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呆了一下,接着掩饰,“本王懒得看到那群饭桶,就谁也没带。”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往殿里边偷瞟。
我往后面一瞧,身着素色梅瓣宫装的美人已进了屋,正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刺绣。
我欣然领悟,好心道,“拟歌随侍本宫左右,待与汀若郊游之时,皇嫂定是会带上她的。”
“真的?”小王爷明显喜上眉梢,愣头愣脑地就问了一句。
我忍着笑意,回答他,“自然是真的。”
“那个,本王就是随口问问,皇嫂是确定与本王一同去郊游了吧?”小王爷反应过来,不自然问了句别的。
“定是去的。”
“那好,本王到时派人来通知皇嫂。”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这样,”我宫里那帮饭桶越来越不济了,到时还是本王亲自跑一趟好了。
小王爷有趣得很,我笑得很开心,“那就有劳皓若为皇嫂跑一趟了。”
“应该的。”小王爷也心情不错,又往内殿瞄了几眼,才恋恋不舍地跟我告了别。
我邀请说,“皓若难得路过霓芳殿这里,不如进来用杯茶水,歇歇再走。”
这小孩皱皱眉,为难地解释说,“皇嫂好意本王心领了。可惜本王这几日课业繁重,难有空闲,现下还要去皇兄那里,用茶还是免了罢。”
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作强邀了。”小王爷点点头,这孩子年纪小,心里有什么感情十有八/九都挂在了脸上。我此时明确看出他方才明媚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沮丧,感觉有些好笑。
小皓若也渐渐长大了啊。
梦这个东西,做的时候很投入,也很逼真。
醒了的时候又会觉得很荒诞。
在一个冗长的梦境将要结束,将要梦醒的时候,记忆最为清晰。
然而一旦梦醒,就放佛是经历了一次幻灭的过程,方才还是逼真清楚的梦境霎时间就变得如同前尘往事一般。
这梦,若是始终不去回想,也就这么过去了,最后随着年月的增长,会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这也不排除有的梦境,做得教人惊心,抑或是,发人深省。
我想到那张油纸上“速出宫”三个字时,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晚那个梦境。
小红踩着地上的江哲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教育道,“你也知道晦气啊,早让你出宫了你不听。”
小红,自然就是膳房的人。
在芙蓉糕食篮放那张油纸的机会,在夕照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在膳房,二是在膳房到霓芳殿的这段路上。
她当时问我怕是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出来,只是不知她是否研究出那油纸上写的是“速出宫”这几个字。
当然在我看来,路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只是在膳房。
我想这梦做得,荒诞是荒诞,可是这梦连累我一晚上没有睡好,起码得给些补偿不是?
若不然,本宫岂不是很亏么。
于是我思索着,是不是该去膳房看看那位小红。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有些魂不守舍。
若真是小红给我递了这消息,我应该相信她么?
她会是好人么?
虽说我是想不明白如果她想害我,害了我有什么好处。
我一不招人妒,二不招人忌。
就瞅着把我绑架了或许可以勒索勒索皇帝陛下和我传说中的那位“父亲”云相,别的真的没用了。
但是这玩意儿,一旦涉及到我这条小命,就不得不慎重考虑。
当然,如何慎重,如何抉择,究竟要不要出宫,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现下看来,还是去找一找小红比较好。
我便在下午时候,悄悄去了膳房。
由于今日我心下焦急,去得挺早,膳房此时还没有忙活起来,倒是很静。
我没有惊动别人,自己悄悄推开了平时小红她们几个和面那屋的门。
冷锅冷灶的,只有小红一个人。
她背对着我,我十分没出息地,紧张到一直手抖,甚至还踢倒了门边一柄扫帚。
好在小红并没有什么反应,翘着二郎腿,十分奔放地捧着本书看。
我啧啧称奇,小红一个乡下姑娘,竟然还能识字。
正感叹,她却突然放下书,朝门外,也就是我所处在的这个位置,走过来。
我一惊,往边上一躲,等到她出了门,方才想起本宫就是找她来着,我躲个什么劲儿啊!
那厢小红已出了膳房,这厢我便跟在她身后。
她悠悠走到一处偏远地方,别说人,连树也没有一棵,我心中咚咚地跳。
鬼鬼祟祟跟踪了好一会,她突然一个转身面对着我。
我被她带到这鬼地方,四下无处遁形,顿觉手足无措。
小红看到我,那张诡异的大脸上忽然绽放一个笑容,不伦不类的,我更觉得诡异,还有一丝森然。
她笑过之后,幽幽地开口说话,却是一把男声!
