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朝廷的军士只怕是疲于奔命,再无暇顾及京畿各地。如此一来。自家便可坐收那渔翁之利,待等转回头,再来将一杆人等团团围困京内。便可万无一失,只等黄袍加身便好!
只是,他谋划的围困之势,对于其余几家而言,也未必不曾思虑过。毕竟早有所图,又怎会不好好谋划一番。若是其余几方得知。这位久已未再露面的贤郡王,欲借机篡夺了帝位,却不知众人又会如何作想?
藩王联盟自前次宝钞事件意外被破之后,已是摇摇欲坠,不得不重新整装,各自另觅他法。而田家那方也已是蓄力已久,除了之前并无太多兵马可用外,单已财力而论,却是稳居众势力之首。再观东宫太子一方,不免弱势凸显。
手中是既无多少兵马可控,朝中文臣倾向自己一方的也不过勉强占四成而已,虽有重臣几位,终是抵不过异母兄弟那方人多势众!何况父皇一惯的放任自流,与他而言也是变数颇多,只是不明若有意暗助六弟取而代之,又何苦这般拖沓?
或许正如外祖所言,圣上当年登基之时,多番借助他家之力方才保得这华姓社稷。此刻若无端将其废除,另立他人,只怕是难敌悠悠众口,更是有背当年之誓。
置于是何誓言,外祖却是三缄其口,不曾有半点透露之意,想来其中也确有需避讳一二之处的。眼下思来,唯可独占的优势所在,便是这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再论其余,恐是……。
然而就在东宫众人,愁眉不展之际,京畿密报已是连夜送抵。
“什么?你说的可是实情!”
“末将不敢,半句虚言全无。五城兵马司已是有所动静,置于旁的……末将是万不敢贸然打探一二,隶属兵部管辖之事,若被万岁得知,可怎生了得?”报完此桩要紧之事,忙是拱手退了出去。
返身再往书房去,已是转了几个念头。若说三十余载前,自请回到封地的贤郡王,或是远不及告老之年。其中必有隐情左右此时,只不过时隔已久,只怕亲历当年这桩的朝中老臣,也已所剩无几。又何来那知晓实情之人,必是十不存一咯!
再观那位已近古稀之岁的贤郡王,却又为何趁乱擅离封地,想必也是为眼下多变的时局而来;亦或者是受人所托,游说君王而来……直到那旁宫人换了新茶上来,才转而惊醒道:“即便如此,眼下的形势与我而言,亦是再无可变之处!”
转而想及外祖此前所提,已然定了定神,轻笑一声:“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必是已看清了其中端倪所在,才直言明示与我这局中之人!”
且说同样得到零星消息的田家那方,却不能这般安逸。先前欲借朝中党争之利,又取巧诸藩王之乱,想就此替代元后所出的那位,如今正当要紧关头,却再添如此一位久未露面的先帝异母兄长,不禁令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遥想当年,这位可是辅佐先帝整整十六个年头。不提旁的,单是守护未满八岁的幼弟,对于年方不过十七的贤郡王而言,又岂非是那容易之事。”
这旁黄姓谋士话音刚落,那头已有人接口继续道:“正是基于当初这位的辅佐之功,先帝才在诸事平息后,百般挽留与他,只是碍于这位心意已绝,推辞再三后方得顺利上路,回转封地而去。”
座下众位幕僚无不频频颔首,认同非常。本已时隔久长,又是皇家秘辛,朝中重臣尚不得人人获悉,与这等外间之人而言,更是无从知晓其中真相。
更何况,先帝的刻意为之,才使得当年也曾风光无二的摄政王在离去之后,同样是口碑依旧。如若被外间获悉,这位当年匆匆回转封地的实情又是如何,不知还有几位亦能淡然言及?
只怕惟有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下场罢了。基于自己年幼时的辅佐之情,又念其本是酒后醉语,才将他劝离了京城皇都,已算是仁至义尽之举。若非当初太后的一道密旨,可保得贤郡王一脉无忧,只怕他一家便无法安然回转封地。
其中主张幽禁贤郡王一脉的宗亲长老,也是占了大半,只是先帝生母也是念其十六年不遗余力,辅佐之艰辛,才勉强求得将其放归封地便好。
殊不知,当年的宽容已待,却回来了今日的起兵而反!若是当初动了不忍之心的母子俩地下有知,又该如何作想?
