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樾儿能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好妻子,我真的放心了。”臻妃长长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舒清鸾的眼眸微微的朝着屋门处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知道,屋外此刻南宫樾等人定是心急如焚的担忧着。然后又重新将眼神移到了舒清鸾的身上,继续轻声说道,“很多事情,尽管你们都没有跟我说,但是我都知道。其实皇上并没有出事,但是他却一直不现身。我了解他,他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整了这个些心思不正的狼子们。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却不能不在乎樾儿与夙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与太子母子俩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于我的一双儿女。樾儿,这个储君之位本就该是他的。这些年来,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这个当母妃的心里一清二楚,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但是,他的心却不会有任何的感觉。所以,只有我出事,才会让他下定决定处置了皇后与太子。”
“可是,母妃,我们可以有别的方法的。”舒清鸾满满心疼的看着这个一心一意全都为了南宫樾着想的妇人。
臻妃浅笑,摇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看着夙宁走上那条路。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寒柏,我也知道寒柏心里也有她。但是却碍于两人的身份,夙宁又一心想为樾儿做事,所以就这么心有情,却断了情。我同样看在眼心,疼在心里。只有我出事,夙宁才不用嫁给百里云睿。百里云睿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鸾儿理清楚。他,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就说这次的状元,只怕也是南宫佑的有心之为。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配得上我的夙宁?更何况他还是沈惠心的儿子,所以,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夙宁被害了一辈子。咳——”一声轻咳。
“母妃!”舒清鸾心急。
微有些血丝从臻妃的嘴里咳了出来,但是臻妃却一点也没有意,继续对着舒清鸾浅浅的一笑,“孩子,不急。没事,让母妃摸摸你的肚子,我想感受一下我的孙子。”有些吃力的伸手朝着舒鸾的肚子而去。
舒清鸾起身,微微的向着臻妃靠近一些,让自己那平坦的肚子离她更近,然后握着她的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
臻妃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满足的微笑:“真好,娘娘,太后,你们看到了吗?这是咱们樾儿的孩子,咱们樾儿有孩子了……”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她的手缓缓的从舒清鸾的手里滑出,双眸很是满足的闭上。
“母妃,母妃!”舒清鸾急切的大叫着。
“呯!”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母妃!”
“娘娘!”
南宫樾等着急急的冲了进来。
“母妃,你不要有事,你别丢下我们!母妃!”南宫夙宁扑在臻妃的床头大声哭喊着。
“王爷,靳夫人来了。”寒叙迈着大步而来,后面跟着一脸急匆匆的靳破天与卿九九。
“免了,”见着靳破天与卿九九欲鞠身行礼,南宫樾直接阻止了两人的行礼,对着卿九九赶紧说道。
“王爷,我们出去,别碍着九九为母妃诊治。”舒清鸾拉起南宫樾往屋外走去,“相诗和如画帮着九九。”
除了卿九九,相诗和如画之外,所有人都退出了屋子。
但是却也是谁都没有一点心情,就那么在外屋回来的踱着步子,南宫樾更是眉头紧拧,双手不断的搓着。
春华宫忙成了一片。
祈宁宫
太阳西斜,已是到了晚膳时分,但是皇后同样没有半点的食欲。
百里飘絮,舒老太太以及舒映月谁也没有出祈宁宫。但是却谁也不敢出言吭一声,皇后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懒的去理会她们了。
意嬷嬷派了几个小太监去春华宫打探消息,小太监们一会一个的过来祈宁宫给皇后禀报着春华宫那边的消息。好像,情况不是很乐观,靳破天与卿九九被人请进了宫,此刻给臻妃诊治的是卿九九,南宫樾没有请任何一个太医。
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舒映月,大有一副欲用眼神射死她的意思。
舒映月下意识的便是往老太太身后躲去。心里却不十分的不服气,这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是舒紫鸢搞出来的事情,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是舒紫鸢抓着她的手握起那把匕首的,她怎么会想到舒紫鸢竟然发疯到这个地步,临死之前竟然还在拉她做个垫背。
