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朝,只有家里办丧事的时候,腰上才会缠白布。
左骄阳第一时间就变了脸色:“左大,你怎么会来?家里,家里出了什么事?”
左大抹了一把眼泪道:“半个月前老夫人旧疾发作,照惯例请了太医诊治。原以为好了,没想到三天前的晚上。老夫人一口气上不来,就……就去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又掉出两颗眼泪。
左骄阳却已经一把抓住他的两个肩膀,手指上露出青白的关节。
“你说什么?”
左大肩膀生疼。却仿佛一点儿也没察觉似的,只红着眼睛道:“老夫人已经去了,小人出来的时候,灵堂已经设好,停丧七日出殡。家里知道五公子在白马城。命小人星夜兼程赶来报信,五公子赶快启程,说不定还能赶上送老夫人最后一程……”
他说到这里。再次说不下去。
左骄阳脸色煞白,眼睛直直的。
“小哥,你没事吧?”兰方越在旁边看得担心,忙抓住了他问。
左骄阳轻轻摇头道:“我没事。”声音却是依然低沉沙哑了。
“左大,你先起来。”
左大便站了起来,眼眶却仍然红红的。
“今天是设灵的第几天?”
左大道:“第三天了。”
兰方越抽气道:“你从帝都来,三天就赶到了?!”
左大道:“小人星夜兼程,遇到驿站就换马匹,也是半个时辰前才到了白马城,路上跑死了四匹马。”
兰方越愈发惊骇:“你这可真是玩命。”
左大黯然道:“为了让五公子去给老夫人送殡,小人就是把自己跑死了,又何足挂惜。”
左骄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兄弟。”
不知是为了这份情谊,还是为了左大口中老夫人的去世,他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连知秀和金伯曰也感觉到了他的沉重,抿着嘴唇不敢开口打扰。
左骄阳转过脸,对兰方越道:“家中治丧,我不能久留,即刻就要入京去了,兰伯父那里我就不去告辞了。”
兰方越道:“放心,爹不会怪罪的,我跟你一同回府,府里有上等良驹,能助你一臂之力。”
以他们俩的交情,左骄阳也没说感谢的话,只是点头,然后又冲知秀和金伯曰示意。
知秀忙道:“你家里有事,只管去好了。”
左骄阳又点点头,他心情沉重,不想说话。
兰方越便代替他解释了一句道:“左老夫人,就是小哥的祖母。”
知秀和金伯曰这才体会到左骄阳的悲痛。
“这就走吧!”
左骄阳不再说什么,转了身就走,兰方越赶忙带着兰家那个下人和左大陪他一起去了。
知秀看着他们从人群中挤出去,心中不由也是感叹,月有圆缺,人有离合,生老病死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预料。
原来左骄阳的家在帝都,看来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他这一走,想必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了吧。
“绣心表妹,接下来想去哪里?”
旁边的金伯曰轻声地问。
知秀看他一眼,因为左骄阳突然离去,她也莫名地失去了游玩的兴趣,只好百无聊赖道:“金公子若是已经没事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她说着便要转身。
金伯曰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知秀一惊,回身看着他。
金伯曰双目炯炯,仿佛两潭充满吸力的深渊。
“我明日也要走了。”他的声音比之前起了一些变化。显得有些凝重。
知秀有些莫名地看着他,道:“我知道啊,你们金家都是明日启程。”
她显得平静而理所当然,金伯曰有些气恼,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知秀更加莫名了:“什么话?——啊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金伯曰心中一喜。
“那个婚事,到底怎么办?”
金伯曰真想狠狠拍她一下。怎么就知道说这个,难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解除婚约吗?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期待的目光,他突然恶狠狠地想,你越是要解除婚约,我便越不如你的意。
“你等我一年吧。”他突然说道。
“什么?”知秀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伯曰自顾自道:“我即日入京,一年的功夫也能站稳脚跟了,到时候我就来登门议婚。”
知秀吓了一跳:“议婚?你真想娶我?”
“难道我不能娶你吗?”金伯曰反问。
知秀倒是有些语窒:“可是……我看你们金家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想与我们结亲的。况且以你这样的才貌家世,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死守过去的约定。耽误了自己的终身。”
金伯曰冷笑起来:“你说这些,真是为我着想吗?”
