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同僚这急匆匆的所为何事啊?”我开口招呼了一声,顺势挡住了众人的步子。
众人一见是我,面色各异,互相对视一眼后,垂首行了礼:“大人,吾等是有要事启奏皇上。”
我哦了一声:“敢问众同僚是何事竟重要到来皇上寝宫叨扰?”
众人嘶嘶哎哎半晌答不上话。
我笑了笑:“皇上这几日一直忙于流寇之时,若众同僚有事不妨先将折子或簿子上交与我,待我瞧后再酌情往上递?”
“这……”为首那位大臣面露难色:“按理说应当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身后有衣袂摩擦之音,慕容离那有些低沉的声音适时传了来。
众人跪倒在地:“臣参见皇上。”
慕容离并未教众人起来,只是继续道:“不知众卿家今日来所为何事?”
为首那大臣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双眼一闭,一鼓作气道:“臣等以为现下乱事已平,皇上应当考虑册妃一事,这册妃之事,说大亦大说小亦小,当然,这在圣上瞧来是小,可对臣等说来便是天大的事,还望圣上及早填充后宫,壮哉我王朝。”
我转过身瞧了眼慕容离,原以为他怒发冲冠,拔剑相向,孰料他只是面无表情道:“立后是必然的,只是现下还未到时机。”话毕瞧了我一眼:“只是到立后那日,众卿家莫要横加阻拦才是。”
我被他那一眼瞧的头皮一紧,脚下同僚们亦听出这话有些蹊跷,正欲开口再问时,被随后赶来的齐贵妃一盆水浇个痛快。
但见她随手将那铜盆一扔,盆子落地时发出巨大声响,在原地转了几转终是归于平静。
众大臣脸上挂着水珠,难掩诧异,但碍于齐贵妃她爹的身份再加之不愿同一个半疯一般见识,都悻悻起身离去了,但瞧得出,走时面上还有不甘,这事定不会如此轻易便了结了。
齐贵妃泼完水后,拍了拍手,有些挑衅的瞧了慕容离同我一眼,随即跟在大臣身后扬长而去。
我憋着嗓子笑,齐贵妃她发起狂来连慕容离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这些臣子。
“进去罢。”待众人走后,慕容离轻轻拉了拉我的手:“你不要多想。”
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再进胥央宫时,刘玉正端详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副闪亮亮的金弓,日光投在那弓上,比慕容离那朝服还要亮上许多。
“你这是亏心事做多了要在寝宫放上把弓镇压一下?”我小声问道。
慕容离哭笑不得的瞧我一眼,趁众人不备,俯身在我唇上轻啄一下:“专门镇压你的。”
我老脸通红,掐了他后腰一把。
“我明日便走了。”刘玉闻声转身,瞧见我时并不似齐贵妃那般装作未瞧见,而是朝我点了点头,一派光明磊落,这样的女子的确教人无法心生嫌弃。
慕容离顿了顿:“也好。”
现如今盗取兵符那伙人早已被砍了头,眼见又损失了不少兵力,刘福山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刘玉选在事情平息后离开,大抵是知晓了慕容离请她进宫的用意。
其实帮着心爱的男子来威胁自己的爹,刘玉心中定然是不舒坦的。
我们三人闲谈之时,膳食早已上齐,这顿饭是我近年来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期间各种情绪便不说了。
用过膳后,刘玉说要出宫去走走,我客套了一下:“我正要出宫,不如刘姑娘同我一道走?”
我本以为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与我一起,这厢说完话作势便要往外走,不料她略微思索过后竟是同意了。
我扬了扬眉,不经意瞧见慕容离望向刘玉的视线,其中带着些紧张同复杂,我只知他是担心,却不知他在担心谁,担心何事。
心中的那醋坛子到底是打翻了,我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离几经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摆了摆手:“待我忙过便去找你。”
我未停步,同刘玉跟在小安子身后出了宫。
一路上刘玉都未开口同我交谈,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我观望着城中景色,眼见要到了御史府,刘玉脚步一顿:“我同尚大人也打过几次照面,若尚大人不嫌弃,不如我们去喝上一杯。”
第五十一回
第五十一回
我这人面子忒薄,一般情况下拒绝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是以大多时候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即便是不愿做的事末了也得硬着头皮上。这次亦不例外,我嘶嘶哎哎应下了,却不知我们之间有何话好说。
“不知大人要去何处?今儿我请。”见我应下了,刘玉面上依旧无甚表情,这点像极了慕容离。
我垂首沉思,她毕竟是个女子,这些年又在跑江湖,身上的银两应当不多,是以我开口道:“不如去城外三十里?”
