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和君无瑟一同进城住店,不过住店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此时她一人在楼下吃饭,眼见客栈里这么多人,难免心生好奇,唤住正在给自己上菜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请问一下,曳阳城里一直以来都有这么多外来人么?”
店小二回答道:“也不是,只是近日除了平日里来往的商旅之外,又来了许多凑热闹的人。”
“热闹?”
店小二点头:“是啊,姑娘还不知道吧,两日后曳阳城的首富樊家将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岳阳楼里举办一场以文招亲的比赛,贴出的告示上说能在以文招亲会上打败所有参赛者而取胜之人,不论往来的贫穷富贵,樊家一定守诺允许那人迎娶樊家唯一的女儿樊锦绣,待樊老爷百年后,继承樊家的万贯家财……”
另一边的客人不耐烦开始呼喊,店小二没说完就急急忙忙道歉走了,九歌话虽只听到一半,但也能猜测其余,曳阳人崇文,有以文招亲的习俗,樊家财力雄厚,必定会招来许多文人墨客的争相逢迎,抑或是众多没有能力却好奇看热闹的人们,是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五日前,青赤二鸟传信给她,让她到曳阳城中相见,却到此时仍然不见踪影。
也不知她来得是不是时候?
草草吃过了饭,大堂里仍然喧闹,九歌正要回屋,忽然不知想起什么,脚下一转,出了门去。
稀薄月光洒下大地,是夏日,她却不能感觉到太多炎热温度,拢紧了身上宽大的狐裘,九歌沿着街道独自缓缓走去。
喧哗的声音渐渐远了,漫步在小街,后来也不知究竟走到哪里去了,耳际再也听不见任何喧哗声,街道显得冷清而破旧,路旁不知谁家点了灯,在道路两旁投下模糊的光影,两旁的高木,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九歌只管走着,终于在一处小巷道前停下,没有转身,沉声道:“老人家,您出来吧。”
九歌话音刚落,离她不远处的墙角后,有人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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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泡——】
068 待时(二)
九歌话音刚落,离她不远处的墙角后,有人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今夜的月色并不十分明亮,朦胧不清的,但依然清晰映出来人身形及面容,明显苍老而沟壑纵生的脸,瘸着一条腿,然而眼神中透出一股坚韧不屈的决心,是今日在曳阳城外遇到的那位茶摊老板。
那时他就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什么,她还开玩笑说他是在观察君无瑟,原来真的是在看着自己。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九歌回身看着眼前老人,柔声问道:“老人家,您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
谁知眼前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膝盖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九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老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人不为所动,浑浊的眼睛里逐渐渗出泪来,不顾她的阻拦俯身磕了一个响头,语气诚恳,一字一顿道:“姑娘,求你为小女翻案!”
九歌觉得脑海中似乎隐约摸到一丝眉目,又不敢妄自论断,试探着问道:“您是慕妍的父亲,慕老爷子?”
那个三十年前,因犯了私通罪而被活埋的盲女的父亲?
老人目光灼灼,仿佛是抓到了希望:“姑娘果真知道?”
九歌觉得有点儿头疼,她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知道,她顶多是一个稍会点儿术法的魅而已。
但最近所遇的一桩桩事件,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身不由己卷在其中。
偏她什么都未能察觉。
“慕老爷子,您先起来说话,我能帮一定会帮您的。”九歌道,老人见她愿意帮忙,终于就着她的搀扶站了起来。
九歌大松了一口气,等老人站稳,问道:“慕老爷子,是谁让您来找我说我能帮忙的?”
“这……”老人迟疑。
九歌脸色一凝:“您要知道,您若是不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我是没有办法真正帮到您的。”
老人急了:“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老人勉力回忆着,“那一日我记得很清楚,正是小女的第一个忌日,我与我妻子变卖了家中所有财产都不能替小女翻案,悲痛欲绝,商量着那日与我妻子一起饮毒共赴黄泉,谁知那天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前来我家敲门,他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个道士,他告诉我们小女的冤案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不过需要我们等。”
九歌心中一跳:“那,你可记得那人的长相?”
老人遗憾的摇摇头:“不记得了,说来也奇怪,那位道长一派仙风道骨,可我一转眼就忘记了他的长相……”
九歌微微怔住。
过目即忘的脸,那个人,会是她的师父吗?