知秀咬了咬嘴唇:“也算为我自己着想吧。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总不能硬生生配做夫妻。”
“所以我说,让你等我一年。一年之内,我会给你写信,告诉你我在帝都的情况。你也可以给我写信,跟我说一些事情。我们用一年的时间来交流,一年之后再来决定是否成亲。”
“我……”知秀忙要反对。
金伯曰一抬手,堵住她的话:“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便跟你爹娘去说,要立刻娶你为妻。”
知秀张大眼睛,恼怒地瞪着他。
金伯曰微微一笑:“雅寄园中正在收拾行李。我也要马上回去了,就不送你。”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作势要走。
“喂你……”
知秀还没喊完,他又走了回来,将手里刚摘下的一朵雏菊塞入她的手中。
“待到来年秋,还来就菊花。”
他露齿一笑,顿如春风拂过大地,说不出的风仪万千,转身而去之时,那袍角飞扬,乌发飘飘,一把折扇随意地在手中转动玩耍,比起往日的翩翩温和公子,又多了一份洒脱之意。
至少站在知秀身后的小竹被迷得不轻,做西子捧心状,悠然道:“金公子真是太好看了……”
知秀回过脸来瞪着她。
小竹道:“难道不是吗?小姐,金公子还要跟你通信来往,你好幸福啊。”
“你觉得幸福,你来写好了!”
小竹失落道:“我只是个小丫鬟,金公子怎么肯跟我写信。小姐不要取笑人了。”她是真的觉得失落。
知秀却是又莫名又烦恼。
这金伯曰也不知抽什么风,还通信往来,还来年就菊花,搞得对她很有意思似的,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兰方越和左骄阳走了,金伯曰也走了,剩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逛的,小竹又惦记起曹氏的吩咐,催着她回府,知秀便也顺从地离开了万花园。
从万花园到安国公府,中间经过一条极为繁华的长街,街面上酒楼茶肆林立,而且附近还靠近一个烟花胡同,引得这一片都十分热闹。
知秀带着小竹在长街上走,听着左右店铺里的热闹声音,默默地感受着这个不在认知中的轩辕王朝的风土人情。
毫无征兆的,头顶上传来一声尖锐的破风声。
知秀下意识地把头一歪,一道白光擦着她的脑门掠过,砸在地上,啪一声脆响。
“啊!”小竹这才吓得大叫了一声。
那地上竟是个白瓷的酒杯,此时已被砸的粉碎。
知秀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方才要不是她躲得快,被这小小的酒杯砸中了,也要头破血流。
什么人竟敢当街砸酒杯,不怕砸死人吗?——她恼怒地抬头,往那酒楼上看去。
酒楼的二楼都是包厢雅间,二楼临街处那一间的窗户正开着,一个男人正将上半身软趴趴地挂在窗台上,冲她冷笑。
“西门延昭!居然是你!”知秀又惊又怒,“你是故意砸酒杯的,你想杀人吗?”
西门延昭满脸醉态,呵呵一笑,用手一指,粗鲁地大喝道:“你!给我上来!”
知秀气极,二话不说便奔进酒楼,噔噔噔噔上了二楼,一脚踹开雅间的门,没等她开口,门后便窜出一个人,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直冲入她的鼻腔。
(第一更到)(未完待续)
80、折辱
“小姐!”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小竹,她惊叫着向抱住知秀的那个男人身上扑去。
浓烈刺鼻的酒味、男人身上的汗味,还有一种浓郁俗媚的脂粉味,这些混合在一起的浑浊的味道,直往知秀的鼻腔里窜,熏得她几乎想呕吐。
“放开!”
她极力地挣扎,加上小竹的帮忙,那男人似乎也没有尽全力,几下就被她们挣脱开了。
知秀一回身,看清了他的脸,惊叫道:“柳新丰!你居然还在!”
抱住她的正是柳新丰,被她叫出名字后,他嘿嘿一笑,反手将雅间的门给关上。
知秀惊怒地道:“你还没离开白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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