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秦清唇边笑容不由有些苦涩,榛子让人把孩子们带下去,这会儿自己不能劝,越劝越火上浇油,只能等丈夫劝说婆婆。
定北侯夫人忍不住又要落泪,却瞧见秦清和榛子交换了个无奈眼神,定北侯夫人顿时把所有的火气都洒到榛子身上,抬起指头指向榛子:“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你以为,让老三跟着你去外任,我管不到你们,你就可以随意做事了吗?老三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说着定北侯夫人就哭起来,定北侯叹气:“媳妇一句话都没说,你就把罪名栽到她身上,这样可不成。夫人啊,这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你就该全听娘的,而不是这样。”
一提起定北侯太夫人,定北侯夫人就感到一阵胸闷,若非自己婆婆,榛子也不会这样进了门,若非自己婆婆,也不会如此。秦清把榛子的手拉过来,榛子对着秦清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定北侯年轻时候还有耐心听妻子唠叨,等到老后这耐心就渐渐消失了,见妻子又哭起来,那眉毛也就竖起:“哭什么哭?这放外任若是平常人家,得了这消息还不晓得多么欢喜,就是你,一直不晓得怎么想的,总觉得媳妇进家门是丢了你的面子,还觉得媳妇是和你抢儿子的。天下哪有你这样做婆婆的,难道不晓得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媳妇又孝顺,就该放他们各自去过日子?不说旁的,就说娘她是怎样待你的,可有你这样为难媳妇的?”
定北侯夫人被定北侯这么一吼,越发觉得生无可恋,女儿出嫁了,在家里的这几个儿子儿媳待自己没那么贴心,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成,辛苦了这么些年,究竟为的什么?
定北侯这一吼倒让秦清皱了下眉,他忙开口道:“爹爹,娘疼儿子的心,儿子是明白的。”定北侯哼了一声:“疼儿子也是有的,但没有她这样的,要晓得,儿子和姑娘可是不一样的。”
“公公所说,做媳妇的明白,只是婆婆这些年年纪渐大,想要儿孙们全在她身边,也是平常事。”见定北侯又要继续训定北侯夫人,榛子急忙开口。
秦清已经握住榛子的手和她双双在定北侯夫人面前跪下:“娘的心思,做儿子的是明白的。可是娘,当初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就说过了,儿子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娘无需再为儿子操心。”
定北侯夫人还想再哭,低头却见儿子眼里满是恳切,这心顿时如被几只手撕扯一样,到底该往何处去,竟分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知道我的心思,为何还要忤逆我的念头,为何还要这样执意?”
秦清淡淡一笑:“娘,儿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永远都不会变,可儿子已经知道,怎么做才能做的更好。况且媳妇进家门这三年多,不管是祖母也好,爹爹也罢,还有那些嫂嫂弟妹们,对媳妇都是称赞的,娘,当初祖母那样待您,您今日也当像祖母一样。”
定北侯夫人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榛子,想承认儿子说的对,可心中又有些不甘,只是闭上眼,什么都没说。
定北侯见状就道:“你瞧,儿子是多么知道道理的一个人,媳妇也是能干的,你又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两个,现在孙儿都一大把了,早该含饴弄孙了。你若再这样执意,到时惊动了娘,又是一场风波。”
定北侯夫人靠在椅上,什么都没说,眼泪已经濡湿下面的椅袱。
“婆婆,您的心儿媳明白,可是婆婆,人这辈子,总是要学会适时放开。婆婆疼夫君的心,就和儿媳疼玖哥儿的心是一样的。儿媳也曾想过,若过些年,玖哥儿不愿儿媳给他定的婚事,执意要娶一个儿媳瞧不上眼的姑娘回来,儿媳该当如何?”
榛子扶住定北侯夫人的膝盖,十分恳切地说,这话让定北侯夫人微微动了动,榛子见状让秦清不要说话,自己继续道:“婆婆,儿媳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要怎么做才能做到更好。可是儿媳晓得,儿媳是拗不过孩子的。儿媳更晓得,做娘的人,是愿意自己的孩子快快活活过这一生的。”
“他过的快活了,可我呢?那些……”定北侯夫人如被针刺了一样,声音变的有些高,看着榛子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娘,人活这辈子,听到见到的多了,儿子不是一样因为要娶媳妇,被人讥笑过,可那有怎样呢?儿子自己过的日子,儿子自己明白。不说儿子,就说娘您,扪心仔细想想,您的日子,如果不去想那些,是不是也要更过的快活呢?”