而此刻,已动了雷霆之怒的圣上,却是冷笑连连。或许与旁人而言,这等皇家秘辛是无从得知,但身为先帝的继任者,又怎会半点不闻当年这桩。只不过当年先帝驾崩之时,他还年少,得知其中大概也是由嫡母之口罢了。
若以先帝的感受而言,略有所出入而已,但期间种种已能辨得分明。本以为,那位屯田部属皆只为子孙后世,却不想当年那酒后之言并非是神志不清所致,而是深埋心间的不忠之实!
只不过,比起先帝当年的顾念旧情来,自己却是多了一份决绝之意。江山社稷怎可容他人窥视!何况此刻四方聚拢来的众多势力,都欲想取而代之,更是令本打算耐住性子借力打力的这位,不免动了速战速决之心。
“与其按原定之法,借此各方未敢率先出手之际,动用暗手从中互相牵制他们,此刻已是耗不起了!”毕竟,连这位昔日已谋略出名的贤郡王,都已是耐不住性子,直接插手其间了,必将引得众人竞相效仿,也是未尝可知之事?
更不敢想,若是这位明目张胆举了反棋,那不明当年真相的朝中之臣、黎民百姓又该如何作想?万万不能叫其奸计得逞,必得直击要害,将其一脉断送在这不归之路上。
不觉又是哀叹摇头:“若不是先帝当年的一时不忍,又怎么会留下如此一频频添乱的贼子!”
为何这位要用频频二字,只怕也惟有暗中伏在其封地境内的那两位官员,方可得知一二了。若非他两人坚守了这许多岁月,又何来今日的迅速得报?
只是各方势力,在获悉此桩颇显离奇之事后,愈发是惊疑不定的占了大半。本是辅佐先帝的有功之臣,如今又怎会命人,暗中在京畿各处部署兵力?
“莫不是与皇上早有书信往来,欲将我方……?”忙不迭比出一断颈的手势,其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了。
☆、第一百六十章 局中之人(下)
却被对面那人当即打断:“绝不能够,若是真有心联手又何苦拖延至今?想当初我方尚未集结之前,与其封地所在反倒近些,按常理而论,也该那时出手才对,如今看来恐是又生变数了渌水依荷起微澜!”
“变数?莫不是暗自却于东宫那位……。”不待刚才起头之人仔细问道,那人更是连连摇头:“看着也是疑点颇多,如若真是太子之人,以东宫那位一味求稳,谨小慎微的性子,更是不能这般草率!”
既不是陛下的暗棋,又与东宫太子无关,那会是谁家人马?
“莫不是早于哪家藩王联手了!”瞬时书斋之中,顿显一片躁动景象。原本大可嗤笑一声,便转头无须理会的藩王一系,此刻不免让众人是警惕三分。
昔日藩王举事鲜少有成功的先例不提,更因其皆是外姓藩王,在百姓眼中与那草莽出身的反贼无异,然这位本是皇族身份,又倍受赞誉的贤郡王,却是大有不同!
这位现身的时机又如此的微妙,不待田家出兵逼宫改立太子,已是亲自出马抵达了京畿境内,无不预示着由原先的兄弟角力,变作了多方征战的乱局!
此刻推门而入的东家步入其中,更是落针可闻,众人都经不住面面相觑起来。本已被认定力有不逮的东宫,虽是元后所出之利,却实在碍于数年间已去了大半的军中执掌,才让他田氏一门看见了希望所在。如今若被那久未露面的贤郡王无端插上一脚,与其说是打两方人马一个措手不及,倒不如说直接让人起了探究之心!
联想起当年早早回归封地,又因一桩可大可小之事而降等,就不免让人是猜疑频生!
“若真是暗中与哪位联手起兵来京,那当年降等归去之事,便是大有蹊跷!必是皇家不可告人之秘辛……。”才提了半句。忙是慌乱住口,他田家虽欲取太子而代之,却还是先帝一脉。若说当年那异母兄弟间的隐秘旧案,也必是皇家忌讳所在。
无论此刻供事的田家也好,还是太子府上的门客,都不该提及此桩旧事。否则,单是一项便足够自己步上那不归之路的,更何况那贤郡王又与自己本不同属一方,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也是先帝之意。万不敢多言半句。
有此思量,满屋之人自是再无一个轻易啃声的,即便心有好奇也惟有留待以后。暗自探究一二了。好半响后,才陆续有猜度之想,由几位口中而出,引得一旁众人也是无不点头附和的。
相较这旁田家的警惕非常,另一头东宫太子却是静心安坐。书房之中更是一位幕僚都未留,只独自一人翻看史书,手边还不忘沏上一壶新茶来品。
“何等的悠闲,小弟我是丝毫猜不透太子此刻之意,还望各位兄台略拿出些章程来,咱们也好准备一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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