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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 (白小骨)



“这么说你当真是……”我后半句话被他捂进口中。

“给老子小声些。”

为避免被他捂死,我极其配合的点了点头。他这才一点点将手放开。

“想必你也听说老子们那袭王昏庸又淫.荡,不瞒你说,老子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名人,当得起才子一说,老子怕长久后,老子这才气传到袭王耳中,届时他再将我重用可如何是好?老子可不想替他们卖命。”

说这话时,他面色坦然,逻辑也同他往日相同,想来是真话,只是这才子一说倒有待商榷。

“那你便将才气敛了些不就好了?”我为自己满了杯茶。

“老子身上只剩这才气了,再敛了些老子就啥都没有了。”迟暮语带委屈,连带着面上都染了几分愁思。

小二适时托着白瓷菜盘而入。菜色四溢在这房间中,教我食指大动。

迟暮点的这几道菜许是这家酒楼的特色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我同他客套了一句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这糖醋鱼卷着实美味,外焦里嫩,上头还浇了层汁,鱼肉入口即化并酸甜适口,当真是让人过口不忘。

“对了,老子近日听说一件秘辛。”正吃在兴头上,迟暮再次将声音压低:“刘福山那个刘璃你应当听说过罢?”

我动作一顿:“这是自然,怎么?”

我将视线从鱼身上移至他身上,这刘璃的身份可教我苦恼了许久,我私下也去查了查,所得消息皆一致,她是刘福山最为疼爱的女儿,自小便娇生惯养云云,可那日听刘福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弃了她这棋子的。是以她的身份越是合乎情理越是不在情理之中。

瞧我兴致被引起了些,迟暮一拍桌子:“老子就知你对这事感兴趣,那刘璃是假的,皇上应当是知晓的,只有你这傻叉被蒙在谷中。”

我喉咙一阵剧痛,面色难瞧起来。

迟暮见我如此慌忙起身来查看:“你你你你你怎么了?你可别吓老子啊,你是不是被鱼刺卡住了?你这是什么命啊?那一盘鱼卷中也就那么一根刺竟被你吃了?”他扬声朝楼下道:“小二,来壶醋,快着点。”

小二声音自楼下传来,没一会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醋来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喝醋,却不成想迟暮这个小贱人不管其他,捏住我的嘴便将那一整壶醋灌了下去。

那股子味道熏得我眼泪横流,鼻子比那醋汁还要酸上几分。

“如何如何?那鱼刺下去了吗?”将一整壶醋灌入我腹中后,迟暮满头大汗问道。

“卧槽你大爷。”我捏着袖子擦着眼泪。

他松了口气:“瞧这样是好了,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喉咙间的不适教我一时无法开口说话,只以眼睛扫着他,着实想问上一句这厮到底是不是存心的。

“来来来,用这红豆粥压一压。”他殷勤将那盈白瓷碗推至我眼前,两眼巴巴的瞧着我。

“滚一边去。”我现下委实没有同他和颜悦色的心情,长臂一挥将他朝旁边扫了扫。

他老老实实坐在我身旁,再也未吭过气。偶然我同他说话时,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搭腔,我了然,他这原来是傲娇了。

“小迟子。”这餐饭用毕,我又唤了他一声。

果不其然,他炸了毛:“你叫老子小迟子?你知不知老子现下是什么身份?说小了叫钦差,说大了老子是御用,你居然叫老子小迟子?”

我瞧他气的直踱步子,心中乐开了花:“罢了罢了,钦差大人一会可还要去田间种地?”

他言辞闪烁:“一会人多了,等晚些时候去也不迟。”

我极少见他有此等时候,是以有些好奇。待回屋将他哄骗歇下之后,只身一人去了那田间。

此时天色尚早,田间有不少忙碌的身影,远瞧倒瞧不出什么,可离得近了便有不同了。在许多个忙碌的身影中,有一位身着胭脂红的女子很是悠闲的负手而立,衣摆下方镶着金边,腰间那束带正中有一玉石,这衣裳是寻常人家穿不起的。许是时候久了,她不时踢着地上的土。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她大抵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兴高采烈的转身,口中不忘道:“迟暮葛葛,你终于来了。”

我鸡皮粒子掉了一地,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姑娘在等迟暮?”