刘玉此时终是作出了些反应,有些为难的瞧了我一眼:“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去取些银两来。”
“我是说笑的。”见她转身要走我急忙喊住她,城外三十里那地方,说白了是个烧钱的好地方,但绝不是谈天的好去处。
刘玉闻言面上浮现一抹不十分明显的酡红,大抵是有些窘迫,而后将脸转了开来。
我同她随处找了个小摊,虽说环境不风雅,但把酒谈天倒是极有氛围的。
“瞧大人也是个爽朗性子,我也便不转弯抹角了,也许我如此说有些唐突,但还是请大人好生照顾皇上,明日我便要走了,也许此行便不再回来。皇上他心中一直只有一位女子。我同那女子相貌有些相似。”
她说到此处,我抬眼瞧了瞧她,哪是相似而已,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日后那女子被皇上寻了回来,还望大人替我给皇上提个醒,你便说让他莫要忘了将前些年那件事说给那女子听,望那女子能原谅则个。”
我听到此处隐隐觉得不对,那女子十有八.九是我,那她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是何事?我听得倒像许多年前她做了对不住我的事。
“不知姑娘可否将那事说来听听?当然,若是不便便莫要说了。”我抬手喝茶,稍抬眸打量她的神色,她犹豫半晌,轻叹一声:“我这面容同那女子面容相似,若不是我,她爹也不会……”说到此处她噤了声:“罢了,不说了,大人届时莫要将此事忘了,若她恨我,我定然将性命奉上。”
我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一时有些失神。
“大人?”刘玉见状唤了我一声:“大人可是身子不适?若是如此,那大人便回罢。”
我慌里慌张起身,不当心带倒了木凳:“唔,好,那我便先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我直觉全身发抖,心中莫名恐慌,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她方才那番话大抵意思是我爹的死亦有她的功劳,而此事慕容离他一直是知晓的,是以方才他听我同刘玉一同出宫面上才会挂着紧张。
一直不十分痛快的心现下更沉重了,刚对刘玉升出的一丝好感现下消失殆尽。
回到府上时,听如意说武其曾派人送过药来,说是女子身上留下疤痕总是不妥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瞧着如意:“如意,你可知我爹他怎么死的?”
每每说到此类事,我心皆是紧紧揪在一起,好似若我不说,我爹便一直活着一般。
如意正擦拭着那把不离身的长剑,闻言动作一顿,斟酌着开口:“不是刘福山那个狗贼假借皇上清理叛党的旨意给杀了吗?”
我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好似不是这么简单,我爹他是善武之人,他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人取了性命的。”
“那你言下之意是?”如意干脆将长剑放在一旁,递过来一块帕子示意我擦擦泪水。
我将刘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对如意说了遍。
“你是说她扰乱了你爹的心神?”如意身子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如你去问问皇上?”
我扬手将茶杯打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那刘玉呢?”如意扫了眼地上的碎片问。
“我自然要取了她性命。”
隔日,我守在宫门口将刘玉拦了下来,堆起一脸笑意道:“你再留些时日,你离京也是无所去处不是?”
刘玉似是未料到我阻拦她,下意识瞧了我一眼,而后转头望着送她出宫的慕容离。
慕容离面色有些凝重,开口前瞧了我一眼:“你留她是有要事?”
我干笑几声:“回皇上的话,是人命关天的要事呢。”
慕容离若有所思的瞧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刘玉:“你意下如何?”
刘玉望着我,面色有些复杂:“再留几日也可。”
我强忍住当即扬手断了她心脉的念想:“多谢了。”
刘玉依旧歇在皇宫,大抵是慕容离的意思。
我立在院中池塘旁,瞧着一尾尾游鱼欢快的摆着身子。入了夜,晚风亦有些凉气了,年关将至,府中人要置办些东西,是以即便是晚上,仍有人在走动,打眼瞧见我时,先是一惊,而后急忙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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