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要什么?”
谢琰跟个炸了毛要咬人的猫似的,见了他,顿时歇了气,憋了半天,终于小小声的开了口:
“不要这个碗。”
谢慕耐心道:“你要什么碗。”
谢琰又小声嗫喏说:“要我自己的碗。”
谢慕记起她在永熙宫吃饭用的是套小木碗,恍悟过来,她从小就认人认东西,不跟生人亲近,除了母后和嬷嬷,不吃别人给的东西,自己的东西也盯的贼准,不许别人碰,是个非同一般的古怪别扭。
侍女给她换了小木碗来,谢琰这才乖乖不闹。
谢慕看她穿着红色小袄,合着小手在腿上一口一口吃着饭,模样乖巧的很,跟个小猫似的,不由的笑了一笑,坐在一旁拈了块糖球喂她。
等他转身一离开,谢琰这就完全炸开了。
直接变了脸,将那小木碗一巴掌打翻,气呼呼的要她自己的碗,又哭又叫的。
谢慕还并没走远,回过头来见她来这一招吃惊的厉害,谢琰看他表情,心中以为阿兄必然是生气了,十分难过,然而耐心就那么点,已经憋不住,是必然要哭一场,一想要惹了她阿兄厌烦便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谢慕见她脸都憋红了,嘴巴也抿的红红的,咧着嘴哭,眼泪水糊了眼睛,茫然失措的使劲眨着眼,四处望着,谢慕是个温和的脾气,像的是谢祁,耐心又很好的,平日跟下人都极少动气,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但成熟稳重的不像他那年纪。
这会看她这模样,倒没想起责备,只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太监又专门往永熙宫去,替她拿了她的小碗来,一并将她的衣被玩物也拿来。
谢慕将她交给侍女照看着睡觉,哪知夜里睡的正沉,感觉有东西在轻轻拽着自己被角。
他被逗醒,却见谢琰光着脚站在地上,穿着白色的小衣,怀里抱着小老虎布枕头,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那眼睛又大又灵,但眼珠儿不大转动,有些木木的。
谢琰不说话也不动作,便是个害羞的意思,自己不愿开口,等旁人主动询问。
她对着宫女太监要东西都是那个招数。
那地上凉的厉害,谢慕揭开被起身,果然便被她那副模样激起了怜爱之意,还未说什么,在榻前瞌睡的小太监却醒了,以为她惊扰了太子,忙磕头请罪带着出去。
谢慕看她给太监带下去了,也就作罢,重新躺回去睡下。
睡到夜里,又给拽被角拽醒,醒来她还是那副模样。
仍旧又给太监带了下去,谢慕以为她是年纪小,刚失去了母亲,心中害怕,于是多关照了两句,让人看着她睡,小心照看着,别让有打雷或者猫儿狗儿叫的吓着。
因而第三次给她叫醒,谢慕便觉得诡异的很了,起身将她拉近手边,问道:
“你不睡觉,老来拽我做什么?”
谢琰盯着他脸,脖子,只觉得他好看又温柔,小小的手掌覆盖到那脖颈上抱着,谢慕给她小小软软的手心一摸上,顿时觉得一股温软细腻的暖意,心顿时就软成黏乎乎的一团。
“我睡不着,想跟你睡。”
她说话慢,口音软软糯糯的,真是没法让人不心疼,谢慕打发了太监,将她抱上榻,塞进被子里,再躺下去,那小小的身子便跟虫子似的蠕动过来,往胳膊下往怀里钻。
谢慕就势抱住她,小孩子身上一股甜甜的奶香。
谢琰抱着他身体,便欢喜多了,细细滑滑的手指头在谢慕身上摸来摸去。
谢琰最爱往人身上摸,小时候也不太害羞,一岁大的时候,爱笑的很,见着人就笑的牙不见眼,颠颠的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看到人身上哪里有露出来的肉就要伸手去。
从脖子摸进去,捡着肉软的地方,又摸又掐,小手又没力气,咬着牙攒劲攒的嘴都歪了。
她对人身上白花花的肉是天然喜爱,见人洗澡就要钻进屏风看,谢慕那会也曾在永熙宫里,她是聪明的很,见到宫女太监的拿衣服备浴桶,便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就眼睁睁在一旁守着,等着看宫女伺候谢慕脱衣服洗澡,宫女要赶她走,她就是不肯,谁赶她她跟谁急。
看到太子殿下终于脱了衣服露出光屁股,她就乐得嘴歪,看的满脸喜笑,眼睛都不眨,到后面看的欢喜的很了不过瘾了还要追过去找屁股蛋掐。
一头扑到浴桶里去,拦都拦不住。
后来宫女为了给太子殿下洗澡,专门换间屋子,从里头闩上,将她赶开,结果那回就惹得她大发脾气,她听着里面水声,知道在光屁股洗澡,便在外边又叫又嚷的踢门,踢不开,直接去花园里捡了一块大石头举过来砸,满地撒泼。
