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姚砚立即老实了。
虽说是不怕他魏仲羽不错,但架不住他会板脸色,又会在床上折腾她啊,到时得多少麻烦?
什么?这也是怕魏仲羽的表现?哎哎,拜托,我这可不是找借口,我是真的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碧桃,过来给我梳头。”
碧桃没有动,只是笑着问:“梳男子的发髻还是女子的发髻?”
姚砚瞪了她一眼。
“女子的发髻。”
碧桃这才笑着走了上前来。
这一走,就没注意到地上正有一管毛笔,差点没将她给摔的个狗啃泥。
她踢着那管毛笔就嚷嚷开了:“这支笔我明明的就放在窗台下的几案上,怎么跑到这地上来了?”
姚砚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喏,貌似是我昨晚上扔的。”
碧桃奇道:“小姐你认字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看那些话本子而已,从来都不会习字。怎么你昨晚上倒是醉酒了,然后诗兴大发了不成?所以竟然跑来摸这支毛笔了?不过就你那一笔马爬字,昨晚上你写的字搁今儿早上你还认得出来不?”
姚砚自动的忽略掉了她言语中的嘲弄之意,开始努力的回想着。
“昨晚是魏仲羽将这支笔拿给我的。我记得貌似是让我在一个什么文书上签上我的名字。哎,碧桃,”
她忽然兴致勃勃的抬头问着她:“你说是不是魏仲羽真的是太爱我了,所以就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我了?所以昨晚上的那纸文书其实就是转让的文书吧?”
碧桃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就透亮,知晓这当会说不定她就爱这个傻小姐的名氏前面已经要加个魏了。
只是她既高兴又忧伤啊。
这高兴当然是自家的小姐这当会总算是真正的嫁了出去了,往后她再也不用天天的为着这傻小姐操心了。但这忧伤的是......
她开始摸着姚砚的头,语重心长的说着:“小姐,这往后到了人家家里,可不比以往在自己家做姑娘的时候。记得要孝敬公婆,与小姑子处理好关系。早上要起早,煮好一家人的早饭,然后吃饭的时候眼睛要放机灵点,看谁的饭碗空了,就一定要起身去帮人家添饭,哎,我的小姐啊,怎么忽然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这么大了?”
大到了都可以去嫁人的地步了。
姚砚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她。
“碧桃,你今日没有吃药就跑了出来的罢?快些的,先回屋去吃了药再出来溜达。”
她口中所说的那些,是她姚砚会做的事吗?别人给她烧饭给她添饭还差不多。
不说她们主仆两在这胡搅蛮缠,只说魏仲羽现下坐在自家铺子的后厢房里,望着手上的那纸结婚文书,只觉得,怎么就那么的不真实呢。
幸福来的太快,反倒是让他有几分的不适应了。
若是知晓让她签下结婚文书是这么简单的事,那他早就该这么干了。
喜滋滋的将杯中的茶水喝光了,他在想,待会就得回去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只是还没高兴完呢,就见得有人掀开了门帘子走进来。
是易小北。
魏仲羽收起了桌上的结婚文书,珍而重之的叠起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当会,怀中揣着这玩意,那就如同是揣着他的身家性命。
但易小北眼尖,就进来的那当会,已经是一眼就瞅到了结婚文书这四个字。
于是他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公子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罢?不过就姚砚那模样,能怎么稳稳当当的就签了这结婚文书?
而魏仲羽这当会已经是收了方才面上笑的傻缺的样,转而又装了一副稳重的模样,右手两指轻敲着桌面,问着:“什么事?”
易小北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公子,你在姚公,不,姚小姐面前,也是这么一副深沉的模样么?”
魏仲羽正敲着桌面的手忽然一用力,只差没将那桌面给深深的敲裂开了。
我怎么可能在阿砚面前是这幅深沉的模样?我得哄着她,我得让着她啊。什么做小伏低的样儿没做过?只是小子,这关你什么事了?
魏仲羽抬眼望着易小北,浓浓的压迫之气扑面而来啊扑面而来。
“说正事。”
易小北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哆嗦。
公子,不带你这么区别对待的啊啊啊!
