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想法,却不是戚无邪的。
他喜欢挑战世俗,更喜欢隐秘刺激的感官享受,这种类似于光明正大的偷情让他心情颇佳,绘画桃色的是他,可尴尬的却是别人,可说,不可说,能说,说不破的吃瘪尴尬,都让他愉悦不已。
再者,他已久久不曾尝过小丫头的滋味,即便是真让他当着几个人的面把事儿给办了,相信他也必定做得出来。
这有什么?
欣然往之。
感受着周围尴尬蔓延的气氛,和身下小狐狸挣扎不停的小爪子,戚无邪低吟浅笑,低下头,轻柔吻着她的耳廓,将细密的战栗一丝不落的付诸在她的身上。
红潮不退,心绪澎湃,姜檀心如一片浮在弱水中的鸿毛,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浮沉无力在情潮欲海,让他的魅惑柔情一波一波拍倒,直至再也没有心思挣扎反抗,在这个无尽黑暗的苍莽世界,紧紧抓住了身上唯一的温暖。
黑暗之中,喘息之声交缠在耳,花间酒抬步就冲了过去,却被叶空一把拉了出,黑暗之中谁也瞅不见谁,叶空刚想说些什么话阻止他,却意识到再怎么压抑小声都是会被人听见的。
花间酒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他挣扎两下后,黑着脸冷声道:“麻烦放开我的裤子!”
“……”
太簇忍俊不禁,几乎笑出了声,当真群魔乱舞!
惊险、暧昧、搞笑添成了一道大杂烩,缤纷四彩的摆在了一场巨大的危险之前。
“啊!”得一声惨叫声从前方不远处的黑暗尽头传来一场不顾是非议论,不在乎红尘礼教的及时欢好,终是被惨叫声所叨扰。
戚无邪立即抬起了头,姜檀心虽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浑身的紧绷,和一股不为人知的杀气寒意。
如临大敌,这是姜檀心为他定下的四个字。
一路走来,他皆是一副闲适懒散样儿,嫌少有真正在意紧张的时候,而时刻他这般应对的态度,立即感染了周围的人,将紧张的情绪糅杂在了一块儿。
“怎么了?”
拢起半敞的衣衫,姜檀心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索着攀上戚无邪的肩。
沉默良久之后,戚无邪冷哼一声,径自迈开了步子朝着他认定的方向走去。
不问因由,姜檀心快步跟上,随着他一头扎出了黑暗的洞隙,可外面的情形又将她震在了原地!
------题外话------
明天会出肉渣,我一定会做到的……恩!
107 群魔乱舞,脱困奇法
这是一个难以形容的环境,也根本无法用简略的词藻描述。姜檀心刚从黑暗中脱离的感官异常敏锐,突然闯入这样的地方,所有的一切被无数倍的放大,她只觉人世阴间被一刀劈成了两半,这两半天堑横亘着一条幽深不见底的冥河,此端人世,弊端阴间。
阴风扑面,诡异森寒。
她俯身向冥河望去,一层一层厚重的烟雾缭绕。
在烟雾之间,粘连着像蜘蛛网一样的白滑黏稠的东西,甚是还闪着莹白的光,远远望去诡异得美丽,如同繁星点点的璀璨银河,银光流动,似梦如幻。
抬头直视,姜檀心再一次被震撼到了,这是一扇巨大的门,材质不清,但她肯定不是已腐朽的木头,或者是青桐石板,而是一种带着玉石光泽的特殊石料。
巨大的两扇对门,深深嵌在岩壁山体之中,上面浮雕着一幅幅繁复的史料纪图,从上而下可以清楚了解这整一个故事。
在千年前的一个朝代,外族入侵,有一战神将军死守门户关隘。
他银枪赫赫,浴血奋战,但蛮族剽悍,朝廷羸弱,昏君持政,即便是将军犹如天神也双拳难敌四守,眼瞅着山河烽烟,百姓喋血被难,将军领了最后一道军令,和十万将士奔驰前线的泾水之畔,与蛮夷进行了最残酷的决战。
即便是最简单的浮刻,姜檀心还是看得触目惊心,满目猩红。
她仿佛身临其境的也回到了决战前那一日:有一个衣袂飘扬的女子在断崖高歌擂鼓,送军出征;也好似站在那条被鲜血染红的泾水河畔,看着同袍尸身叠积成山,战火烽烟残垣遍地……
视线游走而下,接下来的故事更为激奋人心。
雕刻的手笔突然大气了起来,刀锋急转向上,一路峰回路转,光明百代血色成篇。
那故事中的将军挥斥方遒,竟请来了地狱阴兵作战,大杀四方,犹如天兵神将,将蛮夷齐齐斩杀成块,一路驱逐出境。
这些阴兵一个有两个人那么大,铜眼如环,大耳招风,身上肉疙瘩一块块,甚至还绘上了一对翅膀,腾云驾雾,手执长柄钢刀,面目狰狞。
这些阴兵爬满了整座青桐大门,将故事纪篇包围在了中心,他们像是活得一般,栩栩如生。
玉色在门上流转,青褐色的一道道斑纹穿插其间,还有那对巨大的门环,沉重的贴在门上。
只有门隙中透着阴森寒冷的风,昭示着门后的千年往事,还有那一个武借阴兵的长久传说。
姜檀心向前迈了一步,她四下寻找着马渊献的队伍,很快,在对面岩壁下的一方石台上寻到了他们。
下头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雾气,看来便是他们一直忌讳莫深的“毒瘴之气”
只是这烟雾稀薄,姜檀心很难与“一触殒命”联系在一起。
看着他们活得好好的,姜檀心暗叹一声:难不成自己的血当真如此管用?