太监要抱开她,她又拿石头砸人,总之是进不去那门誓不罢休。
最后是没办法,但凡太子洗澡,她要看就只好由着她,要掐也只好给她掐,皇后说她是小孩子好奇,越是不让她看她才越要看个明白,等她看够了就不稀罕了。
她见着任婉脱衣裳也是那副痴相,立刻手就摸过去要掐,偶尔见着谢祁衣裳不整了一点,也立刻就眼疾手快的就去摸,只是因为太子殿下年纪小,平常洗个澡的也不避人,偶然给她瞧见了一回,便一发不可收拾,完全魔怔了。
只是小时候那般活泼,越大却越害羞了些,唯一没变的是那暴躁的坏脾气。
谢慕给她小小的手在胸口摸着捏着,手指又滑又软,觉得她是老毛病,忍不住打了她手一下,教训道:“还没断奶是么。”
因为任婉身体有病,谢琰生下来没怎么吃过奶,断奶断的早,总不甘心似的,所以见着白花花的肉就特别上瘾,见着人圆乎乎的光屁股就感觉肚子饿,所以才有那么个见肉就摸的癖好,不过她现在六岁快七岁了,再不懂事就得招人笑话。
谢琰给他打的手缩了一下,也觉得有些羞耻了,便藏了手,将脸埋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是写写温馨童年顺便展现一下这两人的性格,谢琰是个认死理的人,就像对她的小木碗一样,谢慕本性是个温柔的人,成年后变化太多了
第84章 谈婚论嫁的节奏
辛羑道,“今日晚了,我去给你吩咐房间。”
我点头说好,辛羑穿上衣服出去。
我望他背影,转去他发方才写字的案前,翻了翻,只是几本碑帖拓本,没有别的东西,我疑惑了一会,蹲身捡起纸篓里翻找,找到那枚被他揉皱扔掉的纸团,打开来。
有些出乎意料,上面是我的字迹,是我手抄的金刚经。
若不是刚才亲眼看辛羑在运笔,然后将废纸扔到纸篓里,我几乎会当真怀疑这是我自己写的字,而不是出自他的手。
奇怪的很,我脑中第一个想法不是他为何要模仿我的笔迹,而是他是怎么学的出我这样没头没脑毫无规矩的字,我见过辛羑写的字,同他的人一般行云流水,笔洒风流,我写的字是一笔一划自创的格式,勉强能认得出是个字而已。
他竟然还学的这般像,我自己几乎都分不出。
我病中那几月,无事的时候便每日练练字,抄金刚经,想给谢慕祈福,抄来的经文最后都烧掉了,不知怎么在他这里,我想起他藏在怀里的册子,难怪我方才觉得有些熟悉。
我进门时,他的反应似乎有些慌乱,原来是为这个。
“琰儿——”
话刚出口又停住,辛羑却回来了。
我捏着这皱巴巴的纸,还没来的及多想,我回转头看到他,手中拿着那纸,还有些一时的迟钝,辛羑眼神幽深,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辛羑缓步走上来,从我手指里掏出纸团。
我有些讪讪,半晌才找到句话开口,低声懊恼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辛羑将那纸一点点小心的撕碎了,碎片重又扔进了纸篓:“你以为我做什么?”
他转过头来直视我,要说什么又嘴唇动了动,没出口,从怀中取出那本册子,丢回案上。
我觉出他有些生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我习惯了听辛羑的话,察觉他语气不悦,便自然而然没了底气,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我想阿兄了。”
我有些失落:“我得不到他的消息.......”
我还没说完,辛羑打断道:“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我不想听见。”
“他没有给我写信,也没有——”
“我说了别提!”
他刻意压着声,以至于听着有些沙哑勉强。
声音不高力度不大,我却听的一声几乎要闪了舌头。
立刻住了嘴,心中忐忑不停。辛羑坐到案前席上,手肘撑着,手心抚住额头,有些痛苦之状,我感觉不对劲,连忙过去扶着他胳膊。
“你,你怎么了,怎么很疼的样子?”
“没事儿。”辛羑推了推我手:“有些胸闷,你远一点儿。”
我更加昏了头,往旁边挪开了一点,束手站着,担忧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给他,辛羑握着杯喝了水,过了一会他收回手睁了眼:“是我想要冒你的笔,给他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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