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支支吾吾却不肯走,依旧愣在远处,舌头跟嘴唇打架。
“还杵在这里作甚?快去啊!”千乘晏挥手示意宫人快些去,自己则是拿来了药箱,取出银针要立即帮高冉昊扎针。“你们,把他扶起来,要小心!”
他现在全身血脉都乱动,若是不小心地搀扶,运动太大,那寒毒便会窜地更快。
“你分明知道自己寒毒发作了,为何不早点吱声?”千乘晏看着躺着的人,一边帮他扎针,一边数落着,他现在除了埋怨怪他不珍惜身子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很多话,忍在了心头,难以启齿。
高冉昊虚弱一笑,抓着千乘晏要扎针的手,“不是还有你嘛,我……咳咳…信你的…医术…”。
“信我?”千乘晏苦笑一声,轻轻松开高冉昊的手,一针便扎在了他的虎口处,只见一滴鲜血涌动了出来,高冉昊疼地蹙眉,脸上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燕子,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若我死了…君儿就交给你了,你去大云借兵,找宸王…,你把我的尸体带去,他一定会帮的…”。
“说什么死不死,两年前你炸死,就把一老一小托付给我。现在你又想再一次诈死,戏耍我啊”,千乘晏埋怨地笑着,却捏着针,颤抖地扎不下去了。两年前当知道他死了的时候,他的心也被挖空了一半,现在他不能容许他在自己面前死掉,绝对不容许!
“谁让咱们的…关系好呢?…你不亏…咳咳”,高冉昊说毕,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直接整个身子都腾起,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千乘晏张开大手,一把接住了高冉昊吐出的热血,黑色的血触目惊心,似乎能在掌心上燃烧一般,看地人一阵胆寒,“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话了。难道你真的想早死么?不想死赶紧闭嘴,马上君儿要来了”,千乘晏只能说难听的话,也好掩饰他现在的焦急,他同样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他。
直到许久,高冉昊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留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人儿的出现般。
良久,门外宫人急匆匆走来,“太子殿下,公主她不见了”。
“什么?”千乘晏扎针的手立即停住,回头看着一脸惊恐的人,而此刻,高冉昊也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来人,却没有一点力气坐起,好累,真的好累…
“公主是怎么不见的?”千乘晏呵斥着。
“是…,据说是被千岁大人带走地…”,宫人支支吾吾道,然后急忙扑通跪下,“请太子殿下息怒!”
千乘晏原本怒上眉梢,这会儿缓缓坐下,看了眼虚弱的男人,凉薄开口,“去,把千岁大人追回来,务必要带回公主,若他不从,就把他也绑着回来!”
“是”,宫人领了命急忙退了出去。
高冉昊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微微一笑,“不要追了…也许吴隐早就知道…我现在是将死之人…,不要君儿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也好。”
“什么死不死,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会医治好你的,师父也会来的,你放心。”千乘晏紧紧地抓着高冉昊的手,高冉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燕子,我好累…好累,想睡一会儿。”
“好,你休息一会儿”,千乘晏看着如此虚弱的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将一片参片送入了高冉昊的嘴里,好不让他断气,然后又掏出了一片东西,塞了进去,好护住他的心脉,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又抓着一个侍卫呵斥着,“去,去赤壁把黄石道人找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迟三天,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是…”,那侍卫抱拳,急匆匆地应着,撒腿便跑了出去。
原本静谧的皇宫,瞬间陷入了另一片的死寂。
千乘晏缓缓走到房门口,隔着门缝,看着里面的人,他知道,现在昊身边,最需要地人,不是他,而是君儿。
…
“皇上,臣妾不比其它女人差,她们有的,臣妾也有。她们能伺候皇上,臣妾一样也能!”一个女人坐在床头,正对着一个男人说话,那眼里带着一丝倔强。
男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样子很迷糊,矗立在床榻边,优雅地看着帐子里面的人,却凉凉出声,“可是你我并无感情,那么何必勉强呢?”
“你跟那些女人就有感情了?跟她们就行,为什么跟我不行?”女人急的换了称呼,抓着男人的手臂,从床、上走下,转到了他面前。
男人身子一怔,看着女人凑近的脸上满是焦急,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因为朕不想跟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上|床。”
…
又是一间屋子里,青烟袅袅,同样是那个男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坐在茶几边,端着杯盏呷茶,他偶尔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品茶,嘴角一扬,“皇后,那套翡翠杯可喜欢?”
