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阎王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鬼话也想骗我?!”
知秀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你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但是要钱,一分没有,有本事,你就杀人啊!你不是孙阎王吗?”
孙阎王被她激怒:“你当我不敢吗?”
他手一挥,那些打手们顿时涌上来。
“阿桑!”
知秀一声喊,阿桑立刻扬起两个砂钵大的拳头,还没动呢,那些打手们便齐齐往后一退。
孙阎王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些胆小如鼠的手下,那些打手们都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
知秀嘲笑地看着他们。
有阿桑在,再来一倍人也打不过,孙阎王见人家软硬不吃,知道今天是要不到钱了,但混江湖最要紧的是输人不输阵,当着手下们的面,他当然不肯弱了面子。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对阿桑:“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阿桑。”阿桑冷冷地回答。
“阿桑兄弟,也是顾家人?”
阿桑回头看了一眼顾夫人,道:“我是顾夫人的义子……”
“好!”孙阎王突兀地叫了一声,道,“看在阿桑兄弟面子上,我今天就先放顾瑞林一马!”
顾瑞林先是一惊,紧跟着又是一喜。
“不过——我也把话放在这里,钱是一定要还的!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再不还钱,就不要怪我孙阎王不讲人情!”
他用手指了指顾瑞林,道:“顾瑞林,你记住了!”
然后他便大手一挥,叫了声“走”。
一时间,打手们跟着他呼啦啦地退出屋子去,走了个干干净净。
“哎!哎!孙二爷……”顾瑞林倒是忙不迭地爬起来,可惜也追不上了。
知秀好笑道:“怎么,顾大爷还舍不得孙二爷了?”
顾瑞林原本跟孙阎王串通好,上演苦肉计,要逼顾氏拿出钱来,没想到一个西门知秀戳破他的计谋,一个阿桑又震慑住了孙阎王,让他的筹谋一败涂地。
“你!”顾瑞林指着知秀,恨得咬牙。
阿桑往知秀身边一站。
顾瑞林顿时小心肝抖了抖,脸上变了几变后,一转头又对顾氏道:“大姐,好歹是一家人,你今天却见死不救。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顾氏说什么。一扭头冲出了屋子。
“哎,大爷!大爷!”杨氏见顾瑞林一走,自己跪着也没意义了,忙爬起来追上去。
他们夫妻一走。其他人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互相看了看,也都起身灰溜溜地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一堆人都走了干净,只剩下床上的顾氏,还有知秀和阿桑两人,冷冷清清。
顾氏喘了口气,道:“冤孽啊……”
知秀坐在她身边,道:“顾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氏看看她。又看看阿桑,苦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们两个。既然这最不堪的一幕都叫你们看见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顾氏这才说起今天这一幕的来由。
顾家原本是小康人家,因世代居住在帝都,虽无万贯家财。却有两处祖产的大宅子。顾氏跟顾瑞林乃是一母同胞,都是顾家的嫡出,他们还有个庶出的弟弟顾家栋,方才就在那群男女里面。
顾家人口简单,但是顾父却是个讲情义的,亲戚之中凡有穷困的,他都会救济。是以顾家宅子里,住的不仅仅是顾家人,还有好几家亲戚。
顾瑞林之父十分宠爱顾氏。顾氏招婿,贾正是有中过举的,难免性子傲一些,顾家人对这个上门女婿却难免要看轻一些。顾瑞林之父为避免贾正受顾家人的气,同时也为了顾氏能与丈夫和睦一些,便将安邑坊的这处宅子作为顾氏的嫁妆。让顾氏和贾正搬到这边来居住,不必跟顾家人再住一起;又把顾家的一处酒楼也给了顾氏经营,以作为家中开支的来源。