瞧见来人不是她所等之人,她面色登时难瞧了起来:“他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没有,他只是被别的姑娘家叫去了。”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瞧那意思,他们关系倒是不错的。”

女子听完之后,将右手腕上缠着的软鞭扯下:“我这就去找他。”

话毕气冲冲朝迟暮的屋子而去。

我随意的瞧了瞧她离去的方向,这姑娘应当是去了不少次,竟是走对了。

想起方才迟暮那睡时的面庞,又想了想那姑娘手中的软鞭,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再三犹豫之下决定晚些回去,这样便不必亲眼目睹一场惨案了。

洗梧城比京都天儿要凉上一些,我不过在田埂上伫立片刻便已觉得凉气入骨,再瞧瞧身旁百姓,许是劳作之缘由,面上还挂着汗珠。

我顺着小路将这片不是很广阔的庄稼走了一遍,蓦然发现了一道身影,确切来说那不过是道背影,我曾见过这背影一次,但稀奇却一直能记到如今。

那是上次在满玉城同慕容离交谈的那名女子,之所以能一眼瞧出她是因着她身上的衣着同那发式未曾变过。

那女子正快步朝离庄稼不远处的竹林走。

我提起内力跟在她身后,瞧她背上负着的一柄长剑便不难猜出她是习武之人,是以我是当心再当心。

大抵行了千余步的路程,她一转身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又追了两步,却连头发丝都未瞧见一根。

我缓缓吐出口气,寻人未果也只能折身往回返,不成想刚一转身便瞧见不远处迟暮捏着拳头朝我而来,离得近些能瞧见他左颊较右颊突起一些,肩上的衣袍料子也被撕裂了。

我面色僵硬,干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那个……钦差大人您歇好了?”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别给老子说旁的,你说!老子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何要如此待老子?”

我悻悻迈步至他身前:“爷也不知你竟如此无用,连个姑娘家都打不过。”

不料我这话好似在他的伤口上撒了盐,他捂着脸颊指我:“你以为老子不想练武吗?我大哥不让,我大哥不让啊你可明白老子的心情?”

为了安抚他,我点了点头:“爷略懂医术,不如为你瞧瞧?分文不收童叟无欺。”

迟暮将信将疑随我回了他的小草屋。

眼前一地的瓷盘碎片让我大开眼界,我踮着脚绕开那片狼藉,拍了拍身旁以草搭成的床榻:“你离我近些。”

他拖着步子挪了过来,在榻旁翻找许久才找出一只颇为精致的银色药箱,摔在我手旁:“老子还指着这脸见人呢。”

我默默打开药箱,挑拣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涂在迟暮的脸上,边涂边问:“那片竹林是做什么用的?”

迟暮疼的呲牙咧嘴,没好气问:“哪片竹林?”

我加重手上力道:“庄稼前那片。”

迟暮吃痛倏然站起身,抱着脸哀嚎:“老子不上药了,你压根就没安好心。”

我面皮动了动:“你还没说那片竹林是做什么的?”

他鼓着两腮吹着脸上的药膏:“竹林能做什么用?也就是小鸳鸯私会呗。”

我想了想,那女子步伐虽是匆忙但也不像是赴约。是以又朝迟暮靠了靠:“只是私会用?那里面可有什么暗道?”

迟暮毫不犹豫朝我挥了一巴掌:“让老子瞧瞧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暗道?能有什么暗道?那……”他话语戛然而止,面色登时凝重起来,而后相对无语。

沉寂在空气中蔓延,我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却未打断他的思绪。

他沉默许久后抬着双眸一瞬不瞬盯着我:“那里的确没有暗道,但是那里有一种草药。你怎的突然问起那片竹林了?”

我将药箱合了起来:“我只是瞧见有人进了那片竹林罢了,那草药很名贵?”

迟暮改用双手在脸庞扇着风:“不名贵,但那草药同旁的方子搭在一起可以续命。”

我抱着箱子的动作一顿。

难不成那女子身上染了什么重病?或是她在为旁人续命?

眼前突然浮现慕容离那张平日中面无表情的脸,急忙啐了几口。

我同他相识一年多从未见他有任何不适之状,夜中也曾探过他的脉搏,毫无异样。

瞧我神色不对,迟暮抬手又拍了我一掌:“先来研究研究晚上怎么歇着?”

我缓过神来:“自然是我歇榻上,你歇地上,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张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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