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映寒眼下虽不足为惧,却也不容小觑。他日,必成大患!”
龙陌溪冷冷的一笑,眼中满是狠戾。
“哼,独孤若璇是父皇钦定的皇后又如何?那也只能嫁我龙陌溪。独孤若璇纵使心系龙亦封,那也得他有命和我争。至于龙映寒,龙亦封之后,便是他。这天下我势在必得,挡我者,死!”
顾韵瑶站起来,轻轻拍了拍龙陌溪的肩膀。
“陌儿,你如此有志气,母妃实在欣慰!”
御书房。
龙煜正低头批阅奏折,翻到龙映寒呈上来奏折,抬头时,脸上便浮现出赞许之色。
龙映寒呈上来的奏折犀利的指出了兵部存在的弊端,并逐一列出了改善的措施。这是他一直心忧之事,寒儿见解独到,颇得他心。
他突然微微一笑,带着丝丝得意,喃喃自语道:“寒儿,亦开始布局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璇丫头,父皇为你后半生的幸福赌上整个天下。成与不成,便只能看你和他的缘份了。”
********************************************
喜欢龙煜了木有,其实龙煜也是很深情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065】琴断,情断,(一)
澜月宫,若璇抱琴而至。
龙亦封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打趣道:“郡主,怎今儿个又来呢?”
若璇抬眸,秋瞳漾着水波,亦不恼。只抱琴在龙亦封身侧坐下,淡淡的道:“二哥,可是不欢迎?”
龙亦封亲手为她沏了一杯香茶,脸上荡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郡主大驾光临,二哥自是欢喜!”
若璇接过茶杯,小小的润了一口,蹙眉道:“二哥,往后便唤我若璇,可好?郡主听着生疏呢。”
龙亦封微微一愣,若璇?不是璇儿么?那人唤她璇儿,他以为他该和那人一样呢?原来却不是,随即他雅然一笑,只一个称呼而已,他又何必较真?
半年前的那一日,她当众打了龙映寒一巴掌。翌日,龙映寒便搬出了倾薰宫,到兵部就职。龙映寒亦开始争权,那便只有一个目的,那天下,他亦想要。那时,他问她,郡主可还愿助我?她说,我与阿映从此各不相干,我助你!
他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亦不曾问过她。对于她,他尚存一丝猜忌,却未曾去深究。
他想要相信她!没有任何的来由,只是单纯的想相信她。
如此,这半年,她便成了这澜月宫的常客。
“若璇,今日抱琴而来,可是应昨日之约,为二哥弹奏一曲?”
龙亦封清冷的眸光扫过若璇手中的琴,此琴做工不算精美,甚至可以称得上粗糙,却不知她为何独爱这一把琴。突然想起昨日两人下棋,她输了,说好为他弹奏一曲。
“正是!”
若璇十指轻划,“淙”琴弦发出一声轻响。
“二哥,梅郡主好雅兴!”
人未到,声先至,此人正是龙映寒。
若璇抚在琴上的手指一怔,“淙”的一声琴弦发出嘶响。
龙亦封起身,微微一笑。
“四弟来的正好,一起坐下来,听若璇弹一曲。若璇的琴音堪称龙国一绝!”
龙映寒闻言,眸光从若璇身上移至龙亦封身上,带着一丝轻微的残冷。
若璇?如今他们便这般亲昵么?听说,梅郡主每日皆会造访澜月宫,弹琴作画,下棋品茶,好不快活!
若璇只在龙映寒进门时,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之后,便垂了眸,十指轻抚琴弦,无人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龙映寒温和的一笑,对着龙亦封道:“二哥说的甚是!只适才,那琴音似不稳。我为梅郡主调音,可好?”
说完,不待龙亦封和若璇作答,便径自走到若璇身旁。
若璇只觉周身寒意顿起,仿佛从心底深处蹿出来的冷寒,冰冷刺骨。眼前猝暗,那一缕黑衣挡住她眼前的光线。
只听“嘭”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根。
龙映寒一愣,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对不住!这琴似乎年久未修,轻轻一碰便断了!”
若璇眉间褶见深,那人是故意的。他的手抚上琴弦时,离她甚近,他明明就用了一分内力。而且断的不止是琴弦,这琴怕是毁了。
见若璇低头不语,龙映寒轻叹了一声道:“实是抱歉打扰两位雅兴!梅郡主,映寒改日定登门致歉!”
说完,欲走。
若璇缓缓的抬眸,眼线墨黑,如画山水,却染上了丝丝寒意。
“我的琴,你赔!”