见其诧异神色,戚无邪不由嗤笑一声,他上前揽上女人的腰肢,笑意慵懒,深意绵长:“你只见迷雾,却从不拨开迷雾看看背后”
话入耳中,可她仍旧似懂非懂,只是蜷起了眉梢,透过那一层薄烟一路寻着它的来由之处。
待真正寻到了,这样的心里反差让她不由诧异无言!
任谁能想到这看似从地狱深处飘起的毒瘴,竟是从一处熏笼三足鼎中传来的?!
当然,并非只有一个鼎,这些鼎约莫有二十来个,分散在崖壁四周,绵长的薄烟从香炉的双空中悠然而出,汇成了一片稀薄的白雾,由这般的地渊做底衬,即便是最普通的香饼烧出的烟雾,它也染上了一片死亡毒色。
戚无邪扫了一眼下头,长眉一挑,薄唇开合,竟是无关痛痒的判人生死:“姜彻在上头建了皇陵,早已毁了此处风水,毒雾已散……只不过当年我并没有走上面的道罢了”
“那他们喝了我的血根本就是没有用,白白受了一刀?”
“嘁,当真小心眼,是谁说没用的?你再仔细看”
顺着戚无邪的手指望去,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陇西士卒隐在薄雾之中面色铁青的脸,不少人已咳出了鲜血,四肢疲软靠在岩壁上。
毒瘴即便散了,可在戚无邪手中还是成了一件杀人不流血的工具。
想必之前那个假扮戚无邪的男人已早他们一步到达了此处,点燃了放置在此处的三足鼎,放出专门为马渊献准备的毒烟!
有人自以为服用了解药,一路猖狂讥笑,还是会尝到背后阴谋的苦果。
马渊献的有恃无恐,戚无邪的志在必得。
一波三折更换身份面具,为了最后的水到渠成,他终是站在了崖巅高处,看着蝼蚁般小的浮生沉落地渊,送去了鲜活的生命,喂食地渊中的镇墓兽。
方才在隙洞里听到的那声惨叫,正是坠落深渊的陇西士兵临死之前的发出的声音。
当年真正的戚保用牲畜牛羊喂食它,今日他戚无邪慷慨大方,自然要用人肉人血祭送,滋润一下它饥了上前年的胃腹。
地宫深入北祁山中,这样的深渊已是直通山岩中心,千年来的地表变化让迷途的动物不小心坠落缝隙之中,落进了它的口中成了果腹之食,动物的尸骨却顺着血水流淌,汇在了方才的积骨岛中,千年百年的累积成型,所以才有了他们之前沿途的各种遭遇。
姜檀心举目望去,见马渊献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血流满目,跌跌撞撞几乎要掉下崖去,而马渊献却自身难保,连制止的力气都没有。
扶着昏沉的脑袋,他的五指深深扣入岩壁之中,眼中天崩地坼,视物不清,可等他真正寻到上方那抹殷红之色时候,立即血意满上眼眸,叫嚣着愤怒不甘从胸膛里几乎爆炸!
戚—无—邪,戚无邪……戚无邪!
疯如魔魇,面目狰狞。
想他堂堂名门之后,英才卓荦,文武双修,并不是靠着马嵩的面子才混上位的纨绔官宦子弟,他有着自己的四海抱负,鸿鹄之志,他自诩正道英才,必为社稷栋梁,成就疆场战无不胜的赫赫威名。
他视戚无邪为邪门歪道,一直以除邪为己任,可真正几次三番交下手来,他的想法渐渐扭曲,邪不压正已成为他诓骗自己的理由,战胜戚无邪成了他证明自己的唯一道路!
他已没了马家,没有锦绣的前途,如果连最后的颜面尊严也放弃了,他马渊献就是真正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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