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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 (糖元炖肉)



姜檀心一直沉默,她在找寻最好的时机开口回拒,太子和皇帝已到了濒临一线的地步,退则妥协,她将落入太子的手里,先前的一番布置心血付之东流;进则电光火石,漩涡诡谲,她势必困顿这两父子之间,不由自己。

抿了抿干涩的唇,她道:

“人微言轻,弱若芥子,但檀心也是有心之人,我心有他属,与他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所以恐要负了太子爷一片好意……陛下更不必为难,这门婚我不愿”

“心有他属,是谁?”拓跋烈闻言,心下诧异,他回过头依依不饶的逼问道。

正当姜檀心思虑着想胡诌个竹马的时候,有人替她开了口。

“父皇,是我”

一直沉默在侧的拓跋湛浅声说道,他的清冷如玉,将场面上所有热烈都照拂了一遍,手撑在扶手之上,他吃力得挪动残躯,从轮椅上下来跪倒在地,咚得一声,由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他并非截瘫,只是无法同正常人一般行走,照例说只要能跪得起来,就省不了的君臣之礼。可他毕竟身份特殊,乃嫡亲皇子,位列亲王,皇上又一直子嗣绵薄,所以即便拓跋湛的生母卑微,拓跋烈照样也免了他晨昏定省,三跪九叩的礼数,算对他的仁慈照顾,博天下子民的一分称颂。

第一次见他如此郑重的跪在地上,叩首行礼,拓跋烈心中极不是滋味,他面色铁青,如鲠在喉。

姜檀心已无力应对此刻的混乱,她不知是不是姜家女子,生来命中就跟拓跋氏犯克,这天子行帐并无外人伺候,三个权舆之巅,江山在手的男人,两个跪在地上争着要娶她,一个站在跟前吹胡子瞪眼不肯放手。

她心中暗叹一声,好在拓跋湛出来的甚是时候,他的这一跪,暂且缓和了剑拔弩张、非进即退的局面,让拓跋烈也有了转圜的余地。

“拓跋湛,你打哪儿冒出来的?”太子又气又好笑。

“白清雅淫祸后府,儿子已作休离,为顾全皇室颜面,不曾布告天下,咸使闻之。儿子欲以嫡妻之位聘娶姜檀心,太子哥此番一言,可是效仿那日梅林戏语,但凡是臣弟之妻,您必要沾染?”

清风之言,字字剜心,拓跋骞狠狠捶拳在手,却愣是挤不出反击的话来。

拓跋湛抛出这茬,饶是拓跋烈也为难的揉上了眉心,那时九王妃梅林偷欢,不休这是打儿子的脸,休了这是打皇家的脸,当日他与万皇后商定,先由着拓跋湛自行休离,只是要等一年之后再驱人出府,那时再以七出无后之条告示万民,可少许多流言蜚语。

深出一口气,拓跋烈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颓然的坐上将军案后的龙座之上,单手抚额,他指了指姜檀心,威严冷声:“姜檀心,寡人的两个儿子,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愿意以正妻之位娶你,你不过四等贱籍,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他在问她,也在问自己——你曾给我一刹那的寄托,只是那么匆匆一瞬,你将属于寡人的儿子,一条陌路之后,依旧是幻梦一场。一想到你要枕着别人的臂膀浅笑入梦,一想到你要为别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一想到……

生同寝,死同穴,寡人不会要你,也绝不许别人要你,你是沈青乔,你不是姜檀心,不是!

袖袍一挥,凉风已至,他若磐石般开口:“来人!先把她给寡人扣起来!”

“父皇!”两兄弟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都给寡人滚出去!”

他抄起手边的瓷瓶,就地猛得一掷,只听咣当一声,迸裂满地,谁也不敢再去虎口拔牙,有人不甘,有人松了口气,总之这一场争妻闹剧暂时休停。

*

拓跋烈病了,躺在龙床之上水米不进,气若游丝。

逢此变故,狩猎一行大臣无不忧心忡忡,胆战心惊,谁也不敢再去行猎寻欢,都守在龙帐之外挖空心思打听圣体的安恙。

帝子突染恶疾,消息对外层层封锁,所有随行的一概人等都有御前侍卫监视把控,一只送信的鸽子都飞不出阳鼎山。

此时最过吃香的便是那御前伺候的宦监陈福九。

他耷拉着两腮横肉,生着一对绿豆王八眼,其貌不扬又是汉人,能坐上御前侍奉的位子,并不是偶然,而是靠着他一颗体察上意的八面玲珑心,还有一张无人能敌尽说好听话的嘴。

狗掀门帘,全凭嘴功夫,他不似一般层次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什么盛世昌盛,海晏河清,什么野无遗贤,四海归一,他不说这些,他只由着拓跋烈的话儿来说。拓跋烈说一,他说三减二;拓跋烈说二,他便说一加一,总是主子是个点,他便是说破了天去,也是揪着那个点转圈圈儿、打旋磨儿。