而顾瑞林之父居住的宅子,在他死后自然是遗传给了顾瑞林。但顾瑞林却有个不得了的毛病,便是好赌。顾父在时尚能克制一二,顾父死后便肆无忌惮。杨氏他多次,顾瑞林却毫不听劝,先前赌还能赚得点钱,但后来却越赌越输,最后钱都输没了。凡是赌博之人都有这种心态,总想着再赌一把,便能把之前输掉的都赢回来。顾瑞林也是如此,钱没了便拿家里值钱的东西去赌,又输掉了,再拿家里的产业去赌,一来二去,不仅没赢钱,反而越输越多,欠下许多赌债,不得已被债主逼上门,只能把个祖传的宅子也被占去了。
顾瑞林没法子,带着杨氏,以及一帮子跟他住在一起的顾家人,跑来顾氏这边寄居。
这时候贾正已经离家出走,顾氏思念成疾,念在亲情上收留顾瑞林等人。因贾正出走是受了顾氏陪嫁的下人们的气,所以顾氏一怒之下发卖了好多婢仆,顾瑞林等人住进来的时候,正是宅子里人手空虚之时,这反倒成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顾瑞林等人原先住着客房,人多屋少,自然拥挤,他们贪心不足,眼见顾氏病重,手下又没有得力人,软弱可欺,便开始反客为主起来,先是霸占了主屋,又任意使唤这宅子里的婢仆,渐渐连顾氏都管不住他们了,他们反而克扣顾氏的药银,故意买药效差的药来给她吃,使得她的病一日重过一日,缠绵病榻,根本管部了这个宅子里的事情。
顾瑞林和杨氏等人名义上是客人,实际上却已经才成了这宅子的主人,家里的开支都开始插手了。
顾氏的陪嫁之中,有一座酒楼,离安邑坊这个宅子并不远,就在安邑坊和东市之间的延平北二街上。因顾氏病着,没人打理,顾瑞林和杨氏等人便插手进去,将酒楼一应事务都把持在手上,成了实际上的东家。
酒楼的掌柜只是收钱做事的,顾瑞林仗着是顾氏的亲弟弟,多番约束,后来连酒楼的银钱进出也都被他掌控了。
顾瑞林一有了钱,赌性又复发了,背着杨氏偷偷地又去赌博,开始还小赢了几次,刺激了他的赌性,开始赌大了,结果便又向之前一样,开始往外输,而且越输越多。
顾瑞林和杨氏等人并没有经营酒楼的能力,酒楼被他们胡乱指挥,效益越来越差,原本就赚的少了,顾瑞林又挪用酒楼的钱去还赌债、继续赌博,酒楼便开始入不敷出,这一亏空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越亏越多。
知秀道:“这些事情,夫人既然都知道,怎么也没有管束住大爷呢?”
顾氏苦笑道:“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这个病歪歪的身子,人人都只当我活不了多久了,还有谁肯听我的话。”(未完待续)
105、无题
顾氏语气中透出一股子心灰意懒的情绪。
知秀暗暗叹气,看来贾老爷的离家出走对她实在是很大的打击,再加上生了病,竟连自己的宅子和产业被人霸占,也有心无力了。
顾氏道:“我早已知道,他那样地折腾,酒楼迟早是要毁在他手里的,掌柜的是我手下的老人,跟我也诉过几次苦,我也是没有法子,瑞林和那起子人早已将我架空,他们对下人们说,我活不过这个冬天,这宅子毕竟还是姓顾,我又没有子嗣,死后连宅子带产业,都要被娘家收回,到时候他顾瑞林就是真正的主人。他最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这满宅子里,除了青禾肯真心服侍我,其他人早就抱上他的大腿,哪里还肯听我使唤。我手下没了得用的人,又怎么去管束酒楼的事。那酒楼的掌柜尽心地维持了几个月,到底还是被顾瑞林给逼走了,如此一来,整个酒楼就愈发成了他的天下,他想要亏空挪移,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他只会赌博,一点儿没把酒楼的经营放在心上,那杨氏、顾家栋等人也是一味地吃喝玩乐,到了上个月,顾瑞林被赌债逼上门,不得已终于借起了印子钱。”
印子钱就是高利贷,帝都龙蛇混杂,虽然是首善之都,也更是藏污纳垢之所。银顾瑞林此前就因赌债败光了祖产,信用不好,原来的朋友都不愿意借钱给他,他被赌债逼得急了,便向素有孙阎王之称的孙二爷借了印子钱。
“这个孙二爷。据说是大有来头,虽是一介平民,却是帮派中人,手下有上百号人。横行无忌,堪称帝都市井中的土皇帝,他的钱岂是好借的。顾瑞林这个蠢货,不知借了多少钱,如今利滚利竟达三万两之数,漫说是酒楼亏空,就是原来经营良好的时候,一年的盈利也达不到三万两……”
顾氏说到这里又咳嗽起来。
青禾正好端了药碗进来,忙道:“夫人又咳了。药已经煎好,夫人赶快喝了吧。”她一面端药给顾氏,一面絮絮叨叨,“奴婢听说,大爷又向夫人来要钱了。还引了外面的什么债主来逼迫夫人。大爷也太刻薄了些,夫人病成这样,满宅子的人都被他使唤着,哪里还有钱……”
顾氏屏着眉头喝了药,道:“你早知道他的德性,何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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