龙映寒一怔,脸上带着丝丝讶色,似笑非笑的道:“只一张琴而已,梅郡主,便如此小气!”
若璇一挥衣袖,气得满脸通红。
“你……”
☆、【066】琴断,情断(二)
倾薰宫。
独孤若璇将琴轻轻放下,又用上好的锦布盖上。此时她那剪水的秋瞳黯然失色,道不出的黯淡。
琴断,则情断!
他扯断的琴弦,她续上。纵使她请来宫里最好的琴师续上琴弦,可这琴还是毁了。他竟是下了狠力,续上亦不能再弹。就如他们,永远也回不去。
睹物思人,这些他留给她的物件,亦不过是一个念想。她只想好好珍藏,珍之,惜之,为何他却连一分念想亦不愿给她。从倾薰宫一别之后,她便再也看不透他。不,其实她从来未曾看透他。
逸凌殿,龙映寒微仰在贵妃椅上。那样的慵懒,却不见一丝女气,反而是说不出的和谐。
“郡主从澜月宫出来之后,便去找琴师续弦,后便抱琴回了倾薰宫!”
在他身边待奉多年的徐林正微低着头向他报告。
龙映寒微眯着眸,淡淡的“嗯”了一声,似在等徐林的下文。
“回到倾薰宫,郡主她。。。。。。”
徐林欲言又止。
龙映寒墨眸猝然睁开,寒光一闪。
“她怎么?嗯?”
徐林顿觉一股寒意袭来,他咬牙,单膝跪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郡主她似是很生气,骂主子是天杀的狐狸!”
徐林已作好受罚的准备,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听头顶上传来一丝轻笑,他惊讶的抬眸,龙映寒似是心情极好,眼睛弯弯,笑的由衷。
许久不见主子如此雀跃,如此温和的笑意了。
龙映寒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徐林站起来,看了一眼仰在贵妃椅上,安适寂静的人,退到门外。从倾薰宫搬出来那一刻起,他似是整个人便变了。若说倾薰宫的龙公子,他这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他尚能猜透他的一分心思。那么如今的四皇子,他便再也看不透,哪怕是一分一毫。
从倾薰宫搬出来,除了一些随身衣物,主子唯一带走的便是那把陈旧,甚至破损的贵妃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主子便喜欢躺在这把椅子上歇息,喜欢坐在这把椅子上办公,甚至在朝堂被人恶意刁难,回来亦喜欢躺在这把椅子上闭目养神。
下人们皆知,主子的书房里唯有这把椅子是不能碰的,纵使积满灰尘亦自有主子自己清扫。主子若躺在这把椅子睡着了,是万万不可打扰的。
他犹记得,一日深夜,他从 “咚咚”声音起惊醒。
他唯恐有刺客,连忙披衣而起。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他出门往右,便是龙映寒的房间。
那时,房门开着,他站在门口。
屋内,桌上的灯火闪着微亮的光,龙映寒正蹲在地上,拿着锤子在修理那把贵妃椅。深沉褪去,只留祥和,宁静,静静绽放。他是那样的专注,纵使内力深厚的他,那一刻,却未曾发现站在门口的他。
那一刻,他突然记起,这把椅子便是当日郡主在院子里命人砍断的椅子。
那时一门之隔,郡主在屋外,主子在屋内,他就站在主子的身旁。主子那么沉稳的性子,那一瞬,居然只能右手死死握住左手,才能制止自己打开那道门。
主子的心思他不懂,但他却知,普天这下,他独独为她成伤!
☆、【067】痛不能当
云悦亭。
“四皇子约凤幽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一道清宛的声音如娇莺初啭。
若璇闻言一顿,四皇子?可是阿映?她闪身以湖边大树遮身,眸光定在那名女子身上。
乌发如墨,玉容如雪,风姿纤纤,耀如春华,皎似秋月,行若轻云出岫,贵华娇艳之外,更带了一股出尘之姿,冉冉若天人误落凡尘,不染尘世。
“云姑娘!”
那道清冷的声音,还有那风过,淡淡的冷梅香,果然是他。
云凤幽,父皇结拜义弟,碧落门门主墨天决的徒弟。这便是近日宫中传闻缥纱如谪仙的姑娘。果真倾国倾城,般般入画。
只阿映怎会与她……?
“云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龙映寒微微欠身,彬彬有礼,美人在侧,他那双墨眸依旧深沉如斯。
云凤幽微微一愣,第一次见到有人不为她这张面孔而动容,脸上闪过一丝赞许。翩然一笑,那双清冷的眸子如点缀上丝丝春意,明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