“皇上送的东西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臣妾能得皇上如此恩宠,简直是祖上庇护。”女子柔笑,语气里却听得出带着几分的不屑,似是故意逢迎。
…
场景换到了一条大街上,只是周遭的人很模糊,一匹马上,同样还是这一男一女。
“大妹子,方才你向我告白不就好了?”马背上,男人已换去了方才场景里的龙袍,而是穿上了寻常地白衣,揽着女子的腰凑过唇去,故意暧昧不清笑道。
女子忙躲开他暧昧不清的呼吸,回头瞪了他一眼,“要是我夫君真不在就好了,二嫁还有戏,瞧见没,一大堆人要呢。”
“可惜,我还健在,而且,今后之后没人敢再要你了…”,男人扬唇一笑,忽然凑近一口碰上她的脸颊,瞬间她身子一僵,捂着脸低吼着,“这是大街!”
“我知道。”扬唇笑地更加欢,男子不顾早已气地脸红的人,一夹马夫狂奔了起来。马儿如风穿梭,从大街掠过,于绿野间驰骋,“这下没人瞧见了。”他眯起眼睛,手中力道一紧,将女子的背贴上自己的胸口。
女子却懊恼地咬唇,冷道,“这里也不行!”
“那回去咱们再做,你还欠我一个告白和一夜良宵。”男子无耻笑道,忽然手中力道一起,将人儿整个腾空托起,女子害怕惊叫,可是立即又稳稳入座,可却换了个姿势,面朝他了。
“这个姿势,如何?”男子凤眼一眯,一夹马夫狂奔而起,害女子惊叫不已,只能乖乖地双手环抱住他,把脸贴近他的胸膛。
男子满意一笑,缓缓策马慢行起来。
“你真幼稚。”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女子的嘴角却莫名地扬起了笑意。
男子只笑不语,忽然一收缰绳,马儿瞬间受惊嘶鸣,抬起前蹄让马后翻,人儿顺势便往前栽去,嘴不偏不倚便碰上了男人的唇。
火热的唇与冰凉的唇碰撞,如冰火两重天般,女子羞得双颊酡红,嗔怪着,“无聊!”
“恩?”男子不乐意扬眉,作势又要再拉缰绳,她只好求饶,“不要了,皇上,咱们早些回宫吧。”
……
一夜,梦里都是一个女子唤着一个男子,“皇上”。“皇后”。男子总是如此喊着女子,好像这一夜,像过了一年一般,一个个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让昏迷中的高冉昊猛然惊醒,他的双眸里,此刻已澄澈一片,那额头上的汗珠吧嗒吧嗒地落下。沿着脸颊落下。
伸手去接住滴落的汗珠,高冉昊这才恍然,嘴里不禁喊出两个字,“皇后…朕的皇后…”。
但是旋即,他便支撑着自己起身,从床榻上跌坐下来,君儿,我什么都想起来,什么都想起来!
从你奉承我的第一个笑,愚蠢到不小心卖了自己。到后来的种种,我都记起来了。
“我都记起来…”,高冉昊喃喃道,然后趴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起,他不要再和她分开了,不要。
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高冉昊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喘着大气好让自己起身,捂着心口的部位,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马车飞奔出了汴州,吴隐下马,看着里面昏昏迷迷,终于醒来的人,丢下一包东西冷道,“昨日你和高冉昊应该是你侬我侬吧?不好意思,为了保险起见,我在你们的蜡烛里羼杂了点东西,若我料算没错的话,此刻高冉昊应该已经毒发,躺在了阿晏的怀里。”吴隐露出残忍的笑,然后视线瞥视到了马车内,沈芊君身边的包袱上,“兵书和破阵图都在,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吧?”
“我知道,你放心!”沈芊君紧咬着牙关,好不让眼泪流下,这个阴险的男人,好卑鄙!“我要几匹快马!”她拿起包袱从马车内跳下,抬眼用憎恨的眼神看着吴隐。
吴隐脸上依旧是残忍的光芒,摆了摆手,“这个是本座的随身令牌,你拿着这个,路边的驿站都有马匹可以换,你耽搁一分,高冉昊就危险一分。尽快把安后送回来,我可以保高冉昊不死。”
“你什么意思?”沈芊君接过那令牌,看着吴隐唇角慢慢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都被本座‘请到’了南越,你觉得他们联合在一起,高冉昊还会有事么?本座提醒你,耽误一时,高冉昊就离死亡多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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