但他还是眼中含了一泡委屈的泪,据实回报着:‘公子,依照你的吩咐,我已经让人乔装改扮的将周家出售的所有茶叶都以低价买了回来。“
魏仲羽点头:”做的不错。“
易小北于是接着问道:”公子,这下子我们货仓里的茶叶都堆满成那样了,该怎么办?低价出售吗?“
哪成想魏仲羽却是道:”以高于去年两成的价格出售。”
“比去年高,高两成的价格?”
易小北只惊诧的话都快要不会说了:“公子你真的是个奸商啊奸商。只是公子,你有这么差钱的吗?”
魏仲羽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但内心想的却是,他可不是差钱的紧么。没有钱,怎么去给阿砚办个盛大且隆重的婚礼?
而与此同时,周琅那边,负责售卖茶叶的掌柜的也正在据实回报。
“公子,依照您的吩咐,已是将我们运回来所有的茶叶都以低价售卖给魏家往年的大客户了。”
周琅点点头,问着:“魏仲羽那边有何动静?”
“并无任何动静。”
话落,掌柜的随即又多了句嘴:“自从月前魏仲羽贩茶途中失落茶叶,回到洛阳开始,魏仲羽一直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周琅沉吟不语,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
这实在是有些不像魏仲羽的作风啊。
第64章 大红嫁衣
魏仲羽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打倒。
当天下午,周琅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魏家所有茶叶铺子于今日开始售卖新茶,且新茶售价相较去年更是长了两成。
由于海路贩茶是件风险极高的事,且武夷山之处的茶农基本已是收归魏家手下,故洛阳城内竟是别无二差售卖新茶的。而洛阳城内众人又对于品茶之事极为的热衷,因此上虽然此时魏仲羽的新茶售价较去年高了两成,但一时之间,竟然是供不应求。
而魏家的茶叶铺子也是奇怪,挂出牌子,写明一日只售卖多少茶叶,多出一两都不卖。如今日没有购买到茶叶的客户,明日请早。
一时洛阳城内众人趋之若鹜。
周琅的脸色很难看。
而此次他家负责售卖新茶的掌柜的脸色则是,唔,很难看之中还夹杂着忐忑不安。
周琅果然是发火了。
“此事你如何解释?”
掌柜的觉得冤枉极了。
你说他能怎么解释?他压根儿就没法解释。
只是周琅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因此掌柜的虽然是腹内喊冤不止,但面上还是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
饶是周琅平日里再风淡云轻此事也是窝火窝的恨不得踹人了。
想当日他知晓魏仲羽要去武夷山贩茶,早早的就在沿途的船上做了手脚。是故魏仲羽买来的茶叶最后是在运回的半途中全部都浸了海水,纵然是晒干了,那也是没用了。而后来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竟然叫魏仲羽还遇上了海贼,整个船都给沉到了海底。不说茶叶罢,那时他其实都以为魏仲羽也是沉了海喂了鱼了。
虽则后来魏仲羽大难不死,好好的回了来。但今年他贩卖的茶叶就算是毁了。而在魏仲羽启程去武夷山贩茶的中间,他早就秘密的遣了人去其他地方也贩了新茶来,只待到时以低价售卖给魏仲羽手中的大客户,将那些大客户都拉拢了过来,以此来挤兑魏家,直至魏家破产。
因此上,他于此次贩茶的事上,可是足足的压上了自己的一般身家。
只是魏仲羽现在售卖新茶又算是什么?而且还是以高于去年两成的价格。
那对比自己先前以那般低的价格,只为拉拢魏仲羽的大客户而订下的那么低的价格,可不是抽自己的嘴巴子玩吗?
周琅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怎么就透着那么一股憋屈啊。
而那个掌柜的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可是魏仲羽现下所售卖的新茶是从哪里来的?那时我们的人抬茶叶箱子上船的时候,明明儿的故意掉了一箱下来,里面确实是茶叶没错。”
他表示百思不得其解啊不得其解。
主要是魏仲羽他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其他地方再贩了新茶来。
周琅用一种类似于看猪的神情在看他。
还用问?魏仲羽肯定是早就知晓了事情有异,所以将计就计的让他以为他的茶叶都沉了海,以此来麻痹他。
他魏仲羽要是不这么做?他周琅犯得着以一半身价贩来的茶叶以那么低价售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