想着,舒映月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舒紫鸢拉回来再进行一顿鞭尸。
反倒是百里飘絮,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无声的坐于一旁的椅子上,一个字也没说,就那么低垂着头,好似在想着什么。
皇后有些不安的坐在自己的凤椅上,那颗心总觉的老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甚至于就连额角都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一直在回想着刚才聂进说的那些话。
“意嬷嬷……”
“娘娘……”
皇后与意嬷嬷同时出声。
“娘娘,您先说。”意嬷嬷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说道。
皇后从凤椅上站起,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跟本宫进里屋。”说着自己先转身进屋,意嬷嬷赶紧快步跟上。
“你刚才想说什么?”皇后一脸肃穆的看着意嬷嬷问道。
意嬷嬷很是恭敬的一鞠身,浅浅的拧了下眉头,对着皇后一丝不苟的说道:“奴婢在想着刚才聂公公说的那些话。”
听着意嬷嬷这么一说,皇后原本微拧着的收头拧的更深了,对着意嬷嬷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娘娘,您不觉的聂进刚才那话听起来话中有话吗?”意嬷嬷一脸暗沉的看着皇后,“按理说,他聂进不过只是皇上的一个御前太监而已。他怎么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的有肆无恐?再怎么样,您是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国母,他一个阉人奴才,怎么可发这般肆无忌惮的以下犯上?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候,那皇后上可已经……,所以奴婢觉着这不太合情理,除非……”意嬷嬷欲言双止的看着皇后,只是脸上那透露出来的惊慌足以说明着她说的这个“除非”后面的意思了。
皇后其实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听着意嬷嬷这么一说,更是觉的这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是以,脸上亦是划过一抹惊慌,“你的意思是……他没死?还活着?”
意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用着那沉寂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佑儿明明说火铳打中了他的胸口的,火铳有多大的威力,怎么可能打中了胸口还没事?而且他的龙身,佑儿不说就摆在南岭行宫的冰窖吗?”
“所以,奴婢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合常理。但是,聂进那些话,又如何解释呢?”意嬷嬷满脸困惑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沉思想会,“你赶紧去叫佑儿过来。”
“是!娘娘!”意嬷嬷鞠身后快步离开。
意嬷嬷离开后,皇后重重的往那软椅上跌坐而去。她的脸瞬间的一片苍白,甚至她双唇微微的有些发颤,那撑于软椅上的手更不停的抖动着,且抖的甚是厉害,就连她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手会抖的这么厉害?
为什么她突然之间感觉整个人被人抽空了一般,有些六神无主了。
为什么?
如果他没死,没死,那会怎么样?
这一刻,皇后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如果南宫百川没死,会怎么样?
屋外
“祖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舒映月凑在老太太耳边轻声的问着,好的衣服上还沾着点点的属于臻妃的血渍。尽管之前,她机关算尽,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怕,没事。有祖母在!不关你的事,是舒紫鸢那孽障!祖母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祖母。在祖在,映月放心。”舒映月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心里却一想着磨着,为什么臻妃要自己撞向那匕首?
明明,那匕首在她的缓冲之下,离着臻妃还有半个拳头之距的,只要臻妃往后退步的话,是绝对来得及避开的。但是为什么,她不仅不避开,反而还自己撞了上来?
莫不成,臻妃想寻死?
寻死?
舒映月被这两个字能吓到了。
可是,臻妃为什么要寻死?寻死与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
舒映月不断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臻妃一心想为的便是安逸王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也一定是留给安逸王爷的。那么是不是说,用她的死,可以给安逸王爷换来什么好处呢?
安逸王爷的好处是什么?
舒映月脑子极速的转动着,突然之间完全明白过来了。
安逸王爷的好处,那不就莫过于皇后娘娘与太子受罚吗?