她跟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也从来不曾记得他的模样。
069 待时(三)
过目即忘的脸,那个人,会是她的师父吗?
她跟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也从来不曾记得他的模样。
“那位道长给我和老伴看过姑娘的画像,说让我等着你,也没有说要等多久,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五年前我的妻子已经去世,我原以为那位道长说的是假话,是骗我这个老头子,可终究是让我等到姑娘你了!”老人热泪盈眶,他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替自己冤死的女儿翻案,时日太久,等到后来,他都有些不信了,或许是那位道长不忍心看他们夫妇绝望死去而编出的谎言罢。
可如今,眼前出现的年轻女子,让他的内心感到某种奇异的安定。
“慕老爷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您为什么非要翻案不可?不管如何,您的女儿,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事实往往刺伤人心,鲜血淋漓毫不留情,然而若想知道真相,就必须直面可能会带来的伤害,九歌说道。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我的女儿都不可能活过来了,”老人低声说着,月色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苍老和憔悴,“但是我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不能……不能让她带着那样丑陋的罪名死去。”
残缺的女儿,是上天赐给他绝珍的宝贝,别人无法看到她的好,他也不屑于让别人看到,那个聪敏而纤弱的孩子,那个一字一句耐心摸着书本给他念书的孩子,那个轻声唤着阿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慕妍的丈夫陶姜,他难道就没有做过什么吗?”九歌想起慕妍身边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似乎在慕妍死后的传闻里从未出现过。
老人咬牙切齿:“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了官哪里还能记得自己的发妻,回来时就带着一个年轻姑娘,不久就成婚了,压根就没有关心过我家慕妍的事情!”
古来男子薄情薄幸者甚多,女子遇上,除了哀叹一句不幸以外,又能做些什么,九歌敛眉想了想,对着老人说道:“慕老爷子,这件事情毕竟过了去三十年,当年的大多数当事人都已经不在,翻案绝不是那么容易,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您,要不您先跟我回客栈里住下,行吗?”
老人摇了摇头:“姑娘肯答应帮我就好,但我就不跟姑娘去了,姑娘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我的茶摊找我,小女……小女如今究竟葬在何处,我也还是不知道的。”
“也罢,有事我再去找您。”九歌欲要送老人回去,被老人委婉拒绝:“姑娘还是请回吧,小女的案子,就拜托给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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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究竟是谁?往下看就知道鸟~
还有,过目即忘的脸,究竟是张什么脸呢...表要问偶,偶也不知道!】
070 相望冷
老人走后,九歌亦转身沿着来时路缓缓走回,街道空旷,除了她便再无旁人,脚步声寂寂回荡,她一个人走了有很久,一时心中繁乱,也不知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如果那个人是师父,他让慕老爷子来找她的用意在哪里?
一个已经埋葬了三十年的陈年旧案,又如何才能够翻案?
翅膀煽动发出细微声音,像湖水涟漪一般的传递,九歌略略顿足,方一侧头,青赤二鸟相依着稳稳落在她的肩膀。
“回来了?”九歌笑道。
青鸟依旧沉默,低头懒懒梳理了下羽毛就一动不再动了,赤鸟则欢快的低鸣一声,毛茸茸的脑袋亲昵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颈,算作回应。
对于二鸟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赤鸟毛茸茸的脑袋蹭得九歌酥痒难耐,奈何又不能把它给甩下去,躲得颇为狼狈,一抬头,却猛然发现自己方才想得实在入神,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一处偌大的酒楼前,门匾上书写着“岳阳楼”三个烫金大字。
两层楼阁,虽是酒楼,然色调淡雅,楼阁设计甚为巧妙,凌空高song的柱子,立在楼阁之上的一幢玲珑精致的小楼,翘角飞檐,屋顶的瓦砾,在星辉月影的折射下,闪着莹莹碎光。
从半开的窗棂略微可见两道人影。
玄青的衣衫,侧颜含半分笑,正是今日同她一起入了客栈后就消失了踪影的君无瑟。
他对面坐了一位姑娘,因是背对着她的方向,九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不过看身形气质,应当是个姿容清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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