给你个说法的。”
白玉瑾的话说的进退有度,又不凶狠,甚至还带着几分婉约,却听的白玉瑛心里暖暖的。此时的白玉瑛轻轻的摸了把眼泪,带着几分委屈的冲白玉瑾笑了笑:“我就知道长姐最疼我。”
“知道疼你,还跪在这里,莫不是要娘亲心疼死啊。”薛静仪收到白玉瑾的暗示后,忙带着几分虚假的笑意,轻轻扶起了一直跪着的白玉瑛。
薛静仪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庶女对于白玉瑾有什么作用,可是既然白玉瑾给了她暗示,那么就意味着白玉瑛还不是一颗棋子,还可以继续用。想明白了这些,她也不介意再给这个女人点好脸色看,反正都是假的,白玉瑛这个没脑子的也看不出来。
“娘亲……”听到薛静仪这样说,白玉瑛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小娇俏扑进了薛静仪怀里……
26 名节
“四妹妹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冲着娘亲撒娇,也不怕让人看见了笑话你。”看着这样的白玉瑛,白玉瑾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是带着几分不屑的冷冷一笑:“果然是没脑子的,几句好话就能哄住。”
“娘亲疼我,我当然要跟娘亲好好撒撒娇。”此时的白玉瑛根本听不出白玉瑾隐藏在心里的那些讽刺,只当是逗她的私房话,所以扬着一张小脸,嗲嗲的回应着。
“对了,四妹妹,过几天就是你的及笄礼,虽说你不是自娘亲胎里出来的,可是到底还是娘亲一手带大的,自然马虎不得。而且有些个女儿家的礼节该教你的,娘亲也都会悉数教给你。四妹妹长大了,可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名节,莫要像五妹妹那般才好。”白玉瑾说到这里,顿了顿,带着几分浅笑的看着白玉瑛,只是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飘向了薛静仪。
接到信号的薛静仪反应的也快,忙将话茬接了过去:“这个自然,你自小就是在娘亲房里长大的,与瑾儿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一样的。该教给你的,我自然是一样都不少的教给你。姑娘家长大了,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若是名节毁了,这一辈子也就完了。”说到这里,薛静仪一脸认真的看向了白玉瑛,眸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冷静:“瑛儿,你要记得,姑娘家的名节,其实就是姑娘家的命,是万万丢不得的。不然,这一辈子就完了。”
白玉瑛从来都见过薛静仪如此严肃的模样,如今一见,不由微微征了征,好半天,才带着几分茫然的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女儿晓的了。万万不敢违了娘亲的教诲。”
白玉瑛此时脑子里混混的,既然说姑娘家的名节就是命,那么此时躺在后院那个破旧小院里的白玉瑄,是不是就可以去死了?
细想一想,白玉瑄比她还要小几个月,而且她娘亲过世的也早,想来这些事怕是不知道的,所以今天听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却还是无动于衷。
如果她知道了,一个姑娘家的名节,其实就是一个姑娘家的命的话,是不是她就得寻根绳子上吊去呢?
想到这里,心里委委屈屈一晚上的白玉瑛总算觉得,自己的心透出了一处光亮,至少这会功夫,她没有那么压的慌了。
心里的重担没有了,脸上的笑也明媚了不少,甚至带着几分重劫过后的轻松。而在她身边的两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会儿一见白玉瑛的表情与神态,就能明白,她们刚才不过轻微一点,这个不长脑子的小庶女,居然就开窍明白了。
许了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薛静仪与白玉瑾母女似是心有灵犀一般,相视一笑,眸底晃过的是,幽冷阴暗却带着微微得意的光芒。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玉瑄就早早的醒了过来,并不是说她睡不着,而是在卫府七年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为了讨好卫夫人,让卫承宇这个嫡三公子在卫夫人那里有点地位,白玉瑄可以说是付出了所有努力。
早早的起床,先盯着府里的婢女准备早餐,然后去卫夫人房里候着,等着亲手伺候她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再伺候着卫夫人用了早餐,送她去后花园赏着花,品着幽幽茗香,白玉瑄这一早上的任务才算完成。
她嫁进卫府七年,第四年的年尾卫夫人过世。直到卫夫人过世,白玉瑄才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停下来休息休息。只是四年养成的习惯,一直到前世自己的生命结束,还是没有改过来。
而如今这样一看,不但前世没能结束,怕是这辈子这个习惯还是要跟着自己。不过也好,这样也可以随时提醒自己,曾经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了多少。
而且她现在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为了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更多的还是振兴玉氏的这个重任。
她现在除了头上这枚发簪里面的神奇空间,可以说其实什么也没有。白府里算不得受宠的小庶女,没权也没钱,身上最值钱的那点珠宝还是娘亲留给她的,她已经分出一部分给了绿兮。
想到这些,白玉瑄又缓缓的闭上眼睛,可是刚闭上眼睛,就隐隐的觉得,眸底鲜红一片,甚至带着锥心的刺痛。
这疼痛仿佛在不断的告诫着白玉瑄,大仇未报,玉氏未兴,白玉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睡觉?
想到这里,白玉瑄猛的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扯过一件外衫披上,慢慢的走到窗前。伸一伸手,又想到天还没亮,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将窗推开,怕是绿兮她们都不用睡了。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久久的,白玉瑄都没有放下。重活一世,莫不是自己的心还是这样软?不过片刻的恍惚,白玉瑄便明白了,不是心软,而是此时的她想用最真实的自己想最深刻的问题,她不想身边有不放心的人在。
昏昏的又带着几分朦胧的内室,白玉瑄心下小心的琢磨着,现在府里的情形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自己这个没有了娘亲与兄长庇佑的小庶女已经是大家要一起除掉的目标了。
不过,也有的人是不表态的,比如刘姨娘,再比如刘姨娘的长女白玉琬,还有明哲保身,不参与的白玉珂。
这些人,若是能拉拢过来,变为己用,以刘姨娘与白玉琬的心机与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将局势扭转过来。
只是,这些人的态度模糊的厉害,若是自己没有点致命的的把柄在手里,怕是这些人的态度会一直这样不明了。
可是一个人的把柄好找,这几个人的把柄要如何来找,更何况她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更谈不上把柄了。
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白玉瑄微微皱着眉,轻轻的将整个身子的重力靠在了窗边的墙上,身上一瞬间袭来的踏实感,却提醒了白玉瑄一件事……
27 地狱
正是身体上的踏实感提醒了白玉瑄一件事,那就是前世的自己曾在无意中发现过刘姨娘的奸、情。
那应该是在白玉瑛及笄礼的时候,白玉瑄因为自己若有似无的存在感,所以在后院游荡,没想到却撞到了刘姨娘与她姘、头的简短见面。
那时候的白玉瑄虽然为人与世无争,却并不代表着她心思也单纯,所以见到刘姨娘与另一个男人微微的纠缠在一起,她本能的躲了躲。
那些暗黄在记忆中的情节,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里,白玉瑄记得,那个时候,断断续续的听到刘姨娘说:“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踏实,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带我走,让我一直踏实的过呢?”
当时那个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刘姨娘的手,许久之后,这才在刘姨娘的额头留下深深的一吻之后,才匆忙离开。
自白玉瑄撞到这件事,到男人离开,男人一句话也没说,而刘姨娘说的,白玉瑄也只听到这一句。
但是这一句其实也足够用了,若是两个人的关系不特殊,也不用刻意选了那么僻静的一个地方见面,而且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匆忙分开。
后来,白玉瑄因为性子使然,并不常在后院游荡,所以也不太清楚,刘姨娘与那个男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