听到那声音的一刻,我顿时石化了。作者有话要说:总是觉得没有人打2分催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绳命是如此的井猜,绳命是如此的回晃,多点评论呗~PS:今天收到胡杨亲爱的给我的长评,感动嗷~再次鞠躬感谢。
长安水边多丽人(一)
湖子安!
你丫耍我?你丫的竟然耍我!
我看着眼前这位荆钗布裙,衣着朴素到寒酸的小红姑娘。
差点儿泪奔。
难得的是这家伙还厚着脸皮,做足了假到不能再假的戏码。
“贤妃娘娘,”湖子安声音戏谑,诡异的大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您跟踪奴婢来这偏远的墙根儿底下是要怎样?”
我尚处在惊怒之中,瞪着他不知如何发泄。
这货一张大脸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难看,怎么看怎么不堪。
这等低劣的易容术本君十岁就做得出来了。
不可忍受,不能忍受,我又一次被这货忽悠了!
我愧对老狐狸,愧对花弄影十年寒窗苦读凿壁偷光提要钩玄。
“小红”掩口一笑,长得还算长的手指抚在那张大脸上,接着装,“奴婢可是乡下来的,入这皇宫膳房不过月余,走到这里可就不识得路了,接下来只有劳烦贤妃娘娘带奴婢回去。”
我气得直哼唧,冲湖子安那张假脸握了握拳,怒斥,“湖子安你脸皮真厚!”
“那可不是嘛。”他依旧一脸的戏谑,满不在乎道,“师兄我这可是贴了层人皮面具呢,两层脸皮,那能不厚么?”
湖子安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这走过来。
我很有骨气地放出一句,“你别过来!”
他倒是听话,悠悠地停住了。
这夏天午后的风,热得燥燥的,直让人心烦。
湖子安枉我面前一停,那一团火一样的风就从他身后吹了过来,这厮身上一股子汗味面粉味儿连带着芙蓉糕味儿甚至还有些小姑娘的脂粉味夹在那热风里扑到我脸上,我嘴角一抽,一阵作呕的冲动弥漫开来。
这厮还一身的脂粉味儿……真不知道他扮作“小红”的这段日子,和膳房里的其他丫头是怎么相处的,我想想就觉得可怕。
湖子安你真是太没节操了!
我定了定神,义正言辞地表达本宫对湖子安行为的不齿。
“小红你就站这儿别动,别跟着本宫,你不认识路就随便找个地方等着,过一两个时辰翰林那边的大人就该回家了,如果你运气好,恰逢圣上召见某个大人,或许有人会关心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说完这段又觉得这话有些太长了,不够威严,重新挑了句短的,“你别跟着本宫,本宫一见你就头疼!”
“行,那奴婢就不跟着娘娘了。只是您确定,您能够找到回寝殿的路么?”
湖子安果然不愧是老狐狸一手调/教长大的,专会戳我死穴。
就我刚才跟踪他那一路,紧张得都没地儿躲,哪里顾得上认路。这皇宫修得大气,亭台楼阁一个挨着一个,长得还倍儿齐整,谁认识哪跟哪啊。
湖子安看我神色微变,很是得意。
我看湖子安神色未变,很是失意。
他愉悦地吹了个口哨,顺带打了个响指,扭捏着寒酸破烂宫女装掩盖下的身子,一步三摇地走到我身边。
那股子混合了多种气味的神奇气味又传了过来,湖子安不顾我的嫌弃,一下子搭过来一只重死人的手臂在我肩上。
我想跳开却没成功,低头一瞧他那袖子,沾的都是面粉子不说,还不知在哪地方蹭的,好几个破洞。
我更加嫌弃了。
“师妹,”湖子安顶着一张可笑的宫女大脸,外加一头可笑的梳了宫女发髻的头发,往我脖子处拱去,边拱边嘟囔道,“师兄可是想死你了!”
我掰开他的脑袋,顺手在那歪八斜扭的宫女髻上摸了一把,夸赞道,“哟呵,小兄弟倒是挺敬业哈!这头发挺顺滑的,用的真发吧?呵呵呵,你这模样还挺‘俊’,可惜咱小师妹没福气看到。不过师兄您老放心,小的一定给您描绘得淋漓尽致。”
湖子安戴了面具的假脸僵了一僵,然后道,“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没说两句你就开始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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