而且陈福九十分清楚拓跋烈的软肋和想法,不管是刘红玉还是情花丹,都有他的一份九曲心思,那个柯三良比起他来,根本不值一提。

此刻他正手提八宝食盒,迈着太监特有的细碎小步子,小心得避过帐外的几处水汪子,朝门外侍卫点头打哈,猫身进了龙帐里。

“陛下……”

他绕过屏风轻声一唤,将食盒摆在了一侧的梨花小几上,抽出食屉,端出一碗白粥和几叠小菜来:“陛下,这可是今个的第三热了,您龙体金贵,好歹要吃上一些的”

拓跋烈面色苍白,一手搁在额头之上,气息不稳,闻言他只是手指轻摆,将人打发了去:“拿走,寡人不吃”

“诶”

应了一声,陈福九眼珠子提溜一转,一边将米粥收进去,一边叹气道:“陛下您龙体抱恙,米食不进,奴才们感同身受,别说吃饭了,是连口水也喝不进去啊,闻着肉香就浑身难受……陛下您是知道奴才的,这一天不吃肉,简直比死了爹妈还有难受”

拓跋烈鼻下轻哼一声,并不理他。

陈福九习惯了,自顾自言道:“奴才有两个徒弟,这两兔崽子心思毒,见奴才吃不下肉了,就当着奴才面烤了只狗腿,那个叫香,奴才本想闻着舒坦一些也好,没曾想这两小兔崽子为了那只腿抢了起来”

他顿了顿,探首瞧了瞧拓跋烈的反应,见人皱起了眉头,于是坦然一笑继续道:“奴才心想,老子自个儿吃不上,也轮不上你们两个来沾荤腥,陛下您都病成这样了,这样抢着一只狗腿吃,像话么!所以,奴才就想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拓跋烈显然是听懂了,但陈福九不说破,他也乐得成全,前面一通皆是废话,后面的才见真章。

陈福九嘿嘿一笑,重新将粥碗端了出来,他笑道:“奴才把那只狗腿赏给猫吃了,皇上若喝不下这粥,大可赏给奴才喝罢”

拓跋烈稍一愣怔,遂即哈哈大笑起来,身子骨一时吃不消,笑到至后他猛烈的咳了起来:“哈哈、哈,给猫吃?哈哈,亏你想的出来!这粥寡人会赏!但是不是赏给你”

陈福九上前给他顺气,嘴里噙着笑,轻声问道:“陛下有人选了?”

由他搀扶着从床上坐起,此时的拓跋烈一扫方才病容,眼眸光彩焕发,精神奕奕:“戚无邪如何?”

陈福九眨巴眨巴绿豆眼,欣喜道:“陛下英明”

猫不吃狗肉,太监不用女人,自己吃不下,别人也休想染指半分。将姜檀心赏给戚无邪,不过稀松平常的对食罢了,他既不用让两个儿子伤了兄弟情谊,又不会伤了父子感情,更重要的是,他的沈青乔依然是云端的不可亵渎的光,他可以时刻看见她,感受她的温暖,沉溺与她的香气之中。

贞洁的女人是一块璞玉,她清风逐月,犹如女神,破身的女人只是一块顽石,她油盐酱醋,痴心嫉妒,云泥之差,令人心痛。

这是拓跋烈的真心话,也是男人的劣根性,自古如此,谁都无法避免。所以,将姜檀心赏给戚无邪,绝美无双的办法,一至到他死,她都会是他的女神,不染一丝尘埃……

可悲的帝王之爱,自私的男人之心,一切始于荒诞,也必将终止于荒唐。太监何其多,为何只选戚无邪?拓跋烈并无太多考量,他只觉戚无邪美艳,姿容无双,不至于委屈了姜檀心去,若换成陈福九这般猪头小眼的,他怕是心里又要难受了。

“陛下那这粥……”

“拿来寡人喝”

翻身坐起,谁说病去如抽丝?一场心病而已,心结散了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那奴才现在去请戚公公前来?”

“不用,陈福九,你去帐外传旨,就说寡人明日拔营回京,姜檀心的事回京后再说”

“那姜檀心还是囚车押送么?”

喝粥的手一顿,拓跋烈抬眼思忖片刻方道:“对,寡人要她知道,寡人能给她最好的一切,也能全部没收,没有寡人,她就什么都不是”

袖手一挥,粥碗碎与地,雪白的粥米铺洒在毡毯之上,任由灰尘侵染……

------题外话------

戚无邪:靠,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媳妇啊知情人士捂脸悲嗥:陛下,这是您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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