朝廷诰命,可以出入宫廷,应酬时候也多是赞誉,少有嘲讽。虽说世子有些不成才,可是现在定北侯在悉心培养孙儿,孙儿才七岁,已经能提笔做文章,谁不夸这是秦府的神童?
几个媳妇,虽不大贴心,可这也是平常事,不管是掌家的世子夫人还是秦二奶奶,甚至于搬出去独自居住的榛子,年节时的问候,平日的孝敬都是从没少过的。特别是榛子这边,自己再不待见她,孝敬也从没少过一分。如果,如果,定北侯夫人长叹一声,依旧一言不发。
定北侯已经伸手拍下夫人的肩:“夫人,有些事,越想越容易想的复杂,倒不如什么都不去想。那些笑话你的,又有几个有你这样的好福气?有好儿子、好儿媳、好孙儿?”定北侯没提自己是个好丈夫,这让秦清有些感慨,其实仔细算算,自己的爹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那样特别糟糕的爹。
宠妾灭妻,捧庶贬嫡这样的事也没有做。秦清看着自己的娘,想听到自己的娘开口说话。
在被这三个人注视中,定北侯夫人觉得脑中一团混乱,过了很久就在那抓住榛子的手:“你说的是真的,你和老三离开后,不会不给我写信,不会不让孙儿叫我祖母?不会在那说我的坏话?”
“娘,您这就是多虑了,也不是我夸我自个的媳妇,我的媳妇,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女子,并不是那样小鸡肚肠,成日只在那瞧着谁又多拿了几分的人。”听到定北侯夫人的疑虑,秦清头一个笑出声。
榛子能明白定北侯夫人的顾虑,并没像秦清一样笑出来,而是认真地道:“婆婆,媳妇是嫁进秦家的,媳妇也是秦家的媳妇,日后媳妇老了,是会葬进秦家祖坟的。不管是媳妇也好,孩子们也罢,都永远是秦家的人。既是秦家的人,和婆婆就是一家子,一家子哪能成日吵闹呢?”
这说的有些对,定北侯夫人感到脑中渐渐有些清明,定北侯已经道:“瞧瞧媳妇说的话,再听听你说的,全都不一样。我说,你也不要顾虑这么多,老三都二十多了,是两个孩子的爹,有自己的主见了,难道还会耳朵软到别人一说就跟了去的?”
定北侯夫人低头瞧着儿媳的那双眼,榛子的眼还是那样清亮,并没带些别的东西。或许,丈夫说的是对的,定北侯夫人闭上眼,接着就挥手:“你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外面可比不得京里,凡事都要小心,不要让我牵挂。”
榛子应是,秦清也松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娘还是没叫自己起来,小声地说:“娘,儿子和媳妇能起来了吗?这地下,也跪了好一会儿了。”
“起吧,起吧,你们娘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心疼你了?”定北侯见事情解决,不用去惊动定北侯太夫人,欢欢喜喜地说。定北侯夫人见儿子故意做出自己不叫,他就不起的样子,叹了声把他扶起来,又示意榛子起来才对儿子道:“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你们以后,可要……”
定北侯夫人想再叮嘱几句,可话没出口泪又先流,孩子们长大了,不再是那几个会绕着自己转个不停需要自己叮嘱的孩子了。定北侯夫人强忍悲痛,什么都没说。
定北侯已经搓下手就笑着道:“夫人,老三夫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喜事,来来,该让人备桌酒,再把女儿们也叫回来,我们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喝顿酒,当做送行。”
定北侯夫人捂一下眼,等放下手时那泪已经不见这才嗓子有些嘶哑地对定北侯道:“您说的对,那就让大奶奶准备吧。”定北侯哈哈一笑拍了秦清的肩一下:“老三,我瞧好你,以后啊,有你,我就什么都放心了。”说完定北侯才高声叫来人,让人去告诉世子夫人,好让她预备酒席,再去请自己那几个出嫁的女儿,让她们也带着孩子过来,一家子欢欢喜喜做庆贺宴席。
众人都等在外面探听消息,听的是这样一个好消息传出,虽奇怪定北侯夫人是怎么被说服的,但还是各自去奔忙。定北侯夫人也带了儿媳回到自己上房,榛子和等在那里的秦二奶奶一起伺候定北侯夫人重新洗脸梳妆,秦二奶奶又让自己的孩子也过来跟玖哥儿他们玩耍。
定北侯夫人坐在上方,瞧着这一切,很多事情不要那么介意,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
秦家人口不少,等到世子夫人吩咐预备的酒席摆出来,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也是坐了四桌。男人们在外头,女人们带了孩子在里头,先请定北侯太夫人坐下,这才各自就座,合席共贺榛子一杯后,这才开始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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